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項羽的年份估算,荊軻唯有藉助對歷史的瞭解。
在項羽未出現的情況下,若是沒有項梁的存在,就連他的親人將閭也無法識別。
項梁用力壓著項羽,語氣堅定:
\"堅持住,千萬要堅持住。
現在整個吳越之地到處都在通緝貴族,暴露你的身份,無疑死無葬身之地。
\"
周圍是隱藏起來的支持者——忠於項氏一族的生死衛士。
\"將閭…\"
“冷酷的 ,殘酷的屠夫,父親說得沒錯,儘管楚國只有三分之一的勢力,但我們終能覆滅秦國,哪怕是以少數人對抗龐大的敵人。
”
“項羽,一定要忍住,勿讓怒火矇蔽了理智。
保持忍耐,等待時機,將來我們終能令秦為我們 。
”
項羽淚目站立臺上,周圍氛圍凝重且悽烈。
底下楚國百姓的怒火熊熊燃燒。
\" !!
一撥箭矢飛射,現場瞬間陷入寂靜。
然而,原本空曠的地面上,此刻已佈滿了千餘具倒伏的身影,他們死不瞑目。
每個人都想不通,為什麼將閭會命令 ,為何敢於作出如此決策?
明明楚國已經歸一,國土被征服!
楚國的朝代已成遺蹟,此時此刻應當 才是關鍵。
若換作將閭得知這些心聲,或許會反問:若安撫可行,未來何來項籍、江東父老對他的支援?
“統統拿下!”將閭揮手示意。
一名大刀兵毫不猶豫,一道清脆的響亮拔刀聲後,他持刀待命,手舉於背,猶如執行任務。
嗖!箭如疾雷!
片刻間,密密麻麻的 現身。
試圖劫法場?
群情洶湧,所有人群齊向目標衝擊。
然而,只見將閭輕輕揮手,侍衛已上前,手中銳棍尖銳入心。
“咔嚓!”
黑衣面具 當場斃命, 落下,塵埃飛揚
這對秦王贏政而言,無疑是一個令人欣慰的結局。
“此事已告一段落。
”趙高輕聲說道。
羅網情報網的覆蓋面之廣,可稱得上天下無雙。
相比於將閭,羅網的背後有強大的秦朝作為後盾。
“這傢伙,除了麻煩就是事多,這次又是什麼事惹上了?”贏政無奈地微笑著說。
“似乎是聚眾反叛,還與項燕遺孤有關,意圖找出項燕其他家人。
”趙高明察秋毫,“群眾情緒反彈,戰後應當以安撫為主。
三公子過於心急,缺乏經驗和決斷。
”聽到這裡,贏政驚訝地看著趙高笑道:“你這是指導小三怎麼做?”趙高的臉一下變得煞白——教唆將閭辦事,那是活得夠久的老頭自尋死路。
贏政起身,心頭 澎湃。
百萬生靈坑中喪命,大破楚國,如今的將閭 無數,哪個能惹得起?再加上他赫赫戰功,坐實了武安君的地位,賞賜就不再是輕易的事。
有時候,作為一位統治者,在功勳過多無法封賞時的抉擇,確實有些無奈。
難道真的要以濫殺封賞不成?但贏政不是這樣的。
他認為,只要將繼承權賦予將閭,後者自然就會收斂鋒芒。
畢竟,立為太子只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大王,匈奴單于派使者來訪!”門外太監稟報道。
“大單于。
”這是近幾年內匈奴領袖的新稱呼,匈奴首位單于也由此誕生。
合併後的匈部更驍勇強悍,不容小覷。
連嬴政眼中都閃過一絲警戒。
“單于剛至鹹京,希望能夠稍作休整,朝會上再來與陛下商討。
”太監補充說。
“知道了。
”贏政揮手回應。
匈奴?贏政嘴角勾起冷峻的笑容。
以前可能會對一統的匈奴抱有一定顧忌,他們剽悍的騎兵曾令人膽寒,戰鬥力不容忽視,幾乎不遜色於秦國精兵。
“對了,等處理完楚國那邊的事,讓將閭儘早歸隊,適可而止,懂嗎?恩威並施。
”揮了揮手讓趙高退下。
至於匈奴,新崛起的大單于是匈奴整合後的 ,他讓匈奴這個鬆散的聯合變得如同帝國一般穩固。
接著,贏政找來李斯問道:“李斯,你怎麼看待匈奴?”李斯緊鎖眉頭,顯然對其頗為忌憚:“陛下,經過單于的統治,匈奴實力大增,對我們的威脅倍增,尤其在我朝覆燕之後,邊境接壤地太多。
”
“他們會有什麼目的?”贏政揹著手緩緩走向大門,轉身問李斯。
“主要有兩種可能:一是來和談,單于雖然兵馬精良剛統一不久,但也需要休養生息,可能傾向於尋找和平,比如透過聯姻或者尋求我們的援助。
”
李斯果然是傑出的戰略家和軍事家,立刻給出了匈奴動機分析:“尋求我們的援助?”贏政的聲音突然拔高。
此時的秦國正征戰頻繁,國力虛弱至極,又何談提供援助予匈奴?
