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棠在陳家用過午膳後,沒坐多久便回去了,實在是太尷尬了。

陳夫人還有些捨不得她,愣是送到了陳府大門口,一邊朝她揮手一邊喊她常來做客。

守門的護衛不知沈思棠的真實身份,簡直都驚呆了。

他們家夫人這麼開明的嗎?男子也能接受?那…那陳家子嗣怎麼解決?

唉,心事好大!

沈思棠一走,陳越安就開始鬧脾氣了,他在父母面前向來如此,畢竟是獨苗,家裡寵著呢。

“爹、娘,瞧你們把這事兒鬧的,幸虧千凝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要不然我以後該怎麼面對她?”

陳氏夫婦也覺得難為情,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決定倒打一耙。

“這事兒不得怪你嗎?”

陳越安不解:“怎麼還怪我呀?”

陳夫人理直氣壯:“要不是你對人家動手動腳,我們怎麼會誤會?”

陳越安指著自己,被氣笑了:“我什麼時候對千凝動手動腳了?”

“迎春都看到了,你還對她說怎麼傷的這麼重,會不會留疤什麼的,還有你當時的表情,迎春說你都快哭了。”

陳越安無奈嘆息:“娘,那是因為千凝是為了我受傷的,當時是我大意中毒了,千凝為了保護我身上全是傷。”

“那迎春還說你把她帶去裡屋了,你倆還說什麼不要了,弄疼你了之類的。”

陳越安再次嘆息:“那是因為千凝說需要一千兩銀子,我給她拿了個箱子裝,裝滿了她說不要了,至於弄疼她,千凝手臂上不都是傷嘛,我使勁往箱子裡塞東西,不小心按重了點,箱子磨到她傷口了她才喊疼。”

陳氏夫婦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老爺好奇問:“她這麼可憐嗎?連一千兩都沒有?”

陳夫人接茬:“對啊,那她臨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呀,馬背上也沒掛東西,你給她的銀子呢?”

陳越安撓了撓頭:“她不要,她說不能佔我便宜。”

陳老爺子笑開:“這孩子真不錯,就一千兩銀子還不肯收,品行太好了!”

陳夫人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陳越安撇撇嘴:“反正是你們誤會了,我把千凝當妹妹看,她受傷我肯定心疼啊,迎春也真是的,什麼動手動腳的,我對千凝從來沒有那種腌臢的想法。”

迎春在門外委屈道:“李嬤嬤,夫人怎麼這樣啊?還出賣我。”

出賣?

李嬤嬤一陣頭疼。

陳老爺恨鐵不成鋼的嘖了一聲:“越安啊,為父說你什麼好?你說你好不容易碰上個這麼好的姑娘,你竟然只把她當妹妹?你就沒點別的想法?”

陳越安惱羞成怒:“爹!您說什麼呢!我跟千凝情同手足,我對她怎麼能有非分之想。”

陳氏夫婦再次對視,他們覺得之前的誤會也不是沒理由的。

陳夫人試探性的問:“越安,你在督察院有沒有特別喜歡或者特別厭煩的人?”

陳越安不假思索的回答:“最喜歡的當然是千凝,最厭煩非沐淮川莫屬。”

沐淮川這個名字他們也不陌生,督察院右御史,江湖第一人的親兒子!

陳老爺繼續問:“你為什麼厭煩他,有多厭煩?”

陳越安有些不耐煩,但對於父親的問題還是做出了回答:“他那人裝腔作勢的,不就是身份有點特殊嘛,天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好像跟誰走得近了就會害了誰一樣,反正就是不敞亮,也不夠瀟灑。”

陳氏夫婦臉色難看起來。

陳越安自顧自繼續說:“不過非要說厭煩嘛,也不是特別厭煩,畢竟都是督察院的,也算兄弟,反正我看他不順眼我就懟他。”

“懟他幹嘛?”

“就氣他唄,他一生氣就會暴露本性,還挺好玩的。”

陳老爺深深嘆了口氣,完了,他當初看上他夫人的時候,也是喜歡欺負她,故意惹她生氣。“

陳夫人扶額:“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夫人,我扶你回房。”

陳夫人扭頭瞪了他一眼:“你別跟上來,你們父子倆一個德行,我看著就煩!”

陳老爺摸了摸鼻子,又是一聲嘆息。

陳越安湊上去:“爹,我娘怎麼了?無緣無故就累了,不會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吧?要不要喊家裡的大夫診個脈?”

陳老爺瞪他:“我生你有什麼用?”

他說完就走,陳越安只覺得莫名其妙,心道他招誰惹誰了?剛才不是在說他們誤會他的事兒嗎?怎麼不跟他道歉還罵他呀?

——

沈思棠牽著雲馳在長華街閒逛,至於為什麼沒騎馬,她是想慢慢走,一邊走一邊觀察,看看能做點什麼來錢快的生意。

想做生意,總要做一下市場調查吧。

什麼生意不愁客人,什麼生意客群最集中,這些都是她需要觀察的事兒。

看了一圈後,沈思棠不由感慨,無論古今,女人的錢都是最好賺的,成衣鋪就不愁沒客人,還有賣胭脂水粉的。

胭脂水粉好是好,比如什麼水乳之類的,古代人見都沒見過,一旦售出肯定大受歡迎。

問題是她也不會做呀。

衣裳倒是可以考慮,但是開個成衣鋪投入也不少,她現在的問題是沒錢啊。

上哪兒搞錢呢?

沈思棠想了一路,回到家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突然她目光掃過梳妝檯上的小箱子,那裡面裝著君庭宴賞賜給她的珠翠首飾。

沈思棠眼睛一亮,她平日裡又用不到這些,賣掉一部分也不要緊吧?

都城當鋪不少,沈思棠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去過,那家掌櫃還算本分,不會胡亂壓價。

沈思棠想到就做,開啟錦盒從中挑出兩三件放在梳妝檯上,剩下的連盒子一塊抱走了。

從當鋪出來,沈思棠喜滋滋的抱著一箱銀子,又在長華街逛了一圈,這次是看門面。

長華街過於繁華,沒有空閒的鋪面,她便往邊上的露濃街走,還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鋪子。

沈思棠毫不猶豫,直接找到鋪子的東家,跟他談好了價錢,把鋪子租下來了。

鋪面不大,所以銀子沒花掉多少,剩下的足夠她去進貨了,不過光憑她一個人還不夠,她得找幾個夥計,還得找會做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