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呂不韋猛然起立。

扶蘇竟然牽扯到農家?

呂不韋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農家無疑是反抗秦國的急先鋒。

更別說農家龐大的成員以及殘餘舊貴族的力量對秦國的顛覆性影響。

在呂不韋心中,各 隊絕不會有背叛行為。

因為他們對本國極其忠誠,非死即生,絕不允許他們回到本土,成為潛在的災難 。

接著,呂不韋攜少司命推開假山石,下面是一間囚室。

那間牢房寬敞,是自丞相呂尚時開始建造,呂不韋恰好可以派上些舊物。

獄牢是由不知名的高階材料建成,奢華非凡,彷彿水晶宮殿。

頂層關押著田猛,此時的田猛形如人非,滿目絕望。

眼見呂不韋入內,田猛想要申訴,但呂不韋帶人直接下至底層。

下層囚禁的是火焰妃。

這段時間裡,墨家也不得清閒,連橫陣法仍持續運作。

儲君丹仍舊堅持,他深知秦的強大與公子三人組的恐怖戰略手段,哪怕今日無人比他更能理解秦國實力。

所以,昌平君親自攜帶一封親筆信到儲君丹這裡。

拿著昌平君親手的書信,大將軍項燕才半信半疑地看著儲君丹,說道:\"這麼說來,是你被人算計了嗎?\"

\"不錯。

\"儲君丹激動地說:\"請相信我,我的確前來援助你們。

秦國狼子野心,若要進攻,必定首當其衝便是楚國。

如能說服魏國結盟,秦國將面臨兩面戰局,我們的勝算可增至少一成半。

\"

再次展現他的謀略才能:

摧毀大秦是他畢生的目標,哪怕付出妻子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眼下縱橫捭闔,尚有一絲轉機存在。

若等到秦國真正出兵,就真的來不及了。

\"你說得沒錯,最近我國注意到,秦國在向邊境集結糧草。

\"項燕注視儲君丹問道:“我可以相信你麼?”

儲君丹一臉鬱悶,妻子都成了階下囚,還懷疑自已?他實在無法言表心中的悲苦,如果不是昌平君推薦的信件,自已連見項燕的機會也沒有。

或許,見了也是死,對項燕和燕國民眾來說,他是可憎的叛徒。

對於齊人而言,沒有他在燕王壽春刺殺扶蘇,怎麼能讓公子三人組統兵數十萬親征?

更加殘酷的事件——連日的臨淄 接踵而來。

總的看來,罪責全部歸咎於燕丹一人身上。

特別在齊國,眾人恨不得食齊太子丹之肉於腹。

楚國已進入戰備狀態,甚至聯絡了魏國尋求聯合作戰的可能。

北境邊防的扶蘇將軍,則一直在抵禦匈奴的威脅。

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但扶蘇的氣質更顯堅韌。

他手中攥著昌平君寄給他的一封信件,這是他的親舅舅,扶蘇無比信賴的人,對他無話不談。

信中大致記載著近來國內發生的事情。

\"我要離開了。

\"扶蘇緊握拳心,想到三弟,他攥得更緊。

他在軍中的地位穩固下來,算是真正嶄露頭角。

“公子,對於那些匈奴該怎麼處置?”蒙恬詢問道。

“放了他們。

”扶蘇皺眉道。

“放?!”,蒙恬的聲音陡然提高,難以置信地看著扶蘇。

這些都是士兵們冒著生命危險擒獲回來的敵人,扶蘇竟然耗費珍稀草藥去治療他們的傷勢。

扶蘇怎能不懂,戰場之上,傷重的戰士往往得不到救治,就因藥物短缺。

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的匈奴,全部得到他救治後,竟然還得釋放他們!

蒙恬簡直想吐,這簡直是胡鬧。

“大秦之道貴在德治與法治,怎可因他們是帶傷者就區別對待呢。

”扶蘇一本正經地回答。

蒙恬揉揉額頭,險些昏倒,“可是,公子,這些人的行為,害死我們的很多百姓啊。

“那又怎樣?”扶蘇反問道。

“況且說,之前我們不是 數以千計敵軍取得了大勝麼。

”扶蘇得意洋洋道。

什麼樣的大勝?

蒙恬困惑不已,那只是因為對方財物太多而逃得慢被追上,雙方几乎損失相等。

有什麼好自豪地說大勝?

何謂真正的大勝?

像公子嬴政,一次殲敵二十萬, 數萬,俘虜數萬人,那才叫大勝,而扶蘇僅僅俘虜數千名傷兵。

同樣是公子,為何區別竟如此大?

