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貴族,即使漢國覆滅,他們的地位仍安然如故。
富裕的錢財使他們在人群之中高人一等。
田產無數,依然繁盛不衰。
殿內那些舊貴族的臉孔滿是驚駭。
噠噠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血腥的喊殺聲漸漸停息。
六萬人雜牌軍,在封閉圍攻的局面下,對秦軍來說已不足為患,哪怕是三敵一的戰力,對陣他們這樣的烏合之眾也只是舉手之勞。
無領袖壓陣的混亂部隊稍受挫折,便潰不成軍。
然而秦軍並未就此住手,繼續在韓王宮進行屠戮。
血液濺灑,滿地殷紅一片,幾乎被血色完全浸染。
尤其是精銳中的精銳——重劍武士,每一劍下去就帶來一串碩大的人頭。
摧枯拉朽的 下,即便有人想投降也無法避免儘早投生的命運。
“在下早告訴父皇,所謂舊貴族乃膿瘡,他居然妄圖用你們安撫國民,父皇此舉實大謬特繆。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宮殿。
荊軻緩緩步入,凝視著滿堂衣帶飄搖、自詡貴胄的眾人。
在他看來,所有貴族都是毒瘤。
即便是秦國自已的王族,亦然如此。
留給他們的罪孽,將成為 的最大咎由自取。
“三公子——秦政大人。
”
首位美夫人猛地顫慄,凝視著那個走來的身影。
人心惶惶,影子亦如樹木般不安。
秦政公子被稱做 領域的煞神,戰國最頂尖的劊子手。
其殺伐之功,就連坑殺四十萬的白起都未必能超越,這累累罪行何來之說?
大多數,恐怕都是出自貴族們的奉獻!
軍事天賦出眾,同時又極端嗜血殘暴。
為何是他出現?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昌平君在何處?我方希望能同他談判。
”一貴族出列,仰視他,傲然說道,彷彿仍是上位者口吻,即便在即將死亡之際,還在試圖討價還價。
嗒嗒嗒!!!
數十個秦軍闖入,每個人手中的武器滴答作響,猩紅血跡觸目驚心。
這名貴族語音顫抖,“你到底要做什麼?”
刷!
沒多言,荊軻走近,一道閃銀之光,一聲脆響後。
噴血飛濺,一顆鮮活頭顱瞬間脫離脖頸落下。
“殺!!”
淒厲之聲響起,讓人汗毛直豎。
殿堂裡,貴族們的顫抖顯得無助而恐懼。
目光呆滯的注視著面容冷靜的將閭,特別是位居高層的貴婦,此時已徹底崩潰。
“別動手,將閭,我是你的姨娘,親人呀,你不能殺我……”
這位高貴女子一直保持著從容,但這刻卻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緩緩掃視的目光掠過她的身影,的確,眼前的女性與未曾深談的那位生母有著些微相似,儘管略顯年長,但面孔五官中有許多共同的痕跡。
跟隨在後的王賁皺緊眉峰,事態嚴重了啊!
沒想到這場 竟是由自已的親姨丈,同時也是贏政的姨姐來領導。
該如何是好?還能照原計劃執行麼?
“參與叛亂者,無論親疏一律斬殺!”鐵一般的律令斬落下。
咔嚓!
即便只是精銳的刀兵精英,也能毫不猶豫地揮砍向親屬。
姨娘何其無辜,更何況她是直接參與的。
咕咚!
巨大劍刃刺進這名女性的胸膛。
儘管出於對親人的情面,他手下留了情,讓對方有體面離世。
將閭暗自承認,自已終究還是慈悲了些。
反省和轉變是必需的,他不能僅是一位寬容的國君。
秦國不能有一個仁弱的王道。
在這六 族長久的聯姻中,誰不是沾親帶故的存在。
若只放過這些親戚們,就等於全殺;若全部釋放,亦是同流合汙。
他已作好了最艱難的心理準備。
即使眼前的物件是前任韓王太子妃,地位顯赫的老貴族,或是曾親如母親的姐姐,甚至是他的親姨。
“所有人格殺勿論。
”
暗夜之下,死亡的氣息籠罩這座宮殿,這裡是逆賊的巢穴。
事實上,反軍已在整個新鄭蔓延,等待逐一清剿。
這座城池被封鎖整整半月,對外訊息嚴控。
他決心徹底洗去汙濁,恢復秩序。
噗嗤!
