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有些羞澀地點頭答應君紫宸,要是將來成親一定將他列為未來夫君的第一候選人。

君紫宸未曾久留。

擔心明媚一時間不適應,給她足夠的空間。

回了只有一牆之隔的鄰院。

紫衣衛只見殿下冷著臉,渾身醋意,還帶著點兒方寸大亂地出去,然後春風滿面地回來了。

便心知,說不準這府上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見君紫宸心情好,暗一大著膽子道:“恭喜公子得償所願,我們今後是不是就要改口叫明媚小姐主母了?”

“不,暫時還不能改口,姐姐她……”

君紫宸下意識地喊出那個喚了多年的稱呼,喊出來後卻是停頓了下,情不自禁地翹起了唇角,道:“明媚她還並未答應做我的妻子,你們還是如原來那般稱呼就好。”

“我……不想給她壓力。”

連“明媚”兩個字從少年唇齒間傳出都彷彿含了絲風月繾綣的味道,很是溫柔。

暗一聽了,一邊恭恭敬敬地應“是”,一邊不禁在心底驚歎。

他們殿下這是什麼頂級戀愛腦啊!

人家明媚小姐都還沒有許諾什麼呢,您就被哄好了!

見君紫宸不顧指腹的傷痕,拿起案桌上的銀色刻刀,將那枚未成形的簪子重新拿起,凝著眉眼繼續雕刻起來,暗一連忙勸諫,“公子,您手上傷得不輕,這活計本就勞累,不如還是讓工匠幫忙?”

君紫宸細細雕刻在掌中的玉簪,上好的羊脂白玉散發著溫潤美麗的光澤,簪身已見雛形。

少年精心對待它的樣子,就像是在對待著什麼稀世珍寶。

他頭也不抬的道:“不必,這是明媚的及笄之禮。”

話至此,暗一便懂了,心知不用再勸。

公子是希望明媚小姐挽發之釵,皆出自於他手。

一分一毫都不假手於人。

仔細想想,公子不僅會焚琴煮茶,君子六藝,這些年裡就連針線、雕刻等女紅工匠的手藝也都學會了。

果然,愛情使人強大。

暗一心下肅然起敬。

旋即,他不再打擾,稍稍行禮後,就如墨紫輕煙般翻窗離去。

而雕刻玉簪的少年眉眼認真,不曾分心。

直至窗外月上中天。

一牆之隔的蘇府。

明媚的閨閣是兩層帶院的精美繡樓,這個時節院中的瓊花盛開,滿是馥郁燻人的盈盈香氣,她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啊啊啊,睡不著……”

有種難以入眠的羞澀、興奮、心慌感。

花錦掌燈而來,擔憂地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定,連晚膳也沒用多少。”

明媚從床上爬起來,長髮凌亂,“沒,沒什麼……”

少女的心事不知說與何人聽。

還是花錦再三詢問,明媚才抱著枕頭,羞答答地開口道:“花錦姐姐,祖母今日說要在我及笄禮上為我挑選夫婿,可是今天……”

少年午日對她說的,比如不想再只做她弟弟,要她從今以後將他視作一個男子的那些話,明媚不好意思說出口,中間含糊其辭了下。

最後才咬唇問道:

“你覺得宸宸他……怎麼樣?”

花錦竟然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掩唇失笑:“我的小姐啊,您這是終於情竇初開了?”

明媚有點臉紅,嘴硬的不肯承認。

“誰情竇初開了,才不是……他就是一個小屁孩,我怎麼會對他動心呢……”

這樣豈不是顯得她很變態?

花錦是當年少有的女紫衣衛之一,昔日北境混亂,不比如今繁榮安定,明媚建各種工廠,創立紅拂書院,在外行走不免遇到危險,君紫宸就將女紫衣衛盡數給了明媚,讓她們隨行保護。

花錦對明媚自是忠心,卻也不禁想替舊主說一兩句。

“公子也就比您小一歲。而且這些年公子對您的心意,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都看在眼裡,只有您自已不曾察覺罷了。”

明媚怔了怔。

當然,花錦也不願明媚因自已的話多了憂思,那不是殿下希望看到的,而且小姐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

所以花錦語氣又輕鬆起來,她笑盈盈地道,“小姐,您是在意年紀?可是在北境,公子可是不少姑娘們的春閨夢裡人哦,小姐您不要他,等公子及冠,不知會便宜了哪個姑娘。”

明媚想了想那場景,心裡開始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她忽然一驚。

這是……佔有慾?

難道我真的對宸宸……

“不行,我得驗證一下。”明媚眨了眨眼,一刻也等不了,撐起身子就要下床,“花錦姐姐,麻煩你給我找一套衣服來,還有不要將我今晚夜出的事情告訴別人。”

說罷,明媚換好衣服,足尖輕盈一點,從繡樓窗戶翻了出去。

雪白的瓊花簌簌落下。

空間裡,上一任主人言兮蘿留下的《五百年修仙,三百年模擬》,蘇明媚這五年裡一直都有在好好修煉,有民眾信仰和功德金光加持,她的身體早已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

作為貼身侍女,花錦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

小姐雖然從沒習過武功,但是卻能飛簷走壁,踏雪無痕。

很多時候都強大得不需要她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