蒙恬服從命令。

扶蘇來到這裡,是秦王贏政的想法,後者渴望藉此機會磨礪扶蘇的將才,期待他能成為一員大將。

贏政原本希望扶蘇能夠改變。

考慮到匈奴當前並未大規模入侵,才決定任命扶蘇作為主力去演練指揮。

蒙恬只願那位公子早早離開,若非自已手下留情,換個人扶蘇在這日子可不會好過。

\"報......\"

\"上谷和雁門急需支援,匈奴大軍正圍攻這兩座城池。

\"

“轟!”

蒙恬思緒翻湧:“有多少軍隊?”

“總計五萬人。

上谷和雁門兩城昔日是燕國版圖的一部分,然而五千守軍抵擋不了如山的五萬匈奴兵馬,總數不過兩萬。

\"立刻增援!\"扶蘇迅速跳上戰馬。

\"等一等,\" 蒙恬連忙出聲阻止。

留下中山那五萬大軍之後,已經轉向援助上郡的兵力了。

這裡是防守重要城市,難保其守禦能力。

萬一失守,沿路居民將飽受戰爭摧殘。

最關鍵的是,城內還三千囚虜,若此刻出援,形勢兇險。

“匈奴狡猾,我們且觀察一下再說。

”蒙恬建議。

“我乃主將所發命令即是令,立刻清點兵額。

離行之前,扶蘇期盼著一顯身手,取得一場值得誇耀的大勝,用實戰實力證明自已不亞於將閭的能力。

之前不領軍,只為避免無意義的殺戮。

事過三天……

養心殿內,秦王贏政看著戰事報導,將呂調到了他的旁邊。

三十六章 “看吧,你的兄長也並非無能之輩。

”贏政笑道:“只是太仁慈了!”

戰報,嫪毐早就看過了。

“你來了,我想跟你聊聊該怎麼賞賜你的兄長。

”秦國賞罰分明。

嬴政感慨,原本那麼多不成器的兒子,好不容易有所表現,最後卻又各自驚人。

浪子回頭,金不換;扶蘇太過仁厚,嫪毐則太過殘暴,他們都太極端了。

選定皇位繼承者需審慎抉擇。

眼前看來,扶蘇的實力也不遜色。

若能稍微收斂仁慈之心,掌握些軍事才幹就足夠了。

最後可能還要在扶蘇與嫪毐之間取捨。

但在內心深處,贏政傾向嫪毐。

但從全域性考慮,扶蘇是最合適的人選,支援他的臣子眾多。

雖然不是決定性的勝利,但也算小有所成。

正當嬴政陷入思考時……

“報,前方十萬火急!匈奴大軍攻破上郡,最少有十萬匈奴鐵騎自上郡直撲函谷關,關記憶體糧告急。

”一名傳令兵飛馳而來,聲音惶急。

手中的摺子跌落在地,彷彿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般刺耳。

他的面色頓時狼狽如糞。

“扶蘇真是扶不上牆的啊!”急火攻心之下,一句永載史冊的話脫口而出。

嫪毐聞言,一臉嫌惡。

是他的疏忽,放任了三千俘虜,最終引發了上郡的潰敗。

匈奴趁此機會大殺四方,直至內史。

蒙恬與扶蘇本應帶兵增援上谷,可惜兵力只剩下一萬駐守,難以抵擋十萬大軍。

況且還不能穩穩控制那三千匈奴兵卒,結果是上郡守備薄弱至門庭洞開。

此次進攻,匈奴共派出了十五萬騎兵。

這樣的情況出乎所有人意料,匈奴人以為攻下上郡猶如踏入無人之地。

進城後,他們一路肆虐,直衝內史而去。

皇宮內,廷議亂作一團,朝野震驚。

匈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國家動盪,損失慘重。

該當何以應對?

所有人齊齊看向了嫪毐。

“武安君”之稱,本身就代表著責任與榮譽,它代表了一代軍人領袖。

自白起之後,“武安君”的地位已不言而喻,象徵著秦國內軍中的首席將領。

此次匈奴入境燒殺,劫掠百姓,許多人在心中嘲諷,希望秦國在這關鍵時刻露怯。

“命武安君嫪毐領主力部隊,即刻援助函谷關,務必擊退敵軍。

”贏政立刻下令。

匈奴的入侵,看似劫掠一番即撤離。

但他們帶來的大量傷亡是無法彌補的巨大經濟損失。

偏偏在吞併六合同一的當頭,竟發生了這樣的慘劇,而這又是扶蘇的一已之策造成的。

內心的不安讓贏政心情頗為煩亂。

“遵命!”