況且,幫助匈奴不等於縱虎歸山嗎?
贏政面色稍顯變化,已在心底琢磨是否應調遣將閭北上。
簡直荒謬,居然敢闖我大秦!?
難道你們忘了我大秦有個被稱為“殺神”的將閭?殺了數以十萬計的敵人卻毫不長記性。
李斯嘴角牽動,提醒道:“陛下,我大秦國庫已捉襟見肘了。
”
戰場究竟是怎麼回事?
打的不就是金錢和財富麼?
正如嬴政所說,大秦幾代積累和休養生息的成果,全部在他這一代揮霍殆盡。
如今,秦國財力已空如洗。
現在的秦國根本無法承擔戰事。
再多拖延些時日,若毫無支援援助的話,秦國就連將士們的撫卹都不能按時發放。
贏政負著手,這是戰爭比原定提早四五年的結果。
因為太過順利,
原本計劃在二十四年後滅楚的計劃,在四年的時間裡就已經完成了。
隨後便出現了現在的大秦國庫空虛之態。
“大王,前線傳來損失統計。
”太監恭謹地呈上了幾份資料。
贏政隨手拿起其中一本瀏覽。
裡面記錄著戰損,既包括帝國總體傷亡,也有個別將士損失情況。
目光掠過楚國的損失資料:
登記在冊的集體坑殺士兵共計一百萬,戰場上直接斬首二十餘萬,合計一百二十萬陣亡。
戰爭波及地區和反抗者中損失,大約三十五萬。
合計一百五十五萬的亡故人數。
僅僅是滅楚戰役,就導致了一百五十萬生命的消逝,且都是因將閭而起的慘烈戰果。
這場戰爭持續一年後,詳細戰報如今才送到贏政的手上,讓他內心無法淡定。
看著資料,贏政終於忍不住向李斯提問:“之前人們常說寡人殘忍,寡 柄殘酷無情?\"
李斯斟酌片刻,回應道:“大王自然明理公正,何談殘暴二字呢。
”
“不,寡人曾經想效仿苛政以震懾眾人,你知道小三如何評價寡人嗎?他竟稱寡人為仁慈父皇,甚至說寡人如同聖母般崇高,這豈非羞辱!在我心中,寡人是高潔如母的形象。
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根本不理解我!”
“我一直堅信,小三無法揣摩我的心思。
寡人過去的嚴苛是為了讓天下安穩,六國因寡人而遭受苦楚,但現在,看來我是錯了。
”
“啪!”
贏政一把將竹簡甩到李斯面前,“你看看這個戰損,一場大決戰,他竟 了一百五十萬人。
是我心胸狹隘,是我不如他。
”
李斯看完沉默不語,縱然心裡有了大致預期,實際資料依然讓他瞠目結舌。
這種程度的殘酷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對於嬴政而言,自已有許多地方需要從將閭那裡學習和借鑑。
過去他認為自已已算是殘暴,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兒戲罷了。
應當毫不猶豫的,不應有所留情。
贏政決定,不能再繼續寬容,不能任兒子超越。
二人交談結束,這罕見的一次,在冰冷冬季裡,他邀請李斯共浴:“來,咱們共浴論道,朕願與你推心置腹地探討。
今天,我希望能對你坦露一些心聲。
”
“陛下真打算這麼說?”李斯確認道。
泡在溫泉中,贏政臉上滿是愜意:“不必拘束。
”
“陛下,當真會選擇立那位公子為嗣?”
