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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便到,雖然嶽靜樓只是納妾,但由於兩家都是谷林城大家,所以前來見禮的人還不少。
新晉的城中高貴將見面禮堆滿了庭院,嶽靜樓與顏可眾人鬧了一整日,最後終於坐於同床。
紅燭燈火朦朧,嶽靜樓挑開蓋頭,兩人相見,顏可俏臉紅透,嶽靜樓也是難得表現出羞澀之情。
顏可生得雖不驚豔耀目,但卻顯得高貴典雅。
言笑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鳳冠霞帔,明眸紅唇,靜坐間,像是畫中的公主。
“顏姐姐,我現在是否可以改口了?”嶽靜樓問。
“可…”顏可頷首。
“可兒?”
“有點羞…”
“那可兒姐?”
“還是可兒親切。”
嶽靜樓靠近些許,兩人四目相對,到雙唇交織。
“可兒,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我想和你生個孩子。”嶽靜樓悸動的問道。
“妾願與嶽郎歡…”顏可小聲的回答。
嶽靜樓歡喜的和顏可同床而枕,兩人雖然不是情場老手,但卻笙歌整夜。
次日正午起,院子安靜的讓嶽靜樓有些警覺,轉首正巧和顏可四目對視。
“可兒這麼看著我是為什麼?”嶽靜樓親了下顏可,問道。
“嶽郎昨晚說的是真的?”顏可問。
“什麼?”
“生孩子?”
“當然。”
“真好。”
顏可回了個長吻,兩人纏綿很久,隨後才分開。
午時末,兩人才從屋中走出。
嶽大大站在門前,幫著嶽靜樓整理儀容時,說:“家主和老太太都離開了。”
“去哪了?”
“清州府,家主說不要打擾你,也不需要你送,醒了之後,讓你帶著妾室去見妻室。”
“好,這就去。”
嶽靜樓帶著顏可入了東廂房,因為都在一個院子,所以只要廊間行走就好。
“妾身見過夫人。”顏可有禮的說道。
“嗯。”周碧華坐在主位,板著臉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連忙轉了笑容,說:“顏姐,快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寫詩了。”
梓憐站在一邊,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她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已是多餘的。
“這位妹妹看著面善呢,來一起看看?”顏可笑盈盈地問。
“我…對不起,我不認識字。”梓憐不好意思的垂首。
“沒事,我和夫人教你。”顏可回答。
“哦…”梓憐還是站在原處不動,結果嶽靜樓走了過去,打了下她的屁股,說:“又欠教育?”
雖然沒怎麼用力,但梓憐卻落淚。
“你幹什麼呢?”顏可責備。
“你這人怎麼這樣。”周碧華也言道。
“小丫頭有點想不開呀,看來下次得讓你們在一起多交交心。”嶽靜樓說道。
“我們姐妹的事情要你管?哼!”周碧華將梓憐拉到自已的面前,梓憐情竇初開,感情方面很敏感。
嶽靜樓想多說幾句,但卻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出現,而且就在院中。
“你們先看著,大大守著門。”嶽靜樓轉身離開,三女有些驚詫,並沒有想到嶽靜樓會就此離開。
本想著多聊聊家常事的顏可,看出了嶽靜樓似乎有所戒備,於是說:“梓憐妹妹,是不是覺著委屈?”
“有一點點。”梓憐坐在周碧華的懷裡,回答。
“我知道你的,當時嶽郎為了保你,便將你認作乾妹妹,不過母親將你收為嶽郎的二房。母親這是為了保全你們兩人的名聲,所以才這般行事的,不過她終究沒有考慮到你的心聲。”顏可說道。
“顏可姐姐真漂亮,不像我…少爺都不願意和我同房。”梓憐落淚回答。
顏可抿嘴莞爾,笑著:“別多想,是我強迫他的,畢竟我也要點顏面。”
“強迫?”
“對啊,我已經不是二八少女了唷,自然需要嶽郎給我撐點面子,再說了我和他之間是有約定的。”
“還能這樣?那我應該怎麼強迫他呢?”
“你照常就好,別說這些了,太羞恥了,來我教你寫字。”
“哦…顏姐姐真好。”
“小丫頭嘴真甜呢。”
三女聊得很開心,嶽靜樓來到前門堂廳,見著忽然來此的不速之客。
“小少爺!”肖明守在門口,言道。
“你先退下去吧,我和他認識。”嶽靜樓看著端坐不動的道袍少年,說道。
“是。”肖明離開。
嶽靜樓看著少年,說:“昨日匆匆一面,沒有打招呼,真是失禮。”
來者是小吳,全名吳向帛,來自於五行王朝之外,修行道術天門,可以窺探天道。
“齡兒都和我說了,你的確不錯,不過有些方面還是需要更正一下。”小吳看著嶽靜樓說道。
“什麼?”嶽靜樓問。
小吳起身,寬敞的道袍像一床裹在身上的被褥。
“你沒有準備好失去。”小吳說道。
“失去?什麼意思?”嶽靜樓警惕的問道。
“你應該見到了那隻惡獸。”
“哪隻?”
