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李世民沒有那麼多繁瑣的禮儀，劉仁願現在應該在藍田侯府。
能出現在皇宮，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劉仁願拿著一封信，笑嘻嘻放在李世民面前，隨後悄悄退出。
一旁的武士彠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困又累又急，還他麼頭疼。
李世民拿起信，淡定的拆開，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應國公，有門兒了！”
……
翌日清晨，朝堂之中公務又臭又長，五品官員以上日常上朝，早就昏昏欲睡。
李世民目光掃過眾人，卻不見武士彠的身影，嘴角揚起。
武士彠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照辦了吧？
此時的長安城崇義坊中，武士彠笑盈盈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武伯伯，您請用茶……”
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滎陽鄭氏，鄭友來。
“您來的真不巧，昨日清晨，家父回滎陽了，現在正在半路上，這……”
“無妨無妨。”武士彠摸著鬍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就是有個買賣，要找你父親談談，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你父親不在，你聽聽也無妨，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五姓七望的氣運之事。”
一聽到五姓七望的氣運，鄭友來眼睛裡閃爍著精光。
這年頭，越是平靜的時候，沒有人信那玩意兒。
但一旦家族開始走彎路，開始顛簸，就有人開始信鬼神了。
滎陽鄭氏，祖上那可是帝王，鄭氏，是唯一一個曾經的國家形成的姓氏。
“你知道的，先前長安之中有個和尚去了西邊。”
“聽說叫什麼玄奘。”
鄭友來眼睛一亮，玄奘。
這個人別人不知道，鄭友來可是清楚的很。
洛陽淨土寺，13歲出家，不出三年，便名滿天下。
當年玄奘成名，到長安之後，滎陽鄭氏家主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聆聽佛法。
鄭友來倒吸一口涼氣，喉嚨聳動著。
“玄奘大師他……怎麼……”
“嗷，無妨無妨，都是一些小事，玄奘這個和尚聽說在西域那邊，成佛了。”武士彠不鹹不淡說著，抿了一口茶，不再作聲。
轟!
成佛！
好傢伙！
一時間，鄭友來腦瓜子裡嗡嗡作響。
聽家主說過，玄奘大師乃是滎陽鄭氏座上賓，他若是成佛，我們滎陽鄭氏不也得跟著沾光？
“你激動個啥啊， 又不是你成佛。”
“對了，你看看這個。”
武士彠從一旁拿出來一個錦盒，個頭不小。
“這是從西域過來的，聽說玄奘大師成佛的時候，渾身上下金光照耀，活死人，肉白骨，千里之內，枯木逢春，乾涸的河流恢復水潤，死去的魚兒重新煥發生機……”
“哎，這場面聽聽就讓人心曠神怡啊，只可惜了，玄奘大師當時佛光照耀之處，只有十三件沾染了佛性的物件。”
鄭友來這會兒已經不想聽後面說啥了。
他滿腦子都是十三件……佛性……物件……
“對了，這裡面聽說就是其中一件。”武士彠嘆息一聲，“你知道的，我乃是商賈出身，這些年雖然說當官了，但生意也是照做的。”
“家中的人偶然從一個僧人那裡得到了這個，那僧人已經一個月沒有吃飯喝水了，硬生生抱著這個東西，活著到了大唐，嘖嘖，咋可能嘛，一個月不吃不喝……”
武士彠一點點在挖坑。
鄭友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伯伯，讓小侄看看如何？”
“我就看一眼，真的，只看一眼！”
武士彠笑了：“你這個傢伙，都是自家人，別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
“我武士彠自知非名門望族，沒有深厚根基，若是強行佔據此寶，那定然會受到反噬。”
“有德者居之，我還是懂一點的。”
“這東西聽說原先是一塊兒石頭，佛光一照，就成了琉璃……上面的佛，太漂亮了……”
鄭友來已經迫不及待開啟了錦盒。
下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直。
陽光照耀在錦盒之中的佛像身上，琉璃閃爍著太陽的光輝，將整個小屋子映照得亮堂堂的，就像是憑空散發佛光一般。
鄭友來吞嚥了口水：“武伯伯，小侄這就稟告家主！”
武士彠點點頭：“也就是你們鄭家了，若是換做其他人，我理都不理。”
“我是個商人，佛光我沾不得，但這份緣分到了，我得收點錢，不多，一萬貫。”
鄭友來紅著眼睛：“莫說一萬貫，若是伯伯所言非虛，十萬貫又如何？”
……
同樣的劇情，在長安之中各個豪華宅邸之中上演。
直到傍晚，武士彠擦著汗從崔氏府邸之中出來的時候，心裡面還在怦怦亂跳。
揮金如土啊，真就是揮金如土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對著一個琉璃佛像發癲。
武士彠端詳著自己手中的錦盒，開啟之後，看著那琉璃佛像也是唏噓不已。
“這玩意兒挺貴重的，但遠不到這麼離譜的價格吧？”
“罷了罷了，他們有錢，我武士彠想那麼多幹嘛？”
……
今日大唐飯店沒有開門，原因是薛仁貴帶著不少琉璃回到了侯府之中。
柳軒為了不讓大壯砸琉璃，讓劉仁願帶著大壯出門逛街了。
清點了一天，柳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琉璃工廠，似乎一天生產個幾十件一百件，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剩下的，就是賣出去了。
“侯爺，咱搞這麼多琉璃，萬一賣不完怎麼辦？”
薛仁貴到底是不懂琉璃為什麼那麼貴，也不知道這東西的誘惑力，一個勁兒的當好奇寶寶。
“薛仁貴啊薛仁貴，你不懂，長安人好面子。”
“他們都很講究，咱這琉璃看著簡單，但只要有個講究，給他們面子，他們就會買。”
“這些粗糙的，放在一起，這些精緻的放在一起，這些關於佛像的，放在一起。”
“聽說長安的寺廟都很有錢。”
柳軒想到那幫和尚，突然就覺得有勁兒了。
“明兒開始，讓他們多搞點佛像的琉璃，找長安最好的畫師，畫佛像，什麼千手觀音，什麼拈花一笑，回頭賣給寺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