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的這一手弓術,讓在場的人都歎為觀止,原來這弓術,還能這麼玩啊,而且,這似乎跟這新式弓箭的作用,有很大關聯。
而最滿意的莫過於李世民本人了,一下看到自己的手下的大將們的弓術,又看到自己兒子的弓術,如果這都是在戰場上的,那足以將對方敵將秒殺了。
而且,那李寬在這裡見到了那個曾經在兩儀殿見過的軍器監的官員,小聲對那官員說了一句:“如果將這複合弓的原理,用在大型弩箭上。
比如那八牛弩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在最遠的距離以外,將對方的城池破壞掉。”
這讓軍器監的官員眼前一亮,之後就激動的看著李寬,李寬卻笑眯眯的不說話,用下巴向李世民那邊努了努,之後就去找太子李承乾他們去了。
而今天這新式弓箭的見證,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因為太多震撼,需要大家消化了。
而李寬也覺得今天的風頭出得,有點太多了,還是別給自己添麻煩的好。
跟李承乾商量以後的聚會,李寬就帶著李恪和李泰離開了,他們要回武德殿去。
因為剛才李世民讓常塗告訴他們,可以自行離開了,因為李世民要跟樞要大臣和軍器監的人,最後敲定這新式弓箭的事情。
兩儀殿,李世民對長孫無忌說道:“輔機啊,剛才你也看到了,那新式弓箭確實很好,但這百鍊鋼的事情,還要你去辦啊,你長孫家的百鍊鋼,才是我大唐的最高標準啊。
回頭讓軍器監和將作監的主官,都去你那裡,你們協調好,爭取先做出成品來,至於產量嘛,起碼先裝備一個衛,看看效果如何。”
長孫無忌也點頭,說道:“陛下,這成品還沒出來,趙王也肯定了那百鍊鋼的複合弓的威力,一定非常大,那他的根據呢?
沒準他有其他秘訣沒說出來呢?臣感覺,他一定還知道,什麼其他的關鍵事情。”
這下卻把李世民弄愣了,看著長孫無忌旁邊的房謀杜斷,他們也在不住的點頭,好像他們都知道李寬還知道一些其他的秘密。
而這時候杜如晦又丟擲一個重磅炸彈,說道:“陛下,剛才趙王離開之前,還對那軍器監的官員說,如果將這複合弓的原理用在八牛弩上,那威力就更不敢想象了。”
結果聽到這裡,李世民也激動了,那手心都開始出汗了,是啊,如果能把這輔助弓弦的原理用到更大的弩箭上呢?一定得試試啊。
李世民馬上就對在場的軍器監的主官說道:“朕即刻就下旨,全力往剛才杜卿說的那個方向去實驗,如果誰能研製成功,朕絕對不吝惜那爵位,明白嗎?”
軍器監的主官,馬上就領命了。之後跟將作監的主官一起離開,估計他們不定什麼時候,就問計於李寬去了呢。
而李世民看下面就剩下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了沒什麼太多的顧及,於是他就對房玄齡說道:“房卿啊,那各藩國的糧食、菜蔬、藥材、花草的種子,已經都陸續到達長安了。
而且,那占城、真臘和林邑的稻種,朕也檢視過了,可是該選擇哪裡種植呢?
朕也拿不定主意了,而且,寬兒當初的那套說辭,也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做,沒有個頭緒啊,朕覺得該聽聽你們的意見。”
而房玄齡看向杜如晦、之後又看向長孫無忌,這兩人顯然是想先讓房玄齡說說,房玄齡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就拱手對李世民說道:“陛下,臣記得,貞觀二年,陛下曾說過: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衣食為本,凡營衣食以不失其對為本。”
李世民聽到這裡,也想起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馬上就追問道:“那房卿的意思是說,朕可以以那各藩國的所進獻的種子產量,與其不符為理由,進行征伐嗎?”
