雲苓沒想到,她的建議第二天就被採用了,對系統的辦事效率表示萬分震驚。

取消一次性准入規定,登陸時間進行累計核算,年齡限制卡在身體成熟度60%。

零零零解釋道:“考慮宿主涵蓋不同物種,生物體與非生物體皆有,且每個種族年齡上限不同,所以將身體成熟度設定為劃分標準。”

成熟度在60%以上,每日准入登入時長為五小時;以下的,只有一小時。

雲苓立刻開啟宿主主頁,看到了新標準的屬性標籤。

【宿主:雲苓,身體成熟度:62%。】

堪堪及格。

她鬆了一口氣。

但是,系統又拿出另外一套恆定標準——身體健康程度。

雲苓下意識覺得不妙。

零零零幸災樂禍地介紹:“身體成熟度只是第一門檻,但健康度才是最終硬性指標哦!”

在區分身體成熟度的前提下,如果身體健康程度未過50%,登陸時長將會砍掉40%,而被砍掉的時間將用來完成宿主的身體鍛鍊,身體鍛鍊時間流速與外界保持一致。

系統貼心地開啟“鍛鍊模組”,跑步、跳繩、引體向上……應有盡有。

明明是一項懲罰措施,但還會為每位宿主進行私人定製化管理,力求最短時間提高未達標宿主們的身體素質。

雲苓不知該說什麼好,怎麼都感覺這些新功能是衝著她來的呢?

她提出的年齡限制,最後還被用作新增身體健康的引線。

不過這樣也好,對雙方來說,都算一舉兩得。

她很早就想提高身體素質了,結果一直往後拖。要是系統不推出這個要求,她不知道何時才會真的鍛鍊起來。

這樣想著,雲苓檢視了自己的身體健康程度。

不出所料——45%,果然不及格。

這意味著,她每天在系統醫院只能停留三小時,另外的兩小時要用來鍛鍊。

“行吧……”雲苓這次是真的不想投訴了,免得最後坑到自己身上。

於是,她將身體鍛鍊挪至起床前兩小時,研究時間放到睡前三小時,一整日排得滿滿當當,卻比從前更加規律健康了。

她對失去研究時間表示可惜,但對勞動鍛鍊卻沒有意見。

雲苓不是一個懶惰的人,但她在次要事件的安排上總會為了主要任務一拖再拖,比如她會為了看書而忽略吃飯時間,所以這種強制性安排對她來說效果更好。

畢竟想成為一名外科醫生,工作時就需要更大的體力支撐,手術站臺、拉鉤等各項方面都對醫生的身體素質具備高要求。

雲苓從小在首醫長大,目之所及的女醫生更大多數分佈在婦產科、小兒、麻醉、檢驗這些科室,外科少之又少。就算進了外科,最後也有可能會被安排到文職崗位上。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現狀,其中緣由心知肚明。正因如此,她才會對蘭教授更懷有敬佩之心。

在她立志要成為一名醫生後,不乏叔叔阿姨來給她提“建議”——

“女孩當醫生多累啊,不如去當老師,以後好找物件。”

“女醫生啊……不太行,科室招人雖然沒有年齡限制,但是誰都不願意帶女醫生。”

“不適合,女同志大多都心軟、力氣小還事兒多,真不適合。”

“外科?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不說醫院,就是學校裡的那些重點班級,你看看有幾個女同志?”

“你當了醫生之後,還有時間結婚生子了嗎?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呦!”

連雲益也給她打過預防針:“如果真的想成為一名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你就要付出比其他異性同行多好幾倍的努力。甚至有時候你確實遠超旁人,但他們也不會真心認可你。苓苓,你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雲苓累癱在系統運動場的跑道上,太陽穴陣跳,小腿痠脹,視線只是一片空白,沒有云歇,沒有風聲。

她的耳邊不斷傳來他人的質疑與否定——

“你不行的。”

“不可能。”

“你是女同志。”

“……”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都說神經系統在極度疲累時會導致幻覺。

雲苓淺笑安然,置若罔聞。

好了,她歇夠了,繼續起來跑。

兩小時,她汗流浹背地走出系統空間,腳腕痠軟,渾身乏力。

零零零湊上前問,幸災樂禍:“宿主,對我們的新功能體驗如何?”

雲苓意味深長地側睨它一眼,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這跟它預想的回答結果不太一樣,它還以為宿主會崩潰到懶得搭理呢!

它又跟上去詢問:“宿主嗎,你不累嗎?”

“累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云苓也沒歇著,直接倒出提前燒好的熱水,準備簡單洗個澡。

系統大失所望,本來它還想看看宿主脆弱的表現來著……

“一點都沒意思。”它嘟囔了句,轉瞬消失。

清晨溫度不高,雲苓也不敢洗太久,打了幾下香皂,快速沖洗就完事了。

她剛套上外套,連頭髮都沒來得及紮起來,就聽到短促的敲門聲,只好邊找頭繩編髮,邊開啟門。

“誰啊?”

“雲醫生,是我,傅承序。”

雲苓開啟門,意外問道:“傅同志?有什麼事嗎?”

傅承序見她第一眼,愣住了。

少女面色愜意,白裡透紅,眼睛亮晶晶如小星星,散開還沒來得及紮好的青絲垂在身前,十指纖細巧妙穿梭於墨髮之間,輕盈靈動。

但也只是那瞬間眼神發直得出神,下一秒就猛然想起來正事了。

他唇角乾澀,語速飛快:“雲醫生,我奶奶她發燒了。”

雲苓這幾天聽到這話不下三遍,已經形成條件反射,戴上口罩拎上藥箱,就往外走。

傅奶奶搬出來住的地方離知青點很近,三五分鐘就到了。

給她檢查過一遍後,雲苓蹙眉問道:“老人家應該是已經病了好幾日,一直沒說吧?”不然這些症狀應該出現在感染中期,而非剛發現。

傅承序也是昨天傍晚才回,並不清楚奶奶最近的身體狀況,只能按照自己所見如實告知。

“我昨晚回來時,聽到奶奶偶有咳嗽,但不頻繁,也未發熱,她說只是換季嗓子癢。”

體諒老人不想讓孫子擔憂的心情,雲苓估計傅奶奶應該一直自己忍著咳嗽,不讓傅承序發現。

其實她以前也遇到這樣不聽話的病人。

有的說自己沒啥大毛病開點藥就行,實則病症擴散非開刀不可;有的卻說一定要開刀做手術才放心,實際上吃幾帖中藥調理一下就好。

有的疼得死去活來,非嘴硬沒毛病;有的輕輕摁一下就滿地打滾,結果卻是自己嚇自己。

總之,隱瞞病情是大忌,到頭來坑害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