利劍穿透舊太子妃的胸口,她既是韓王室,也是秦王子的遠親血脈。
鮮血點滴墜落在石板上。
震驚於這個事實的前任王妃無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妹妹的兒子,怎可能對她痛下 。
儘管國際聯姻可能導致感情淡漠,然而下手之時仍毫無猶豫。
她瞪大眼睛,試圖發出質問,恐懼中帶著面對命運壓迫的無力掙扎,目光直投將閭。
但她所看見的依舊是那份冷漠。
在眾多首級之外,他在處理舊時親戚的手段上做出了不同尋常的決斷,展現了罕見的溫柔,沒有殘酷斬首,保留了完整 。
走出殿堂的
“不要殺我們。
”
可是姬將閭僅僅揮了揮手,走出大殿,那些貴族們的體質弱小,看上去毫無抵抗力且嬌貴萬分。
王賁恢復過來,也擺手示意,然後帶領著百餘名秦國精銳,在大殿中開始了屠戮的表演。
同樣地,更多的秦軍士兵也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王子尚且能夠做到這樣,對自已的親屬都無法留情,在這種背叛的情形下,又怎能輕易手下留情?
這是眾多將領和士兵的思緒,許多人甚至覺得自已,即使面對的是自已的親生父親如果也在亂軍之中,也能夠在內心深處毫不猶豫地下此狠手。
這是為何呢?
姬將閭無數次問自已,無法釋懷,這位“親戚”不是已經安心於富貴鄉間的日子了嗎?為何還要去追求什麼封諸侯、建國的事情?
這個時代已然截然不同!
“最終還是軟了。
”姬將閭自省,審視內心的軟弱,在月光明照星空的夜晚裡凝視著這一切。
然而,在星辰下的這片微光,讓許多在死亡逃亡中掙扎的叛軍陷入絕望,求生之路變得更加渺茫。
尖叫聲、殺戮的嘈雜聲持續不斷。
新鄭的居民們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公子秦始皇派姬將閭平亂,一夜趕往新鄭並快速封閉城門以來,城中的安寧瞬間變為殘酷的現實。
即便是一隻鴿子也會遭箭矢擊落。
城市裡的人,時而會聽到讓人揪心的哭嚎聲,這聲音最初的源頭是舊韓國宮。
六個萬人的規模,即便殺與藏躲並非易事,一萬的秦國精兵以及兩千名大太刀精銳士兵徹夜搜尋,直至黎明。
第二天清晨曙光灑落韓王宮上空,隨處可見的則是鮮血——無頭的死屍堆積成山。
一些起得早的人,壯著膽子靠近一看,立刻被嚇得無法自制。
城門口更是堆積如山的首級,那六個萬人的頭顱高高堆砌在一起。
每一副面孔都透露出垂死之際的恐懼,那些或多或少與叛亂有所瓜葛的人無不瑟瑟發抖。
六個萬多人被無情地 了,包括很多宮廷貴族。
有人曾期待日出後殺戮將停止,因為此次的行動似乎重創了叛軍主力,剩下的殘餘力量想必很快就會土崩瓦解。
但這只是美好的幻想。
他們的想法過甚樂觀,並高估了戰國三公子秦三公子的心軟程度。
殺戮並未停歇,長達半個月的新鄭都沒有一絲的訊息傳入秦國決策階層。
經過如此長時間的準備和積累,秦國已經不願坐等敵人削弱,進攻楚國的時機到了。
就連守護邊陲的蒙恬也將被調回增援。
\"此次對楚作戰,你們有什麼看法呢?\"始皇帝於保和殿詢問眾人,包括名將王翦和蒙武,年輕的蒙恬也在旁邊聆聽。
“滅楚戰役非同尋常,恐怕需要近六十萬的大軍。
”王翦謹慎預測了一個最低的數量。
始皇敲打著書案,習慣在保和殿這樣的私密空間討論國家大計。
六十萬的大軍,幾乎耗費了秦國的全部底蘊,商鞅變法之後集結起所有的秦精銳部隊。
動員的軍隊規模太大了,這意味著幾乎是全力以赴,萬一失敗,帶來的損失將是災難性的,甚至秦國可能承受不住楚國施加的壓力。
“李信有什麼看法?”贏政轉身看向他。
在攻滅燕國與齊國的過程中,李信的表現異常搶眼。
尤其是在將閭正面攻擊時,李信的側翼包圍戰術也展現出了不小作用,儘管大部分的光環環繞在將閭身上,但不可否認李信發揮了重要作用。
贏政深思熟慮地研讀戰役記錄,逐漸發掘出李信的亮點。
知道他在齊國堅守後,立即調他班師回朝。
或許歷史有了微妙的變化,“二十萬兵馬就能擊敗楚國。
”李信心態堅定地說道。
呼!王翦剛剛還在談論六十萬兵馬,這會兒卻被李信砍一半提出二十五萬的提議。
贏政眼中閃爍光芒:不愧是小三是挑選出來的將軍,有膽識!
