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在宮門來回走動,馬伕都已經在馬車車門口靠著睡著了。

自家主子還未回來。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月季秀眉緊蹙,心中一陣不安。

她拍一下自己的腦袋,憤憤的想。

她就不該把主子交給五殿下的。

可……

五殿下是皇子,他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

思及此,她不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還是在宮門口來回走。

只因夜晚的風太冷太大,她又不敢上馬車,生怕自己會錯過主子回來。

所以只能守在馬車旁。

大概等了近兩個時辰,終於等來了月清河的侍衛騎馬而來。

“月季姑娘。”仲水到了宮門便是下了馬,直說:“公主喝下酒解湯已是酒醒,今夜是京都城的花燈會,殿下與公主一同逛花燈了。還請月季姑娘莫要再等,可先回宮。”

月季聞言,瞪圓了眸子,有點難以置信,“啊,您是說,五殿下帶著我家主子去逛花燈會了?”

“是的。”

“可是我家主子……”

不等月季說完,仲水打斷道:“殿下讓你先回宮。”

月季:“……”

跟前侍衛鐵面無私的模樣,月季不敢多言,想著自家主子怎麼說都是他們家殿下的親妹妹。

應該沒問題吧……

帶著不安的心,月季自知身份卑微,沒有資格提出疑問,更是不該質問主子的舉動,所以她不敢再多言。

於是朝仲水行禮,“如此,奴婢謝過這位大人特意前來通知,奴婢就先回宮了。”

希望五殿下能安全地將公主送宮吧。

當然,這話她是不敢明說出口的,只能深深地看了仲水一眼,轉身就走到馬車叫醒了馬伕,讓馬伕帶自己回宮。

仲水看著馬車入了宮門,騎馬掉頭朝城中而去。

……

當清沉整副身子迅速地往下墜,教她壓抑不住自己的驚恐,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啊……”

沒有自己想象中摔成肉泥,而是隨著‘怦’的一聲。

她整個人沉入了水裡,四面八方的水壓洶湧襲來,她口腔鼻子都灌了水。

清沉不識水性,身體本能想要掙扎起身。

可水潭的水太深,她腳不著地,頭也伸不出水面,越是掙扎越是往下沉。

她以為自己小命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脖子突地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也圈住,身體也隨之被往後拖去。

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被拖上了水面。

口鼻能感受到可以呼吸到空氣之際,她想大口喘氣,卻嗆出了不少水。

月清河將清沉拖了上岸邊,看著跟前人兒癱軟在坐地上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時。

他眉頭蹙緊,想伸手拍她的背讓她順一下氣。

透過微弱的月光,他瞧見她全身溼透了,錦服緊緊地貼在她身上,勾勒出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他眸光微暗,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好點沒?”他沉嗓輕軟似風。

清沉將嗆入口中的水都咳出來之後,也很好了很多。

夜裡寒風吹來,她打了一個冷顫,也隨之打了個噴嚏,“我沒事……”

她回頭看著還在泛著漣漪的水潭,再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

只見他也是跟自己一樣渾身溼透,烏黑的長髮更是垂貼在他的胸前,但臉龐依舊是那樣的俊美,不受絲毫影響。

“皇兄怎知懸崖下面就是水潭?”難道他來過?

“聽到水聲了。”他如實回答,順帶觀察四處環境。

周圍都是樹木,夜裡晦暗,現下能找著路回去的機會很渺茫,只能先找地方休息一晚。

明日再想法聯絡上青木……

思及此,月清河目光再落在清沉身上,“能起來自己走路嗎?”

“我可以的。”倆人從懸崖處跳下,那些刺客肯定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認為自己撿回一條小命的清沉,自然是爬都要爬起來跟著月清河走的。

畢竟,她不跟著月清河走,這裡那麼黑,月清河若是要將她一人留在這裡,她也會嚇死的。

……

懸崖邊上,女刺客瞧著倆人跳下懸崖,懸崖深不見底,下面風聲冷冽。

她皺眉,不知是否要繼續找路下去找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樣她難以向僱主交代。

身後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過來問道:“要派人下去查嗎?”

女刺客沉思一下,搖頭道:“不必,將事情如實帶回給僱主,我們走!”

而後一群人立即撤退。

……

清沉跟著月清河在叢林走了好一段路。

渾身溼透,寒冷襲來,她打了一路的噴嚏,腦袋也傳來一陣陣疼意。

可她不敢開口說出來,她信他,所以不發一言地跟著他。

畢竟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而且,今夜若不是她行事衝動的話,他們根本就無須淪落至此。

說到底還是自己愚蠢連累了他。

思及此,清沉心中升騰起一股內疚。

此時的月清河想得沒清沉多。

他們倆人身上的衣物都溼了,若是不盡早找地方換下溼的衣物,只怕身後的人兒會受寒……

如此一想,他越發的加快腳步。

清沉已是跟不上他了,他身軀高大,雙腿又長。

他走一步,她要連走好幾步才能追得上他,可如今自己的頭暈得很,視線也逐漸模糊。

好冷……

真的好冷……

溼透的衣裳貼在肌膚上,夜裡寒風吹過,刺骨的冰冷如竄入了自己身體般。

下一秒,她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再也走不動。

她發不出聲音喊月清河,意識也逐漸被吞噬……

月清河沒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人兒居然倒在了離自己十米遠的位置。

若是自己沒回頭的話……

月清河急忙回去將她扶起,“月清沉,醒醒……”

他朝她臉蛋輕輕地拍打兩下,發現她臉蛋很燙,大手移落在她額頭上。

觸及到她額頭的瞬間,手掌心就傳來灼熱的燙意。

這下糟了,真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

這月清沉的身子太弱了,衣裳溼著吹了半個時辰的寒風就受不住了。

月清河皺眉,抬眼一看,前方正有一個山洞。

他將清沉打橫抱起,朝山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