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棠猜到沐淮川那套衣裳,是要送給皇后娘娘當生辰賀禮之後,便非常認真設計圖紙。

要多華麗有多華麗,那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至於沐淮川的身份,之前永慶帝說給他準備了新衣裳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永慶帝的私生子呢,如今看來不是這麼回事。

倘若他真是私生子,怎麼可能給皇后娘娘準備賀禮呢?皇后娘娘能待見他?

沐淮川不是個會阿諛奉承之人,既然是他要準備賀禮的長輩,定是他真心尊敬的人。

那位皇后娘娘還是君庭宴的生母,她設計的好看一點也是應該的。

哎等等,關君庭宴什麼事?他又沒給錢!

沈思棠晃了晃腦袋,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給甩出去。

——

昨晚畫設計圖畫到下半夜,沈思棠騎在雲馳身上直打哈欠。

她索性抱住雲馳的脖子,輕拍了拍說道:“雲馳,我好睏,我再睡一會兒,你帶我去上班。”

上班?

雲馳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它只是一匹馬,能聽懂其他的已經很厲害了!

於是,雲馳把她帶到了六皇子府。

守門護衛看到沈姑娘趴在雲馳身上一動不動,還以為她受傷了,連忙跑進去通報了,不多時君庭宴疾步走來,身後跟著周子賦唐義暉等人。

福丙在他們後面扶著帽子追著跑:“殿下,您慢點,小心腳下。”

此時沈思棠已經醒了,她抬眸看了眼,頓時哭笑不得:“雲馳,我讓你帶我去督察院上班,你帶我來這裡我能上什麼?”

君庭宴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少女明眸皓齒,笑容燦爛,揉著雲馳的脖子嬌聲抱怨,雲馳哼哧了兩聲,像是在回應她。

君庭宴看向跟上來的守門侍衛。

守門侍衛立即跪地求饒:“殿下恕罪,是卑職沒看清楚,想來剛才沈姑娘是睡著了。”

他覺得自己好冤,沈姑娘也不是第一次來六皇子府了,以他們家殿下對沈姑娘的態度,他們哪敢去檢查她是睡著了還是受傷了。

周子賦呵斥了守門護衛幾句,倒也沒責罰他。

沈思棠很尷尬的朝君庭宴揮了揮手:“不好意思啊六殿下,雲馳走錯路了,我得去督察院了。”

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她岌岌可危的俸祿啊!

君庭宴寡淡的嗯了一聲,兀自走出大門,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周子賦和唐義暉面面相覷,憋著笑跟上他們家殿下的步伐。

福丙扶著帽子,繼續在他們身後追。

沈思棠嘟囔著:“原來是要出門啊,我還以為是出來迎接我的呢。”說著她錘了自己一拳:“大膽沈思棠,人家是六皇子,哪能來迎接你啊,唉…真懷念我的故鄉啊。”

至少沒有什麼尊卑有別。

督察院最近沒什麼案子,大家也樂的輕鬆,唯有沈思棠有些手癢。

陳越安一邊往自己嘴裡扔果肉一邊笑看著她:“千凝,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我帶來的果脯不好吃?我府上的廚娘做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沈思棠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重重嘆了口氣:“唉,怎麼這麼清閒啊?”

陳越安笑了:“能不清閒嗎?咱都把那些貪官汙吏,還有南疆細作都給解決了,朝堂上誰還敢作妖。”

沈思棠又是一聲嘆息:“你說大理寺和刑部也這麼清閒嗎?”

“他們不會,都城百姓那麼多,每天都可忙了。”陳越安咦了一聲:“你爹不就是刑部尚書嗎?他忙不忙你不知道啊?”

沈思棠點點頭:“是挺忙的。”她說著突然來勁了:“陳兄,你說咱們能不能給大理寺或者刑部幫忙啊?”

“啊?幫忙?”

“就是幫他們剖剖屍什麼的。”

陳越安嘴角抽搐:“千凝,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手癢了?”

沈思棠不好意思的諂笑:“也不是手癢的問題,督公不是送了我一套解剖工具嘛,我還沒試過呢。”

陳越安頭皮發麻,什麼叫沒試過?這玩意拿到手還得試用一下?

他突然覺得他的好兄弟沈千凝是個危險人物!

“陳兄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的意思是有機會的話,沒死人當然最好啊,說明天下太平是不是。”

陳越安端著果盤離她遠了一些。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你別躲我那麼遠,果盤拿來,我要吃。”

陳越安一聽立馬湊了上去,把果盤捧到她面前:“這樣吧,我幫你問問,要是他們有什麼難以解決的案子,咱去幫個忙也沒什麼,畢竟督察院有案子的時候,他們也經常派仵作來幫我們驗屍。”

沈思棠連連點頭,吃了一口果肉。

陳越安滿臉期待的問:“好吃嗎?”

沈思棠嗯了聲:“好吃。”

“那我明日…不對,後日,後日我給你帶些過來。”

沈思棠笑出了聲,她懂她懂,休息日打死不來督察院是吧?

“陳兄,咱們的酒樓選好地方了嗎?”沈思棠換了個話題。

“還沒,我讓人幫忙找著呢,現在有三塊地比較合適,總要再觀察觀察,過幾日有訊息了我告訴你。”

在這方面沈思棠對陳越安還是很放心的,畢竟陳家是專業的。

“行,那我等你訊息。”

沈思棠都想好了,現在伊人坊收入穩定,等她和陳越安合開的酒樓動工,她至少能拿出一筆銀兩來。

建造酒樓也是有工期的,不可能一次性把銀子都給完,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積攢銀兩。

沈思棠空閒了整整四天,不過這四天她也不是完全閒著,白天上班,晚上畫圖,然後修煉到深夜。

督公說了,什麼時候到玄級什麼時候去找他。

沈思棠現在有很多疑問,比如督公為什麼要教她修煉,比如等她玄級之後,督公要跟她說什麼,或者是讓她做什麼?

她已經旁敲側擊的問過了,督公從來沒有教過別的副都御使,就連陳越安他都沒教過。

沐淮川是教過的,聽說沐淮川從小在督公身邊長大,一身修為全是督公所教。

沈思棠難掩好奇,沐淮川到底是什麼身份?

其實她真的很想問問知情的同僚,但又覺得這樣跟背後嚼舌根沒什麼兩樣,也就忍住了。

忍住的後果就是,越來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