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文紹回了家,袁文紹便在華蘭的服侍下換了外袍。
“侯爺這是去哪裡了?身上的胭脂味怎麼這麼重。”華蘭一邊幫著袁文紹掛外袍一邊問道。
“有嗎?就在樊樓吃了飯,他們非要鬧這看歌舞。可能是那些舞女敬酒的時候蹭上去的。怎麼,吃醋了?”袁文紹隨便的找了個藉口。
“侯爺日常應酬我不管,只一條別把她們往家裡帶就行。出身清白的,只要侯爺吩咐,妾幫你納都行。”華蘭一邊用撣子撣去袁文紹外袍上的灰塵一邊說道。
“這個你放心。”袁文紹應下。
華蘭也沒深究,她也知道男人在外面免不了要逢場作戲。
華蘭用香將袁文紹的外袍燻了燻說道,“前幾日我同你說過的,祖母給我請的那個嬤嬤來了。”
“那我明日見見,老太太的朋友,又在宮裡待了幾十年,是有智慧的。”
袁文紹吃了一盞茶,又在華蘭點伺候下洗腳。
。。。。
崇政殿內,四面簾子都被放下了。
今個官家見過了三司三班,吏部,中書,還有樞密,幾部之後,便是日常的沉默,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可字。
官家和幾個宰執正在奏對。
這也符合華夏人一貫的作風,正所謂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最重要的事一般都不開會。
其中關於袁文紹的差遣,幾個宰相起了爭執。
“袁文紹,楊文廣戰功卓著,其中袁文紹少年英雄,實屬不易。朕欲差遣殿前司副都指揮使,諸卿以為如何?”
“袁文紹起於營指揮使,又進而軍指揮使,而後進封馬軍都指揮使,又加封侯爵,安撫使,如今差遣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未免太速。臣以為差遣天武軍都指揮使一職,加兵部侍郎銜。”韓章出言奏道。
袁文紹還是吃了資歷太淺的虧了。
兵部侍郎雖是從三品的官職,但是沒有實權。天武軍都指揮使是四品的差遣,和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一比卻又差了一等。
因為捧日天武兩軍歸殿前司管。
當然實權上天武軍都指揮使更重。但是他要想往上升還得升到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或是侍衛親軍馬軍司或是侍衛親軍步軍司。擔任三衙的副手。
也就是韓章一句話,至少要再等三年。
再往上可謂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諸位愛卿,你們怎麼看。”趙禎將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臣贊同韓相公之見。”王堯臣開口道。
如今朝堂之上,文彥博與富弼鬥爭陷入下風病急亂投醫給張貴妃送蜀錦。被御史揪著不放,最後文彥博便以太師同平章事,出任西京留守。
也是一種變相的罷相,不過也還有起復的機會。
同時賈昌朝也以檢校太師,尚書右僕射加節度使之職出走政事堂。
如今朝堂之上便只有兩位相公,六位執政。
王堯臣作為之前文彥博的人,投靠了韓章。
“袁文紹履歷戰功,應當委以重任,然其年歲較輕,仍需歷練,還望官家三思。”曾公亮開口道。
