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豪來到李靖府邸,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李府的大門並沒有關閉,而是敞開著。

李靖如此做,為的就是表明自已坦蕩蕩,沒有任何的貓膩,也沒有拉幫結派,更沒有私下與人有蠅營狗苟之事。

不過在羅豪看來,這樣做反而不怎麼明知,你就算關著門,真以為陛下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嗎?

別說陛下了,就連聶無雙都能掌控李府的情報,可想而知,李靖這樣做有多傻。

陛下要是不相信你,還能讓你活到現在?這傢伙就是杞人憂天罷了。

說白了,他看輕了陛下的氣度,能成為千古一帝的人物,豈是那種小家子氣的!

當然,李世民對外臣還好些,對自已的子女就不怎麼樣了,最終讓其子女互斗的厲害不說,還一個個舉著造反的大旗,跟他對著幹。

說白了,李世民就是太孤單寂寞了,幻想著有個強大的敵人來跟他鬥一鬥,可他卻選錯了目標,以為自已的孩子能成為這樣的人。

怕是自已的孩子將他推翻,他都不會在意,反而會含笑讚許,或許在他眼中,只有這樣的繼承人才能掌控大唐這艘大船,反正羅豪是不能理解李世民的腦回路。

“玄策,你就留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羅豪對跟著他而來的王玄策叮囑道。

阿虎回了天下第一酒樓,現在皇酒已經實現流水線作業,倒是不用王玄策多盯著,這些日子羅豪也將其調到自已身邊聽用。

畢竟他馬上就要走馬上任,王玄策之前也是做官的,多多少少能輔助羅豪一些,給他出謀劃策。

“大人您去,我就在這等您!”王玄策很是恭敬道。

羅豪整理了一下衣冠,向著李府走去。

雖說大門敞開,但還是有下人在大門口看著的,這要是有哪個醉鬼,或者不長眼的跑進來,豈不是太丟人了。

堂堂大唐軍神李靖,家裡居然跑進來醉鬼,明天怕就成為長安城的談資。

見有人向李府走來,下人忙上前詢問道:“公子,不知您有何事?“

下人很客氣,沒辦法,羅豪穿著奢華,一看就不是那些普通老百姓,且來李府,定然是有事的,他可不敢造次,給自已老爺惹事。

“我乃藍田伯羅豪,來找李大人有事相商,你去稟報一下吧!”羅豪說著就站在門口沒再往裡進。

貿然進去,萬一人家不願見他,那得多尷尬。

聽到眼前年紀輕輕之人居然是伯爵,倒是讓下人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交代身邊另一名下人在這看著,他進去稟報。

很快下人再次返回,對著羅豪很是恭敬道:“藍田伯請,老爺在書房等您!”

羅豪點點頭,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一間古樸的書房之中,就見李靖正在喝著茶。

鼻尖嗅嗅,羅豪就知道這是程處默那傢伙賣的茶,這可是自已給程處默的,豈能不熟悉。

“來了?坐!”李靖抬頭看向羅豪,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讓羅豪坐下。

羅豪忙上前見禮道:“拜見李伯伯!”

李靖先是一愣,不過並沒有在意,但心裡卻想著羅豪為何這般稱呼。

畢竟他與羅豪沒什麼關係,就算羅豪是唐府的女婿,他與唐府也沒太多的交集,唯一的交集怕就是唐宛如的父親,當年跟隨他出徵過,只不過死在了攻打突厥人的戰場上。

“不用客氣,趕緊坐吧!”李靖擺擺手。

等羅豪坐下,下人忙端上一杯茶水,與李靖喝的差不多。

“這茶不錯,離開長安城時還沒有,打了一仗,這長安城都有些不認識了!”李靖放下茶盞有些感嘆道。

“你今日來找我有何事?”李靖目光瞥向羅豪,想從羅豪的神情之中看出些什麼。

然而羅豪卻是微微一笑,大大方方道:“李伯伯,今日上門可是來給您送錢的!”

這話直接把李靖整不會了,送錢?送錢還如此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嗎?

再說,給他送錢有何用,他可不會幫羅豪做任何事。

雖說羅豪之前捐獻過五萬石糧食,讓他們能夠發兵蘭州,但這也不是他幫羅豪的理由。

感謝歸感謝,事情歸事情,這是兩碼事。

“你要是想讓我幫你什麼,那你找錯人了,喝了這杯茶就走吧!”李靖直接下了逐客令,且連對羅豪原本的一些好感也煙消雲散。

要是知道羅豪今日跑來送錢,找他辦事,他怕是連門都不會給羅豪進來。

聽到李靖如此說,羅豪就知道他誤會了,當然,羅豪也沒解釋清楚,他要的就是激起李靖的憤怒,否則平平淡淡的跟他說,其結果怕是也一樣。

“李伯伯,還請息怒,有些話或許我沒說清楚!”羅豪笑著道。

看到羅豪一臉笑意,李靖心中的厭惡就更甚了,擺了擺手道:“我不是你什麼李伯伯,還請不好亂叫!”