這明顯是拿不定主意嘛,房玄齡重謀劃,但這事情始末就沒用他的謀劃,現在李世民卻問他該怎麼辦,他也只能把問題交還給李世民本人。
但李世民又反問了,這讓房玄齡有點臉紅,但他也有辦法,他看向了杜如晦。
而杜如晦卻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這事完全可以由陛下直接給那馮盎下命令。
讓他去試探一下,如果可行,那我朝在嶺南一帶的府兵,就派上用場了。”
而長孫無忌看了看這君臣雙方,也拱手說道:“陛下,既然當初趙王為陛下謀劃好了,那就按既定方針去做就好了。
臣就不信,我大唐的府兵,難道連那南蠻小國也打不過嗎?況且,有那馮盎打頭陣,臣覺得可行。”
連續得到兩個肯定答案,李世民也感覺這事必須要辦了,如今都開春了,糧食種下去。
等秋收上來就好辦了,明年還要有大動作呢?之後這三位也都退出兩儀殿了,這事情算是基本定下來了。
而李世民也感覺累了,於是就起駕去了甘露殿,他凡是有喜悅的事情,第一個就想到跟長孫皇后分享,這也是多年夫妻的默契。
而長孫皇后這時候,也準備好了飯食,她也同樣在等李世民。
當李世民走進甘露殿的時候,長孫皇后已經在門口等候他了,他也馬上迎了上去,一把拉過長孫皇后的手說道:“觀音婢,你怎麼在這裡啊,還不快進去休息,你剛剛生下稚奴不久,要好好休養才好啊。”
長孫皇后去年生產了李治,身體還在恢復中,而且,這剛剛開春的季節,氣候還沒完全轉暖呢。
長孫皇后也笑著跟李世民進了甘露殿,問道:“二郎今日怎麼這般高興啊?難道有什麼喜事不成嗎?”
而李世民笑而不語,直到了座榻邊坐好才說道:“那就讓觀音婢猜一猜吧,呵呵,天大的喜事啊,而且,還是跟孩子們有關。”
這下長孫皇后也笑了起來,說道:“臣妾知道了,定是那寬兒與程將軍比武勝出了是不是?”
李世民只是說道:“你再猜。”
長孫皇后繼續說道:“那就是又比了一場還是勝出了?”
李世民還是說道:“基本是對的,但不完全,你再猜猜看。”
長孫皇后這次就有點皺眉了,說道:“二郎,臣妾也只能猜到這裡了,還是告訴臣妾吧。”
李世民感覺差不多了,就說道:“第一場寬兒確實勝出了,以他那勇武勝過那程老匹夫也是應該的。
畢竟,他曾經以玄霸為標杆,雖然,不知道戰場如何?但他的武功,起碼能與當年的羅士信等同。
而第二場嘛,寬兒雖然跟尉遲將軍算是戰為平手,但寬兒他們和那程老匹夫,都押注平局,比武沒勝出,但賭注勝出了。
最後是寬兒跟叔寶和張士貴將軍比試弓術,雖然沒賭注也沒論輸贏,但他佈置成那天罡北斗箭陣之後,來了個九星連珠,真是精彩啊。”
長孫皇后也聽得一頭霧水,於是李世民也學那李寬的樣子,用評書演繹的方法通講了一遍。
結果長孫皇后聽得如痴如醉,就差沒說自己也想去看看,那現場是什麼樣子了。
之後李世民和長孫皇一起吃過飯後,長孫皇后卻對李世民說道:“陛下,今年就是寬兒開府的之年了,是不是要他開府呢?
臣妾這裡接到族叔的詢問,看來他這個外公很是關心寬兒這外孫啊。”
李世民哦了一下,聽到從二郎變為陛下,這就是妻子的身份轉變成的一朝國母,這問詢的就是正事了。
之後李世民對長孫皇后說道:“薛國公看來很是關心寬兒嘛,但今日他們相見,也沒說什麼啊?”