“隱在雲間,赤光示人的惡獸,它從天道牢獄中逃了出來,喜歡食飼生者,而且特別是傾盡幸福之人。”
嶽靜樓看著小吳,下一刻,他三步雷霆後移。
前廳直回院中,一道赤光之影令他駭然。
赤光獸瞳再度來了,院中躺著幾具屍體。
無聲無息間,便解決掉了這裡的暗衛。
“嶽郎!”顏可的聲音從無垠的虛空中傳來。
“可兒!”嶽靜樓環顧周圍,並沒有找到顏可的方位。
嶽靜樓慌亂之時,小吳拂塵攔住嶽靜樓,說:“在它的嘴裡。”
“什麼?”
“食盡諸天的宇獸,它的嘴裡,應該有天書的某葉。”
“顏可她們在哪?”
“諸天牢獄內,不生不死的永恆監牢。”
嶽靜樓心中咯噔一跳,然後他聽到一聲叫喚:“少爺,救顏姐姐!”
嶽靜樓雙眸暗合陰陽,混沌觀想下,雷霆和雨露同時生髮。
兩氣盤旋而出,虛空中顯現的獸瞳越發的明顯。
“牧子熙。”嶽靜樓心中叫道。
“先要找到嘴在哪。”牧子熙回答。
嶽靜樓明瞭,牧子熙又說:“用赤褚!”
嶽靜樓有些吃驚,但是照做了。
嶽靜樓足踏虛空,周身暗紅的光影愈來愈明,凌空之中,低哞聲傳至谷林城每個角落。
哞~
輪廓虛影出現,嶽靜樓踩著一枚虛幻巨首,巨首神似魚兒,又似牛頭。
嶽靜樓凝神間,五感以觀想法入微入毫。
觀微!
虛空的獸瞳下,嶽靜樓找到了那座代表嘴巴的永恆監牢。
“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來救人。”小吳言道。
“可以。”嶽靜樓沒有選擇相信,只是答應了小吳參與。
八踏嶽步!
雷動五聲,驚閃之下,惡獸忽然彰顯前所未有的道法。
雷光閃動的瞬間,世界像鏡面一般開始摺疊,曲折飛舞間,嶽靜樓五感被隔絕,赤褚也被壓制。
“是空間法,它要封印你!雷法全力施展步踏,走出去!”牧子熙叫道。
嶽靜樓明瞭,雷電湧動,轟鳴炸響,像是天缺一口。
無形之間,嶽靜樓撕開天地間的透明隔層,重新回到谷林城上空。
只見小吳方向,他衣袂鼓鼓而動,蓮花冠中閃耀三光神采。
玄奧之間,無數印訣帶著靈光落下,隨即,言咒響起:“靈敕!萬法歸極!”
天生金光符篆,一行行如鎖鏈扣住赤光之影。
“吼~”無形之間,惡獸怒吼。
“嶽靜樓!救人!”小吳撕開虛空,也將一隻巨口撕開。
三道人影顯露,嶽靜樓來去很快。
三人同時被救出,嶽靜樓試了試,發現只是短暫的昏迷,這才鬆了口氣。
小吳則是印訣忽轉,三花凝聚,腳下忽現蓮臺。
“宇獸明宇,還不束手就擒。”
“吼!”
“找死!齡兒!”小吳眉目含煞,氣勢百代的言道。
“來了!”少女自一方天地出,玉手連指虛空數下,數道光束割裂一方空間,獸眸所在的位置越來越小。
“乖!姐姐帶你遊歷世間哦~”少女嘻嘻笑著。
宇獸貌似被少女的笑容嚇到,瘋狂的掙扎,而嶽靜樓身後的赤褚忽然不受控制的擴張。
小吳愕然,叫:“嶽靜樓你做什麼?”
“不是我乾的。”嶽靜樓什麼都沒做的回答。
赤褚張開大口,吞下少女設下的束縛,隨後空間發出咀嚼的聲響。
吃完後,赤褚還衝著柳齡打了個嗝。
“呀呀呀呀…氣死我了!”柳齡一愣,然後氣得跺腳,叫道。
赤褚幽幽的迴轉,嶽靜樓有些尷尬的看著眉目不善的柳齡,心中發虛的說:“齡兒妹妹,吃了嗎?”
