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沉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下,慌亂自心間生起,逐漸蔓延至全身。

他越是逼近自己,她心中的慌亂越發的擴散。

直至她再一次被他逼得背抵在冰涼的牆上,她嬌軟的聲音也裹上了薄顫,“皇兄……只要不提,時間會沖淡一切。”

這話像是在催眠他,也是在催眠自己。

月清河聞言,伸手用著指腹細細地摩挲著她嫣紅的蓮唇,眸光微暗。

清沉被他的舉動嚇得動也不敢動,彷彿自己若是敢逃,下一秒,他就敢做出比那一日更加越矩的事情般。

“皇兄……”她聲線染上了啞音。

月清河眸色深邃,低沉的嗓音如珠玉墜地,“皇妹就不想與為兄試一試嗎?”

此時他的眼他的笑他的聲音,都帶著教人無法抗拒的侵略性,如魔魅一般。

清沉再一次被他的話給震驚到,瀲灩的水眸裡滿是錯愕,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不……”下一刻,她立即將他推開,“我們是兄妹,皇兄你該知道的,即便是不同一母所生,可是我們有著同一個父皇,那樣是不對的……”

若他們真的……真的……

那就是亂……

下一個字眼,清沉都不敢繼續想。

可她心底還是不想失去這個靠山……

不,一開始她的確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靠山。

在父皇百年歸老之後,他若是能當上皇帝,自己與他打好關係,他自是能護著自己。

可是他教自己騎馬射箭,在自己遇到危險時,總是那樣的及時出現。

在她的心中,他已然是那一個最好最完美的兄長了……

可是他現下來告訴自己,他不想與自己當兄妹了,而是……

清沉心間的慌亂越發的膨脹,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她怕與他這樣的關係被父皇發現,會傷了父皇的心。

所以,不可以的。

絕對不可的!

一想到父皇有可能發現她與月清河那樣不尋常的關係。

清沉內心慌亂褪去,浮現的卻是濃得散不開的恐懼。

月清河瞧著跟前人兒小臉煞白,頓時明瞭她的意思,“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

清沉嚥下了所有的恐懼,鼓起勇氣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皇兄,我們當真正的兄妹不好嗎?我們原本就是兄妹啊,為什麼……為什麼要有那種奇怪的想法?”

她聲音透出一抹薄顫,瀲灩的水眸裡已是浮現一層薄霧。

月清河將所有的嘆息掩在心間,凝視著她此時又怕自己又不得不懇求自己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氣,微掀薄唇道:“好。”

好?

清沉還是捉摸不安透他這一個字的意思。

“我們還是兄妹。”他聲音平靜地又道出這一句。

清沉聞言,驀然鬆了一口氣,“好,皇兄。”

月清河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轉身便是走出了射殿。

清沉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心煩意亂的回到明月殿,在寢殿來回走著。

那邊賀蘭衍的事情都還沒解決,這一邊月清河就弄了這麼一出給自己添亂。

要不,乾脆跟著賀蘭衍走算了?

這一個想法剛從腦袋冒出來,清沉立即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

想啥呢!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再怎麼樣都不能跟著賀蘭衍離開東明國啊。

不說他對自己是什麼心思。

就說自己無緣無故的失蹤,父皇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一想到上一世自己死後,父皇抱著自己的屍首痛哭流淚的畫面。

她便是覺得自己真敢做出傷了父皇心的事情,該是有多不孝,多混蛋!

賀蘭衍那邊……

自己今夜過去真的要與他說清楚了。

……

是夜,月季和相思都在自己寢殿旁邊的廂房入睡了。

她著了一身素色錦服溜出了明月殿,轉而去了綠霧當差的小花園那,從冷宮窗戶那翻了過去。

摸著黑總算翻到了賀蘭衍冷宮的院中。

她剛從宮牆下跳下,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熾熱的胸膛裡。

“相思,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賀蘭衍一直在殿中門口等著,目光落在高高的宮牆上。

直到那一抹熟悉的嬌軀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時,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在清沉跳下宮牆的那一刻,他便是上前將她擁在懷裡。

感受到懷裡人兒的真實感與柔軟,還有屬於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賀蘭衍一日來躁亂的心逐漸被撫平。

“賀蘭衍,你先放開我……”清沉驚慌失措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不料自己越是掙扎,他便是越發用力的抱住自己。

清沉屏住呼吸,平靜地道:“賀蘭衍,我有話要與你說……”

賀蘭衍鬆開她,拉住她手就往殿內走去,“我們時間不多,等逃到宮外再說。”

清沉卻是掙脫掉他的手,“我今夜過來不是要跟你走的。”

賀蘭衍蹙眉,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我是來與你道別的。”

“道別?”賀蘭衍不相信,他清俊的臉龐上依舊掛著少的柔笑,“你人都來了,就單單是與我道別嗎?”

清沉點點頭,“我……很高興你終於能回到你自己的國家,我……我不能跟你走。”

“為何?這裡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賀蘭衍凝視著跟前的人兒,此時才瞧清了她的裝扮。

她今夜著了一身素色衣裳,衣裳繡著金邊,衣料看著是上乘的布料。

平日裡是兩個發包的髮型,此時也是披落在腰間,梳著簡單的髮髻,還插了一個看似上等的白玉髮簪。

依舊是那樣的清麗動人,但就是多了一抹淑雅,還有讓人疏遠的高貴氣質。

他心中的疑惑之霧,越來越清晰了。

他知道自己屬下所說的話是真的。

她不是宮女相思。

賀蘭衍心莫名一涼,嗓音微沉,“你……到底是誰?”

“我……”

“她自是本宮的皇妹。”這時,冷宮的大門驟然被推開,一群侍衛立即湧了進來,他們列為兩隊。而說話的男子自他們中間走進冷宮,高大頎長的身軀散著巨大的壓迫感,冷峻的臉龐滿是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