全場寂靜無聲。
秦始皇並未回應,而是久久凝視李斯,最終緩聲說道:“我知道,選他作太子,未來他必然是一個遺臭萬年的暴君,會被眾人唾棄。
但若非他,誰又有能力維繫秦朝的根基?這樣一來,小三便要受苦了。
”
對於嬴政來說,選擇姬逐的確是一種負擔。
其慧眼獨具,齊國的穩定已經足以印證姬逐策略的明智。
唯有透過殺伐來震懾人心,他的先前手段太過柔弱了。
怪不得姬逐會輕視他。
李斯直言不諱:“大王,統一六國必定飽 罵,本該這些惡名落在您身上。
然而,將來人們對您的遺忘恐怕會讓三公子留下深刻印記。
這種對比下,陛下您將被視為聖明之君。
”
始皇微微閉目點頭,心思深藏不言。
在一旁傾聽的趙高內心揪緊,難道他們真的會選擇姬逐?
嬴政的心傾向幾乎已是明確的決定,對趙高而言,這意味著災難。
“怎麼辦?”趙髞性命懸於一線,姬逐一旦上臺,第一個遭殃的定是他趙高。
此刻,他的腦海裡湧現了一個瘋狂念頭:竭力將十八公子捧上帝位,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那還是吳越故土之地,
殿內,勝利的宴會熱烈進行。
姬逐站立,舉杯慶功:“歷時一年半,我們成功 了延續數百年曆史的楚國。
向各位致敬,為大秦祝賀!願大秦千秋萬世,永垂不朽!”
他朗聲道出這一席話語,群臣齊喝,回聲連綿不絕。
遠處的民眾也能清晰捕捉到他們激昂的口號。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人們的怨懟:“暴秦,罪有應得。
”“哼,咎由自取。
”“滿手鮮血,劊子手。
”暗地裡,眾人咒罵連連。
姬逐揮手示意安靜,然後眼神移至背後一位大漢——樊噲。
這位與劉邦為老鄉的人。
姬逐緩緩走向他,詢問:“你的老鄉們呢?”
實際上,自戰火開啟後,他無暇關心其他人。
劉邦只算得上是個浪蕩子弟,在缺乏民心支援的環境下怎麼可能會有起色?
純屬時運亨通罷了。
樊噲臉上滲出了冷汗,瞬間靈光乍現,連忙說道:“他們戰死疆場了。
”說完還裝出哀傷的模樣,他面容忠厚,輕易矇混過關。
姬逐深沉地拍拍樊噲的肩膀,道:“真是可惜,等下我即刻動身回沛縣的老家,親手祭慰他們。
”
樊噲勇冠三軍,戰功顯赫,是一位無可替代的猛將,否則也難坐此席。
以評分而言,姬逐願給他九十五的評語。
韓信在用膳之際過來報告,“大人,抓捕平民進展不太如意,他們反抗激烈,對我們秦國充滿敵意。
”
聽到這話,姬逐轉向韓信,疑惑地說:“他們不肯合作,難道不用動手嗎?”
話落,他伸手拿過案頭的竹簡,鋪展開來,準備寫下什麼指令。
\"持有這張文書,立刻通告全軍,所有包庇隱藏舊楚貴族惡行之人,都將按相同罪名處理,株連九族。
\"講完後,荊將命令韓信接收。
\"是!\"韓信毫不猶豫應允。
荊將微點頭:“我相信,楚地百姓定會痛恨這種 的新貴們。
”
\"是!\"韓信臉上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份命令無疑意味著腥風血雨的即將到來。
對於荊將而言,株連九族早已成為常規手腕。
目送韓信離去,荊將在內心鬆了口氣。
漫長的緊張時期終於過去。
如今的楚國,僅餘零星叛亂,已無像樣的抵抗。
實際上,整個國家已經落入大秦管轄之下。
如今只剩魏國孤立無助,苟延殘喘。
而大秦國力尚未完全恢復,在稍微緩和喘息之時,魏國必然走向敗亡。
一統天下的步伐,似乎近在眼前。
但這個成就提前的到來,竟然不止五年之久。
噠噠噠...
荊將徐步出門,負著手看向月色。
然而,天空很快就被烏雲掩蓋。
嘩啦啦!!
冬天的第一場雨紛紛灑落大地。
接著,大雨毫無徵兆地下了起來。
越來越大。
即使面臨狂風暴雨,秦軍的掃蕩行動仍未停滯。
在這一片 之中,對吳越地區的清理工作仍然進行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