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Kolin上將親自審理的案件,都是按軍法處置。”那軍官說完誠惶誠恐地朝業摩少校望了一眼。

……

“聽到了嗎?”

業摩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記住了——”

“軍事基地,沒有律法。”

“Kolin上將,就是律法。”

!!?

好炸裂的言論!

……

這是眾人萬萬沒預料到的,短暫接受這個事實後大廳再度喧鬧起來。

“哇塞,這Kolin上將是真的雷厲風行啊!”其他女性候選裔讚賞點頭。

“就是有點子嚇人了。”

“真是想不到這年頭還有像亞特伍德這種社會渣滓的存在……”

“不過那亞特伍德是真慘,明明六個月的拘役,直接變成了五年牢飯!”

“誰叫他沒眼力見?!”

……

“咳!”

“怎麼,明天不想比賽了?還是嫌第二副本簡單?”

“還有,某些畜生注意,不然下場,參照亞特伍德。”

業摩壓眉厲聲,“砰”的一聲將畫面關閉。

這無疑是給了眾人一個警告,惹誰都行,就是不能因為生理差異而輕視或騷擾女性候選裔。

原本還對女性候選裔打著壞心思的男人此時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卡娜鼓著腮幫子,差點沒笑出聲來,故作深沉:“咳咳……軍隊不需要畜生。”

“解氣,實在是解氣!”

尤音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我看天色也不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烏佟本來想轉身找黑豹的身影,卻發現拓忒墨爾早已踏上了回房間的樓梯,猶豫著在聊天框裡打“謝謝”,最後終是沒有發出。

他要是看到了,估計又要跟自己生氣。

——

許是下午睡多了,望著黑黢黢的夜空,烏佟始終是沒有睡意。

“你知道藍桉的習性嗎?”

“藍桉喜光,不耐陰,不耐旱,不耐澇,只能在溫暖溼潤的氣候裡才長得好。”

腦海中又是那帶著淡淡磁性的男中音。

“什麼是釋槐鳥?”烏佟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點開終端的搜尋引擎,輸入——“藍桉”和“釋槐鳥”

不知不覺中,身穿睡裙的少女走向窗邊,將眼神微微看向跑道邊那株藍桉的方向,心中一空。

又不見了。

斂眸,捕捉到第一個詞條,烏佟點進去看了看——

【藍桉,金桃娘科桉屬高大喬木;其樹皮呈藍灰色,薄且光滑;葉藍綠色,披針形。】

後面的介紹都是塔主之前講過的,所以她就沒留心看,反而是被最後科普性的文字吸引住了眼球——

【藍桉,孤獨且霸道,自身會分泌出一種有毒物質,殺死周圍一切的植物,故而孤寂是它的宿命。但是,它只允許一種鳥兒棲息,所以它還有“我的溫柔只對你一人”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烏佟想著,這塔主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睡意湧上眼皮,少女爬回自己的小床,現在該睡覺了。

——巴別塔地心八層

“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

男子慘絕人寰的吼叫在整個樓層迴盪著,彷彿身後有惡鬼撕咬軀體一般,不停地將雙手向前扒拉著,死死扣住地面的土壤,渴望不被身後龐大的牽引力拖走。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只見在地板上扭曲的男子頭上全是一塊塊結痂的膿包,裂縫中還不斷往外留著深黃色的濃水,眼眶將要包不住凸起的眼球,血絲縱橫交錯,遍佈整張臉。

停頓半晌,男子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癲狂大笑:“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嘔咳咳咳——”

“你說,要是上面的人知道他們素來溫柔可親的Hepha塔主,竟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該作何感想?啊?——”

身披鑲金白袍的男人聽見諷刺的話語,並沒有露出任何嫌惡的表情,還是那副溫溫吞吞的模樣,只是眼神中的悲憫又多了幾分。

“別用他媽那種眼神看我!”癩頭男子朝旁邊狠狠啐了口混合著血塊的唾液,“真他媽噁心!”

杵在一旁的伯朗特聽不下去了,大聲呵斥:“你本就是死囚!越獄已經觸犯了裡普澤煉獄的規矩!要不是塔主,你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個男子是個連環殺人犯,身上揹負著幾十條人命,伯朗特不明白,為什麼塔主要和這種人渣廢話。

“你說的也對,處理過多少個妄想越獄的死囚……我自己也記不清楚。”訶琺諾蘭低頭思忖,銀色綢緞似瀑布垂下,在腥臭昏暗的牢獄中散發著微弱的亮光,男人無聲笑著,“你說我是殺人狂,倒也是情有可原。”

“塔主!”

伯朗特出聲提醒著:“該動手了。”

“嗯……是該動手了,明天的副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個怎麼回事呢……”

銀髮男人話音剛落,白袍邊的金色鑲邊竟開始無火自燃,點點火芯點燃了整個黑暗的牢獄。

於是,所有的死囚紛紛瞪大雙眼,藉著這一微弱的光,雙手緊抓囚籠鐵桿,他們看見了那個身處閻髓聖火中心美輪美奐的男人。

但,真是應驗了那句俗語——

美麗的東西,都是危險的。

下一秒,只見男人將瀲灩平靜的藍眸緩緩合閉,那原本金黃色的火焰轉而化為靛藍色,直直定位至癩頭男子的身上!

“啊——!!!”

明明那火勢不猛,甚至可以說的上的微弱,但癩頭男子還是痛的叫出了聲。

淒厲慘絕的驚叫瞬間從第八層上升,無窮盡的黑色地心呈垂直管道狀,悄悄將這時不時就會上演的悲劇吞噬,消化。

在這裡,任何邪惡都可以存在。

但其最終的宿命,就是被監禁於此,最後付出自身慘痛的代價。

監獄裡的其他死囚對此事早已見怪不怪,看見癩頭男子化成一灘血水後,就各自休息了。

“安歇吧。”

訶琺諾蘭看著地上的血水,神色不清。

伯朗特知道,這是塔主每處理一個死囚後必定要說的話,可他不明白,為什麼。

“塔主,還有一事。”

訶琺諾蘭揉了揉太陽穴,轉而不再看地上的血水,“說吧。”

“有人……想查老一輩人的事。”伯朗特頓了頓,“但是,不知道這人具體是誰。”

“不用管。”訶琺諾蘭心想,怎麼快嗎?

可是,查也查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