“咦~我要吃大餐!”柳齡掐著腰回答。
小吳收斂手段,將柳齡摟在懷裡,說:“道友好手段。”
“這真不是我做的。”嶽靜樓抱歉的垂首。
“是宇獸認主,的確並非是你所為,它估計是被齡兒嚇傻了,所以才會這麼選的。”小吳回答。
“認主?它被吃了呀…”柳齡不服氣的說道。
“宇獸和我們不同,它估計有自已的考量,不過既然此事已了,那就恭喜道友好機緣了。”
“這次多謝兩位相助,否則我可能要抑鬱了。”
吳向帛擺擺手,說:“其實是我們利用你們來引宇獸的,所以該道歉的是我們。”
“這樣啊…”嶽靜樓失笑的說道,這話說出來後,自已忽然就放寬了心。
“這幾日,我們可以留宿嗎?”
“可以,我讓人收拾一下客房。”
“謝謝。”
小吳和嶽靜樓客套的說著,柳齡忽然叫道:“我要吃大餐!蒸羊羔、蒸熊掌…啊!別揪我!”
“齡兒只是說說。”小吳一手摁著齡兒的頭,一手捂著她的嘴。
“嗚嗚嗚……”柳齡楚楚可憐的看著嶽靜樓。
“我會準備一些好吃的,至於那些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嶽靜樓微笑著回答。
“簡單的素齋就好。”小吳回答。
“沒事,正好我也想吃點。”嶽靜樓說道。
“嗯嗯嗯!”柳齡眼睛忽閃忽閃的狂點頭。
“好吧,麻煩道友了。”小吳笑了笑。
嶽靜樓招手,肖明出現,收了一屋子的狼藉和屍首。
嶽鳳樓和肖明對接了下諸多事宜,嶽尚坊來得稍微慢了點,畢竟剛剛將老太太送出谷林城範圍。
嶽尚坊抱怨嶽靜樓結個婚動靜鬧得是真大,嶽靜樓只能聳肩說麻煩自已找上門,他也沒有辦法。
嶽尚坊也沒有多言什麼,只是在聽到嶽靜樓說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可以準備一些。
嶽尚坊聽了後,只能將婚宴上的一些菜餚備了些,讓人送到嶽靜樓的院子裡。
當晚,柳齡大快朵頤,燒鵝、烤鴨、燒雞……吃得很多。
至於珍貴的靈珍異獸,她是一點都沒看。
什麼海珍八角,四野黃蛇肉…
這些大補體肌的肉類,柳齡嗤之以鼻的全部推到了嶽靜樓的身前。
三女已經醒來,見著忽然冒出來的一對道侶,有些詫異的議論了幾句,隨後便沒多言什麼。
倒是吃完飯後,柳齡和三女在一起聊了很多俗世裡的趣事,小妹妹逗得三女咯咯直笑。
嶽靜樓和吳向帛在書房交談,主要是說了很多關於今天的事情。
吳向帛說,他來自一座古老的隱世宗門,如果不是因為天道有缺,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入世。
吳向帛直言,自已的宗門人員稀少,除去各自外,已經沒有了旁人。
嶽靜樓追問了下小吳的門派,小吳回答:“崑崙巔,三五門。”
嶽靜樓沒聽過這類門派,不過提到的崑崙巔,確實是大宗大門的標配。
吳向帛還說,天荒大陸已經到了瀕亡的邊緣,他們下山已經是最壞的情況。
嶽靜樓大概詢問了一些細節,吳向帛回答,天道積鬱成疾,已經沒有辦法再守護眾生。
以此,諸天神魔將會為禍眾生,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嶽靜樓聽得很真切,吳向帛還說了,在這場大戰中,很多真神都會隕落,人類何去何從無人知曉。
嶽靜樓聽了很多,最後問:“眾生既然已經註定無法翻身,為什麼你們還要下山?難道你們可以保護眾生?”
“我們不行,但是你可以。”吳向帛回答。
“這更不可能,我連自已老婆都差點沒保住。”嶽靜樓連忙回答。
“我們向天道祈禱,他回答我們的,只有‘嶽靜樓’三個字。”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
“我們找了許多,他們大多都死掉了,只有你還活著?”
“什麼意思?”嶽靜樓虎軀一震的問道。
“得到天道回答的,並不只有我們,還有諸天,它們也在找‘嶽靜樓’。”吳向帛回答。
嶽靜樓倒吸一口涼氣,說:“天道真是害人不淺。”
“我明白這個擔子很重,但是你沒有選擇,要麼大家一起死,要麼大家一起拼,然後再死。”吳向帛說道。
“橫豎只是一個死而已,世界上比死還要殘酷的事情多了去了,無所謂。”
“可能死,在諸天那裡也是奢侈,它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掉。”
“諸天都是什麼變態?喜歡折磨人?”
“這個我沒有辦法回答。”
嶽靜樓撇了撇嘴,說:“這一趟旅程,貌似沒有我想得那麼…美麗。”
吳向帛看著嶽靜樓,沒有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