他對李信這樣的性格非常欣賞,行事大膽,言無不發。
但考慮到秦國龐大的六國統一戰局,若出動六十萬兵力,壓力過於巨大,難以得到充分休養生息。
一旦戰敗,統一天下的願景恐怕要化為泡影。
“哈哈,好。
”贏政起身笑道,不過也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小三子那邊有何動態?”
在大戰正酣的關鍵時刻,時機稍縱即逝。
如今若是按兵不動,冬天到來時環境惡劣,很難再發動攻勢。
而且新年之後,楚國會更加有所準備。
如今贏政計劃乘楚國措手不及之際,抓住六十萬主力軍還未分散的時機,一舉攻向其都城壽春。
“到目前,新鄭仍無任何訊息傳來。
”趙高出聲道。
他雖左耳受傷,但仍保持梟雄風範,忍而不發,並未藉此向贏政抱怨或要求庇護。
即使贏政詢問,也只是輕輕帶過。
“已有半個月,仍舊無新動態嗎?”贏政內心微顯擔憂。
他啟用將閭後,心中難免生出一絲不安,甚至考慮到了不用他領軍的問題。
面對被稱為“戰國第一殺神”的三公子,即使是無力自保的大貴族也會被連坐九族,他的狠辣程度無人能及。
這次選擇新人,既是避免引起對方激烈反抗,也是戰略考慮的成熟,不是急於排除異已的手段。
“李信,你負責指揮前鋒。
”贏政用力拍案起身,宣告道:“我賦予你二十萬部隊,速戰速決,直抵壽春。
”
“末將領命!”李信應聲而立。
“蒙恬擔任副帥。
”贏政豪邁下令,他看準李信天賦的同時,也知道他衝動的性格有所缺點,故需配以穩重的蒙恬輔佐,管理二十萬軍隊。
王翦猶豫道:“大王是否還要告知秦國的三位公子?”僅靠區區二十萬兵額就顯得過於輕率。
對於將閭這樣近乎惡魔般的戰神,若是他在場,想必不會有任何異議。
關鍵在於,據王翦瞭解,每當戰鬥開啟,將閭都會首當其衝,後面緊緊跟著幾隊手持棍棒的親隨。
無論是哪個千米內的敵軍將領,都將立刻遭受他們鐵棒的一擊而喪命,宛如戰場上的神器般的屠戮者。
哪怕面對二十萬敵軍,王翦相信只要由將閭領軍,楚國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損;但是面對李信時,王翦仍然持保留態度。
“關於三弟率領的反叛軍,封鎖新鄭之事暫且不需通報。
”贏政揮手示意道,語氣中帶著疲倦。
“我已經接受這個決定為將令。
只是……韓國內部的叛亂中混雜著將閭親眷的資訊。
”
贏政目光閃爍,雖不清楚如何取捨,但他內心祈禱這場紛爭能儘量平和收場,否則他深怕那個昔日忠誠的下屬會陷入瘋狂。
隨後,李信提出了他的作戰計劃與戰略佈置,贏政聽了點頭讚許,而王翦雖覺得有潛在的問題,見皇帝滿意也沒再多言,只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就這樣決定了,速去部署吧,立即南下,時刻準備侵犯楚國。
”贏政大筆一揮,做出了指令。
隨著群臣散去,養心殿內只剩下他一人,凝視著晨曦下的殿堂,新的一天忙碌且充滿了戰事的陰影。
將閭成了那柄致命之槌,他需要小心翼翼以應對。
事實上,贏政考慮問題很簡單:希望李信的二十萬大軍南下能順利獲勝,哪怕萬一戰敗,鎮國的殺神將會閭作為最後底牌出征,損失也是在可掌控的範圍內。
但如果真的走到極端,那就不再是僅僅死傷士兵那麼簡單,他會希望楚國能明智一些,避免不必要的反抗加劇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