富弼看著趙禎的臉色知道他對此頗有不滿,但是副都指揮使卻是權重了些,“臣以為韓相所言有理,然袁文紹終究為有功之臣。可加左金吾衛大將軍之職。”
這也是給了個虛職,沒有職掌,但是有額外的俸祿。
趙禎聽話後點了點頭,“那就擬旨意,袁文紹加兵部侍郎銜,差遣天武軍都指揮使。加左金吾衛大將軍之職。”
見到富弼這麼說,韓章也不好意思再拒絕,所以也就同意了。“陛下聖明。”
“那就這麼定下來,,咱們接著說一說楊文廣。”
。。。。。。
第二日,袁文紹在華蘭的棲霞院裡多呆了會,和華蘭一起陪著莊姐兒吃過早飯,然後一起散步,剛一起消食結束,回到正堂。
剛好就碰到了孔嬤嬤來了。
“我昨日不在,慢待了客人,您請坐。”
袁文紹見到了孔嬤嬤,果然如同明蘭評價的那樣,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團團的一張大餅臉,長的極為安全。
“侯爺客氣了。”
互相見過禮後。
“嬤嬤昨日休息的可好,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袁文紹對孔嬤嬤客氣的問道。
一來人家的年紀在那裡,二來也是見到過原著知道這位是個有真本事的。
“一切都好,貴府的飯食很是可口。”
袁文紹和孔嬤嬤交談了一番。
不過這畢竟是盛老太太給華蘭請來的。
袁文紹也不好耽擱孔嬤嬤給華蘭上課,便也就告辭離去了,單獨帶著女兒出去了。
莊姐兒年紀還小,有奶孃傅母也就夠了,上不了孔嬤嬤的進修課。
華蘭在盛家的時候沒有實習,在忠勤伯爵府雖然上崗了一段時間,但是也沒有操辦過什麼大事,所以孔嬤嬤一來是幫著華蘭操辦七日後的開府宴,同時邊把關邊教導。
“我是老太太請來幫襯大娘子的,大娘子如今也忙,您按照日常做事就行。若有問題我會私下裡同大娘子說,其餘事等開府宴後再說吧。”孔嬤嬤看出了華蘭的不自在開口道。
“好,那就勞嬤嬤費心了。”華蘭點了點頭,隨即開始日常管家理事。
平昌侯府要辦開府宴,今日忠勤伯爵府將自己的四司六局也都派了過來。
加上華蘭近來自己弄的四司六局,一起一共一百多人。
點齊了花名冊,分配了人手,定下了規格。又同時讓身邊的親信巡視檢查。
孔嬤嬤只是坐在一旁看著並未多說什麼。
等到華蘭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一家人又一起吃了午飯,等到午睡過後,袁文紹將莊姐兒給了她的教養傅母,便去了前院的書房儋泊齋。
今兒個他退了所有的宴會邀請,待在家裡就是為了等盛紘給他舉薦的一個幕僚,還有面試幾個落榜的書生。
以前袁文紹在軍中,官小位卑自然是用不上。
不過如今袁文紹貴為侯爵,又是二品大員,手下自然要有一些門客幕僚,幫著參謀一下。
袁文紹有一個幕僚是袁德給的,是袁德身邊的幕僚之子,不過等到他以後事情多了起來,這一個人自然是不夠用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這場面試。
不多時,杜儼便領著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儀表不俗,氣宇軒昂,目光炯炯有神。
“見過侯爺。”
“先生貴姓。”等到那個男子行禮完,袁文紹主動問道。
“免貴,一個單字。”那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單先生,請坐。”袁文紹示意單先生坐下。
“先生是怎麼和我我岳父認識的?”