“真的?李伯伯知曉我是誰的孩子?”羅豪似笑非笑道。

這讓李靖一愣,仔細打量起羅豪來,眉宇間有些像一個人,但他又想不起來,可就是很熟悉的樣子。

“家父羅成,拜見李伯伯!”羅豪起身,恭恭敬敬的給李靖施了一禮道,這是晚輩給長輩的行禮。

聽到羅豪的話,李靖愣在當場,指著羅豪,有些不敢置通道:“你.....你是羅兄弟的孩子?”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羅豪笑呵呵道。

“難怪,我就是沒想起你像誰,原來是羅兄弟的孩子,好,好,好啊!”李靖有些激動,連說了三個好字。

當年他也曾幫著找尋羅成的妻兒,然而與其他人一樣,一無所獲。

而在那個戰火紛飛,兵荒馬亂的時代,羅成的妻兒是極有可能死在大亂之中的。

對羅成的死有惋惜,對其妻兒沒能幫忙照拂感到愧疚,這是所有老兄弟心中的痛。

沒曾想今日居然能見到羅成的孩子,還是自已認識的,這如何能不開心。

“現在能否叫您一聲李伯伯了?”羅豪笑著道。

“哈哈哈,可以,自然是可以的,當年我與你父可是兄弟,你喊我一聲伯伯在理!”李靖很久沒有這般高興過了,拍了拍羅豪的肩頭,再次打量羅豪,越看越是開心。

這笑聲將剛好路過書房的紅拂女給吸引了過來。

見到紅拂女進來,李靖忙衝著紅拂女道:“出塵,你猜他是誰?”

張出塵看著一臉喜色的李靖,很是詫異,要知道,自已夫君可是很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

就算這次戰薛延陀大勝而歸也沒有多激動,甚至一回來就急急忙忙的將兵權交還給陛下,生怕陛下想多。

這些年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不時的長吁短嘆,她看著都有些揪心,但也知道這事她勸也沒用。

張出塵打量羅豪幾眼,眉頭也是微皺,她對羅豪也有種熟悉感,但也想不起羅豪是誰。

“哈哈哈,猜不到吧,來,羅豪,你自已介紹一下!”李靖拍了拍羅豪的肩頭道。

“伯母好,小子羅豪,家父羅成!”羅豪再次施了個晚輩禮道。

“恩,恩?你說你是誰的孩子?”張出塵先是沒反應過來,可當聽到羅豪說到其家父是誰的時候,張出塵也是有些愣神。

“家父羅成!”羅豪再次說道。

“你是羅兄弟的孩子?”張出塵見羅豪確認,也有些吃驚道。

羅豪再次點頭。

張出塵見到羅豪確認,也露出激動的笑容,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一臉悲慼道:“我那兄弟死的好慘,唉!”

張出塵說的兄弟自然就是羅成。

羅成的武藝極高,紅拂女那時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二者經常交手切磋,感情自然不錯,現在見到羅豪,就想起了羅成的悲慘遭遇,有些觸景生情!

“你怎麼找到這的?”拉著羅豪,張出塵坐了下來,還不時的打量著羅豪,越看越點頭,從羅豪的眉宇間找到了羅成的影子,心中也很是欣慰。

自已兄弟沒有絕後,這絕對是天大的喜事啊!

李靖苦笑著接話道:“知道我這次征討薛延陀的糧草誰捐獻的嗎?”

張出塵先是一愣,隨後看向羅豪道:“難道是豪兒提供的?”

李靖點點頭,隨後又將羅豪這段日子所做的事給大致說了一遍,聽的紅拂女一愣一愣的,大感虎父無犬子。

若是羅成在世,恐怕也會為有這樣的兒子感到自豪的。

誰能想到羅豪居然能將那裴寂給扳倒,這也是李靖回到長安後才知曉的事情。

就連他也震驚不已,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羅豪會是羅成的孩子。

聽到李靖的訴說,紅拂女更加欣喜,沒想到自已兄弟的孩子如此有出息了,這自然是大好事一件啊。

“好,好,好啊!”紅拂女拍了拍羅豪的肩頭,很是高興。

“羅豪,你此次來找我到底何事?為何說是給我送錢?”李靖似乎想起了羅豪之前說的話,不由開口問道。

只不過與之前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要是之前,李靖怕是已經將羅豪給趕出家門了,那像是現在跟羅豪和顏悅色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