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問悔大聖，不去靈山

“嘿嘿，師父，你這麼看著俺老孫幹什麼？”

孫悟空撓了撓頭，陳煒直勾勾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只是想起你我師徒剛見面之時，這一轉眼就過去十四年了啊。”

陳煒感慨道。

他可是繼承了唐僧的記憶，從各方論證，這猴子從五行山下出來時，便已經不是當初的齊天大聖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圓滑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腹黑懂算計人了。

“是啊，十四年了啊。”

孫悟空上前攙扶陳煒，笑道：“師父，咱們也該回靈山要個說法哩，俺老孫使得個騰雲駕霧之術，一去一回快得很。”

“猴哥說得是極，咱該回靈山要個說法。”

八戒也十分贊同道。

“大師兄說得對啊。”

沙僧緊隨其後。

其實除了陳煒，取經團隊心裡都對無字經書這事頗有怨言。

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到了靈山，說好的傳經，你要人事不說，還給空白經書耍我們，要不是有妖怪出手，他們還不知道這經書有問題，稀裡糊塗帶回大唐，那豈不是又要重走一遍西天取經之路？

阿彌陀佛，我佛你大爺，擱這耍我們玩兒是吧？

叫我們不遠萬里來取經，還特麼是走著來的，結果給我們無字經？

師徒幾個沒當場罵出來，都算是這十幾年佛法有成了。

不過這也導致唐僧見無字經書受了刺激，直接昏死過去，讓陳煒不知道是魂穿還是身穿，反正是穿越過來李代桃僵了。

面對徒弟們想要去靈山要說法的急切心情，陳煒淡然一笑，並未做答，反而看向孫悟空道：“悟空啊，為師有件事想要問你。”

“師父你說吧，俺老孫定知無不言。”

孫悟空隨口應道。

“你後悔嗎？”

陳煒問道。

“後悔，後悔什麼？”

孫悟空有些納悶。

怎麼老和尚昏迷醒來後神神叨叨的。

“你有後悔當時大鬧天宮被壓五行山下五百年嗎？”

陳煒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豬八戒張了張嘴，隨後又閉上。

沙僧更是額角冒汗，看著地上的行李，嗯，這可真行李啊！

好傢伙，師父這一句話，直接戳大師兄肺管子上了。

孫悟空顯然也沒預料到陳煒會問這麼敏感的問題，先是一愣神，隨後心如電轉。

這老和尚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經書無字，他此刻應該比我們都著急才對。

悟空想到這裡，目光閃爍道：“師父，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靈山，取得真經。”

瞧給這猴多想的，都岔開話題不願意談了。

你往日裡對不認識你的妖自我介紹時，可常常把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掛在嘴邊。

是怕這個問題不是我問的，而是佛門問的，用來試探是是否歸心？

要說不後悔，怕取經結束後，緊箍兒依舊頭上帶？

說後悔，那就是出家人誑語，犯了戒緊箍兒依舊難取下？

整個西遊，對唐僧而言，就是個大型的真人秀節目。

對孫悟空而言，那就是個訓猴兒的過程！

訓得他見了玉帝懂得行禮，訓得他面對曾經火燒花果山殺了他不少猴子猴孫的二郎神稱兄道弟，訓得他在面對青牛精金剛鐲無可奈何時，會低三下氣地去搬救兵！

猴兒已經不是原先那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猴兒了，他現在已經明白一件事，成年人的世界，不講對錯，只講利弊。

而現在回去按原劇情走，對陳煒而言，顯然是弊大於利的。

所以……

“悟空啊，你說咱們不去靈山瞭如何？”

陳煒笑眯眯道。

“什麼？”

孫悟空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已老把金箍棒往裡放，是不是影響到聽力了，他難以置通道：“師父，你說什麼？”

“為師說……”

陳煒一邊大聲，一邊指著行李上的無字經書道：“咱們就帶著這些空白經書回大唐吧。”

瑪德，這真經有什麼好取的，回大唐，咱可是跟皇帝拜過把子的御弟啊，定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有想不盡的榮華富貴！

然而孫悟空對陳煒的回應卻是隻有一個字。

“啊？”

不僅是孫悟空，連八戒和沙僧都異口同聲地在“啊？”

他們現在心裡滿是問號。

不是，老和尚，你氣昏頭了吧？這明顯我們佔理，回靈山再要真經便是，你把空白經書帶回去幹嘛？

還御弟，還吃香的喝辣的，這唐皇要是看你取了無字經書回來，還不得治你欺君之罪，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啊！

“師父，你這說得什麼胡話，莫不是得了熱病？”

孫悟空說著，毛手就要朝陳煒的腦門兒摸去，看看這老和尚是不是燒昏了頭。

“悟空，為師沒病。”

陳煒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那毛茸茸的手，被這摸到了刺撓得很。

“沒病？”

孫悟空一臉地不信。

沒病怎麼會說胡話呢？

“嗯，我沒病，我這是悟了。”

陳煒捧起無字經書，面朝靈山方向，故作感激道：“阿彌陀佛，多謝佛祖指點迷津，貧僧懂了，懂了！”

雲層上方的監工們：……

仨徒弟：……

我看你這和尚不是懂了，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