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傾城欲要上前走到床邊,卻被李墨給攔了下來,“公主,你不知何時還會像方才那樣做出傷了王爺的事情,現下還是不要靠近王爺吧。”

“我只想看看他……”淳于傾城擰緊眉頭,眸底湧起一抹愧疚。

看在被李墨護著男人,此時的他緊閉的雙目,唇色泛白,胸口所包紮的白布正是滲出了血跡。

李墨面色凝重,似乎一點兒也不肯退讓。

在一旁的賀蘭衍也不知能說什麼,畢竟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他們西賀國的人不好插手,要是淳于傾城再靠近月清河又將他傷了,那他們可真的沒辦法洗脫嫌疑了。

“公主若是真的沒想要過殺王爺的話,此時最好就先回去皇宮,向女皇陛下討要解藥。”李墨沉重地道:“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救得了王爺。”

“你們要想清楚,要是你讓她回去皇宮,就不可能再將她帶回東明國了。”賀蘭衍突然提醒了一句。

“如今我們得要先保住王爺的命。”李墨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月清漓可不會放過自己的。思及此,他吩咐一旁的星雪道:“星雪,你送公主回南都城。”

“公主……”星雪走到淳于傾城面前,“請……”

賀蘭衍擋在她面前,“她如今傷了腳,要怎麼跟你一起趕回去?”

“沒事的,我還可以騎馬。”人既是她傷的,她便是要想辦法去救。

賀蘭衍眸底浮現一抹不忍,“我送你回去。”

“陛下?”尤莉並不贊同,“您不可那樣做。”

“我們還有一部分人在南都城內,不會有事的。”

“那女皇陛下的目標本來就是您和月清河,如今月清河中了毒,她也定能想到月清河沒死的話,東明國的人會回去找解藥。您要是跟著這小公主回去的話,無疑是自投羅網。”尤莉分析著,勸說道。

“你忘了我們的計劃?”賀蘭衍勾唇哼笑,“饒是淳于上蘺本事再大,都不可能一下子對抗三個國家。”

所以她絕對不敢傷了他們的。

尤莉沉思了好晌才道:“既然陛下堅持如此,那我們就多帶點人。”

賀蘭衍一把將身旁的人兒打橫抱起,這樣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淳于傾城驚呼了一聲,“賀蘭陛下,我自己能走的。”

“就一會兒的事情,下去就坐馬車了。”

星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很想說,她可以抱得起公主。

不必勞煩西賀國的人,她覺得公主是王爺的人,這般與這西賀國的陛下接觸不好。

可回頭看向守在月清河身邊的李墨,只見他朝自己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自己別在意那麼多。

星雪只能收回了手。

“你叫星雪是吧?”淳于傾城驟然開口喚她。

“是,公主。”

“你幫我把那髮簪收起來一起帶走。”這髮簪還有用。

“是。”星雪用手帕將地上帶血的髮簪包了起來收好,便先走了出去。

“公主。”在賀蘭衍抱著淳于傾城欲要離開廂房時,李墨突然喚住她。

淳于傾城對於這個稱呼並不陌生。

她未被母皇冊成皇太女時,所有的奴才都是這麼喚她。

“你想跟我說什麼?”淳于傾城對於他並不熟悉,只知道他好像是東明國的駙馬爺。

“希望公主回去皇宮後,儘快取得解藥,王爺的脈搏越發的虛弱,若是不能儘快取得解藥,王爺怕是要有生命危險。再者,你真的是九公主月清沉,你也一樣是淳于傾城。倘若王爺此次真的因你而死,你恢復記憶之後,定會後悔萬分的。臣言至於此,公主三思。”

“我定會取來解藥的,你信我,我本意就沒想殺他。只是不知為何腦海裡會出現一個聲音,讓我殺掉他……”之後的事情她便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知道她現下說什麼都沒用,跟前之人也不會輕易相信自己。

但是……

她一定會向母皇要到解藥!

賀蘭衍抱著她下了客棧二樓,到客棧門口的馬車前時,她驀然推開他,跳了下來,扶著馬車溢位一口鮮血。

“清沉……”賀蘭衍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還好嗎?”

“我……”清沉只覺得胸口發悶,頭疼得很,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我沒事,得趕緊回宮。”

“先上馬車。”賀蘭衍將她扶了上馬車。

……

南晉國皇宮。

探子剛來報,皇太女正在回南都城的路上。

在御書房內站著司玄燭,聽到探子帶來的訊息之後,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陛下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們主動送殿下回來?”

淳于上蘺哼笑:“他們想要擄朕的女兒走,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司玄燭聞言,沒有開口說話。

他在南晉國多年,向來就知道淳于上蘺手段多,甚至很多時候都猜想不到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如今殿下等人在如月城那邊趕回南都城,再回皇宮。

她帶著腳傷,若是坐馬車的話,至少還得要兩天的時間。

他是這般想著,卻沒想到在當夜他在王府之際,底下的人來報。

“世子,殿下騎馬剛進了城。”

“什麼?”司玄燭立即站了起身,“她不要命了,腳傷還未痊癒,居然還騎馬回來!”

他握緊雙拳,語氣陰沉,“走,立即隨我進宮。”

“是。”

司玄燭趕在淳于傾城回宮前,便在宮門口守著。

一見到她遠遠地騎馬而來,他立即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傾城!”

淳于傾城迎上他的眼神,眸底微露覆雜,停下馬匹,發出略帶冰冷的聲音,“玄燭,你讓開,我有急事要見我母皇。”

“你腳傷未愈,不宜騎馬,快下來。”這趕了一整天的馬,她是瘋了嗎?腳不要了?

可淳于傾城根本就不聽,直接揮動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馳騁著馬進宮。

“傾城!”司玄燭在身後著急地喚道。

“女皇設計她傷了月清河,如今她是進宮向女皇討要解藥。”賀蘭衍等人隨後跟上,騎馬在他身旁停下,冷聲朝他道:“司世子覺得,這偷來的五年時光,抵得過她對月清河的愛意嗎?”

司玄燭怔在原地,緊握著雙拳,面具下的臉龐陰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