“盛大人府上的幕僚是我表叔。當初我讀書的時候還受到過盛大人的資助。”
“我聽說先生也是讀書人,怎麼不打再考下去?”袁文邵問道。
幕僚算是心腹,所以還是得多多打聽。
在春秋時期,能擔當門客幕僚的大多都是沒落貴族。因為當時知識掌握在貴族的手裡。
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一技之長的,就如同雞鳴狗盜之輩。
歷史上幕僚出身的。也多有不凡之人。諸如馬服君趙奢也就是那位長平之戰趙括之父便是門客出身。近了有名氣的也有陸游。
如今則多是些不得志的讀書人。
再到明清時期,便演變成了一種叫做師爺的職業。
“家中貧寒,家母病重,讀書耗費太大,已然供養不起我繼續科舉。所以便求了表叔,想謀一個生路,表叔去求了盛大人,正巧咱們侯府招人。盛大人考校過我後,便把我舉薦到了這裡。”
“先生對如今的朝堂之上可有何見解?”袁文紹詢問他對朝局的看法。
“現如今官家年邁,二王奪嫡,正處多事之秋。。。。”
袁文紹考校了一番單先生對於朝堂的看法和學問。
畢竟這些幕僚在外邊兒代表的是主人的身份。
單先生都應答如流。
他是盛紘舉薦來的,自然有幾分真才實學。
袁文紹對盛紘的眼光還是很認同的。
考校完之後袁文紹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通知單先生回家等候訊息。
又面試了幾個落魄舉子。
畢竟偌大個侯府,只有那麼一兩個幕僚,也顯得很是寒酸。
一番考校過後袁文紹又從這些落魄舉子中挑選了兩個勉強能用的。
翌日,袁文紹便寫了幾張聘帖,託人送到了這些舉子的家中。
當日下午,平昌郡侯府內,大開中門迎接天使傳旨。
“天武軍都指揮使?兵部侍郎銜。”袁文紹心中微微詫異。不過倒也不算很奇怪,他畢竟還年輕,大周用人向來注重資歷與穩重,很少有年紀輕輕便登上高位的。
袁文紹的其他幾個在西軍的差事也被解下,只保留了節度使和銀州刺史,銀綏路安撫使,這幾個職位。
由於他在京城這幾個職位也沒有實權。也就是一份領俸祿的,不用管事兒的差事。
狄青四十歲登上樞密使已經算是年輕官員了。這還是武將,文官到現在最年輕擔任宰執的便是寇準,四十三歲任參知政事,擔任執政之一。
而且天武軍都指揮使對他來說也不算很是埋沒。天武軍屬於上四軍,而且是殿前司直屬。
雖然品階低了點兒,但是實權很重,不過他如今已是侯爺。倒也不在乎這些品階,他上朝之後,站的也是前幾排。而且天武軍都指揮使管的事兒也不多,算是個好去處。
況且官家還加了兵部侍郎銜,左金吾衛大將軍。兩個領俸祿提品階的差事。
大周在汴京有禁軍十餘萬。天武軍便將近一萬。人數眾多。且都是精銳。是從各地精銳中挑選出來的。
尤其是官家年邁,距離兗王叛亂只怕不足四年。
到時候手裡有這一隻大軍。必然能在平亂中佔據功勞。
不管趙宗全在歷史的評價如何,但起碼在劇中他表現的是一個好皇帝。
手段是上不得檯面了些,但是也能理解,畢竟心腹極少。太后掌權所以藉著濮議之爭來分辨敵我,尋找可用之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袁文紹不想當皇帝的情況下,推他上位倒也不是不行。袁文紹沒什麼野心,只想自己能過得舒服。若是可以他更想當個米蟲。
袁文紹接了旨意之後,便和華蘭一起去了棲霞院。
“把手中的事兒都放下。我與娘子好好說說話,吃杯酒。”
袁文紹拉著華蘭在院內吃酒。
有著孔嬤嬤提點幫襯著。平昌侯府的開府宴自然是沒有出什麼大的差錯。華蘭在京中,也因為這場開府宴沒有什麼差錯而備受讚譽。
等到平昌侯府的開府宴完畢,孔嬤嬤也正式給華蘭上起了課。
這幾日在平昌侯府,除了開府宴的事兒她一言不發,其他時間摸清了華蘭的性情,還有忠勤伯爵府的情況,做足了背調。
“今日咱們上焚香課。其實這些玩意兒本不算什麼。都是些陶冶情操的小玩意兒沒有什麼大用。不過這上了門第了,可就是另一番的說法。”孔嬤嬤說道。
“嬤嬤說的是。”華蘭也是因為這些掛畫焚香,沒弄好,受過章秀梅不少的嘲笑。
時間一轉便到了七月,袁文紹的假期也結束了。
袁文少去了一趟樞密院和兵部報備。然後便去天武軍上任了。
他現在是二品的京官,日常的朝會也是要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