對於秦國而言,匈奴幾乎是個揮之不去的隱患。

秦都在咸陽駐紮約五萬兵力,以騎兵為主,快速反應前線需求。

嫪毐帶兵回援,共有二萬騎兵歸其麾下,再加上原本的軍隊,共計七萬人馬。

對上匈奴,輕裝步兵作用微乎其微,除非能在他們撤退前追擊到,但對方戰鬥力強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即使大軍趕到,敵方也可能逃遁無蹤。

統計戰前人數,留守咸陽計程車兵大約有三萬步兵守城。

日夜兼程之下,他們在第九日趕至內史。

所幸,那裡城防雖固若金湯,可九日之內,內外的無辜百姓遭殃無數。

匈奴劫掠走了無數財物,甚至擄走大量的女子為奴。

雖然七萬人與十萬敵人對比顯得有些吃力,但對於嫪毐自已,信心頗足。

手中緊握著地圖,將軍呂皺起眉頭:“匈奴已經開始撤退了嗎?”

“狡猾。

”他低語道,對匈奴的手段確乎瞭如指掌。

跟蹤追趕兩天,將軍呂終於望見遠處密集如織的牛羊,以及一群歡欣鼓舞的匈奴人拖著他們的婦孺。

這些胡人士氣高昂地交談著,臉上洋溢著莫名的喜悅。

“殺了!殺啊!”他低聲咆哮,瞬間抽出大劍,決心斬草除根。

沒錯,這次將軍呂的目標是完全消滅匈奴軍。

他自已雖造成了遍地浮屍,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華夏的明天與統一。

對於普通將領而言,他們不會如此魯莽地挑戰強大的胡人騎兵,這不是浪得虛名的。

他們的祖先一代代傳承的就是這種戰場技藝。

踏蹄聲轟隆震響:

將軍呂一馬當先,手中大劍破空劈出,幾顆頭顱立即落地。

不久後,他的劍芒如同疾電,一次掃過,便帶走數十人性命。

周圍的天空彷彿都被他染上了星光,血腥的氣息濃郁而駭人。

敵我雙方共有十五萬人——匈奴騎兵十萬,加上自已的隊伍,共計十七萬,已是勢不可擋的強大軍團。

而在雁門和上古的扶蘇與蒙恬,同樣以極快速度往回趕去。

在融合冥王模板的改良下,呂將軍實力暴增,猶如一個無可比擬、領先於他時代維度的屠戮狂魔。

在戰場上,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死神。

殺氣毫無保留地釋出,威懾匈奴全軍。

可怕的劍影橫貫天際,就像戰神一般,將胡軍的膽魄斬斷。

在兩軍對峙的僵局中,氣勢尤為重要。

兵力相近時,高昂計程車氣足以左右勝負。

激戰整整一天,地上堆滿了死傷的殘肢和血肉。

而匈奴也漸顯頹勢,敗象盡顯。

之後的潰逃猶如雪崩一樣,大批胡兵無處遁形。

他們的 和遺骸一路延伸至上郡,將軍呂的戰馬甚至因此疲憊而死去。

這位英勇的戰神瘋狂且嗜血,誓言不留任何一支匈奴人。

然而,在接近上郡、最激烈的戰役之際:

一旦戰敗如山倒,就意味著無法挽回的全面失敗。

特別是看到那位匈奴領袖被呂所屠的場景,敗績已成定局。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但一員勇將若是所向無敵,會釋放出何等恐怖的力量?誰也無法想象那情景。

前來追擊的蒙恬或許見過類似的場面,卻依然無法釋然。

而對於扶蘇來說,一路走過的血腥與絕望是他無法接受的。

那些跪伏在地上抱著頭的投降胡人士兵,在將軍呂的要求下,被整齊排列,然後秦軍士兵站在他們的身後,一個接一個執行 ,不論其是否真正投降。

被活活斬首,被燒死在十字架前,乃至被活埋...種種殘忍手段,令人驚愕。

在這場勝利的邊緣,沒有任何歡樂沾染到扶蘇心頭。

與匈奴相較,他的心裡,那個兄弟,已然是惡魔的代表。

他感到無比的寒冷和絕望。

匈奴同樣是人,難道不應該用仁慈感化他們嗎?為何還要肆無忌憚地進行 呢?哪怕是對匈奴人來說,也應該有底線吧?

看著扶蘇那驚恐厭惡的表情,他對人性的喪失感到心顫不已。

那種惡毒的行為簡直是令人髮指,如同惡魔與魔鬼無異。

這種瘋狂的行為也讓對匈奴的征伐顯得如此突然與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