長孫皇后也笑道:“今日是陛下與群臣,一同去見證那新式弓箭,就連寬兒和那程將軍、尉遲將軍比武還和秦將軍、張將軍比弓術,這都臨時發生的。
這本不在計劃之內的,他們哪有時間說什麼啊?另外,族叔可是很小心的,畢竟,外戚和內宮皇子說得太多,也要避嫌的嘛。”
李世民一聽,也點頭,這是謹慎的做法,而且,李寬似乎從來也沒去拜見過自己的外公。
可是這開府的事,還得跟宗正寺說一聲,還得問問那趙王府,究竟設立在哪裡才好。
或者是直接賞賜一個現成的宅子,不過得與李寬的身份相符,畢竟,李寬是李世民第一個開府的兒子,意義很是重大。
長孫皇后微笑著對李世民說道:“陛下,臣妾本來不希望寬兒去開府的,他剛到這皇宮不久,馬上就開府的話,也會惹其他人的閒話,會說這孩子沒母妃在,就不招人待見了。
但臣妾又想,如果規矩不早早立下,那以後的皇子開府,註定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寬兒開府之後也是有好處的,我們夫妻就可以為他選妃了,早點讓他這一脈開枝散葉,也好讓他母妃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慰,陛下,你看臣妾想得可好?”
李世民沉吟了一會兒,他這也在思考長孫皇后的話,從皇家的角度來講,自然是多子多孫是福氣,而且皇家需要人丁興旺才好,大唐也需要更多的人口。
但從李寬的身份上來說,這也算是避免他生出其他的心思,李世民時刻都防著這一手,他是怎麼走過來的,他自己最清楚。
但他也從往日的觀察中看出,這李寬似乎不在乎其他,與之不相關的事情,這點還是很好的。
就怕是開府之後,配齊了司馬長史之類的屬官,萬一有個齷齪心思滋生了,他個做帝王也無法完全掌控。
到時候就是成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等到一發不可收拾了,那將來又該怎麼辦呢?
帝王心術,這是最不好辦的事情,至親骨肉,怎能分割,一旦分割,那種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李淵李世民兩父子最為明顯。
難道以後要悲劇繼續延續,這讓李世民也拿不準主意,但他聽到長孫皇后方方面面的分析,這李寬會成為皇室對待皇子的一個標杆。
而且,李寬的成長他是看在眼裡的,就拿那各藩屬國進貢一事來說吧,這算是為大唐百年基業打基礎。
還有今日看到的新式弓箭,那是為了解決眼前的事,也是為了以後軍事,發展開闢了一條新路子啊。
開府,可以,但李世民也怕李寬提出其他要求,這個兒子似乎不懼怕他這個皇帝父親。
什麼要求都敢當面說,這也讓李世民害怕,萬一沒滿足自己兒子要求,就顯得這帝王沒什麼可用性,你是天下主宰,都滿足不了自己兒子,那算是什麼父親啊?
但他也怕一下子,就滿足李寬的那些要求,因為那就意味著不一樣的寵信,這就會給群臣一個可怕的訊號,到底以趙王為尊,還是以太子為尊呢?
最起碼你皇帝沒對太子這麼好過,都是疼這些兒子,以前是寵溺李泰那“橘貓臉”,現在天天看著你的“小九”稚奴。
還時不時的召見趙王李寬問策,唯獨對太子李承乾那麼嚴厲,嚴厲可以,但你也得一碗水端平吧。
左思右想之後,李世民對長孫皇后說道:“那我們將寬兒叫來,我們好好問問他自己,想不想提前開府呢?
最好是一起把他的王妃給定下來才好,觀音婢,這個你有沒有個章程呢?
另外,這武德殿西院的女官,你那邊有沒有什麼訊息,朕也是沒時間關心這些,你是他母后,你瞭解就行了,但也跟朕說說。”
李世民八卦起來了,長孫皇后卻笑而不語,沒直接回答李世民的話,卻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去武德殿請趙王前來,就說陛下和本宮有大事與他相商。”
內侍趕緊領命出發了,但武德殿這會兒卻迎來了一位小客人,確切的說是奔李寬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