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瞧著秦筱夭這樣乖巧任由訓斥的模樣,宋景陽雖然仍舊在生氣,可說再也說不出半點訓斥的話來了。

最後只能夠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是怕你受傷。”

之前才從火場抱出她一次來,這再來一次,他感覺自己不會像之前那樣冷靜了。

越是清楚自己內心的變化,宋景陽才越是忍不住生氣。

瞧著他又自我解釋的樣子,秦筱夭的一顆心簡直是柔軟成了一團。

她反手將宋景陽的大掌給握住捏了捏,隨即微微起身將他給抱住。

輕嗅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秦筱夭感覺無比安心。

“我知道。”

一句話,讓宋景陽欣慰了。

纖薄的唇瓣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手掌輕撫上她的後背,讓她緊緊貼合著自己。

“以後,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找我,別自己一個人往前衝,你現在可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

他靠在秦筱夭的肩膀上,朝她的頸窩蹭了蹭,似乎尋求著一個安心。

“你還是我的。”

最後這簡短的五個字,一下子就擊中了秦筱夭的心。

微微的酥麻瀰漫全身。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可偏偏嘴上還故意傲嬌。“哼,你才是我的,我是我自己的。”

“好,我是你的。”

明明一場責罵,一場敷藥,最後卻變成了互相表白。

小寶從門外探進了腦袋來,突然就不太想進來了。小小年紀的他雖然不懂得什麼叫做害羞。

可也知道,這時候的爹孃一定不想要自己進去打擾。

別問他是為什麼知道的。

問就是之前被擰出來過很多次。

但瞧著他們這樣相親相愛的樣子,小寶心裡也挺開心的,比起以前爹孃不說話,他的日子可好過太多了。

小孩子的感官最為直接,誰對他好,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汪小娟燒了老房子幾間房,住的地方肯定是沒了,被宋鐵柱譚桂花等人狠狠打了一頓就躺下起不來了。

可偏偏新房子還得修建,只能夠用茅草搭建一兩間臨時的房子住著。

雖然簡陋,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譚桂花這一次倒也沒有生出那些佔便宜的心思來,也跟著硬骨氣的搭建了兩間簡陋的茅草房。

也沒有要求秦筱夭養著她,讓她住過來。

這一點不單單讓秦筱夭有點小意外,連劉布英都是意外的,這要是放在以前,她恐怕在房子燒燬的下一刻就提出要求搬過來跟他們住著了。

不過,秦筱夭跟劉布英都沒有想法要她過來住著。

畢竟她們兩個都不是菩薩,能夠讓她幫忙,然後付錢給她,都已經算是不計前嫌心胸大度了。

以前譚桂花對她們做的事情,可沒有一件是人能夠幹出來的事兒。

汪小娟躺下爬不起來了,宋鐵柱也沒錢請大夫來給她看。

她就那樣躺在家裡,每日每夜的罵人,可家裡白天壓根就沒人,也就任由著她罵了。

到了晚上大家白日裡幹活都很累了,她還在罵,這就沒人能夠忍了。

又被打了幾次,這下連罵人的精力都沒有了。

對於她的遭遇,沒有一個人會去同情。

秦筱夭更是沒那個閒心,她手裡的活計是越來越多,忙得不可開交。

種在坡上的種子也都發芽了,雖然苗情看起來有點弱,但好歹算是發芽了。

瞧著這第一步成功了,秦筱夭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可她是開心了,村長站在自己的地裡,看著那弱不拉幾,好像只要太陽烈一點,隨時就會死去似得,也是無比的惆悵了。

“哎……”

自從跟秦筱夭簽了合約之後,他就沒有一個晚上睡好覺的。

這是嘆了一口氣又接著嘆第二口氣。

趙嬸兒揹著揹簍從他土的旁邊經過,就聽著他這一聲又一聲的嘆息,也是有些好奇。

“村長,你怎麼老嘆氣啊?我就過一趟路,聽你嘆氣五次了。”

村長抬頭起來看向趙嬸兒,瞧著她背了揹簍的樹皮。

“你這揹著樹皮做什麼?”

這種東西滿山坡都是,就算拿來做柴燒還嫌棄火不夠旺,不夠經得住燒。

“這是藥材啊,我要給夭夭送過去的。”

以前她還叫秦筱夭宋家三兒媳,現在越是跟她接觸,越是喜歡叫她夭夭了。

反而顯得親切一些。

“秦筱夭?”

“對啊!”

提到這個名字,村長現在就有點心塞,整個人越是鬱氣滿滿的了。

“嗨,趙嬸兒你有所不知,村長跟秦筱夭簽訂了什麼合約,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讓他拿自己的地去種什麼藥材。”

“你看看,就這種弱不拉幾的樣子,感覺一陣風就得死,到時候種糧食還晚了。”

“今年村長家有沒有糧食吃,這還是兩說。”

“你說他老人家愁不愁。”

旁邊的人連忙插嘴說著,將這些話都跟趙嬸兒說了。

瞧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小東西的苗情,也是忍不住搖頭嘆息,總覺得村長能夠幹出這事兒來,絕對是瘋了。

趙嬸兒聽著別人的話,這才明白了村長在這裡搖頭嘆氣什麼。

她反倒是輕鬆的笑了笑。“嗐……村長你別擔心啊,既然夭夭讓你種藥材,到時候你這藥材收穫了,就一定會賺錢的。”

言語之中全是對秦筱夭的信任。

這反倒是讓村長有點迷惑了。

“你這麼信她?”

雖然當初秦筱夭跟自己簽訂合約的時候,他也是這麼信秦筱夭來著。

只是這段時間沒有什麼收益,而且還是一個從來沒有做過的東西,他看不到賺錢的前景,自然是心焦的。

“當然相信,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現在指不定連飯都吃不上了。”

“說的你現在能吃得起飯似得。”

村長一點都不吃驚她吃不起飯這話,畢竟他們家就他們母子二人,平日裡也就趙二牛打點零散的工賺錢,這才能勉強的餬口。

平時家裡沒有勞動力,種地自然是不行,也沒辦法種莊稼。

“那可不是這樣說的,我現在雖然不能說是頓頓吃肉,可到底是能夠填飽肚子,並且還能夠偶爾打打牙祭。”

說起這事兒了,趙嬸兒的臉上就滿是笑容。

這話,不單單村長吃驚了,就連旁邊那個在隔壁地裡幹活的人也都驚訝了。

“真的假的?”

也來了興趣,更是還將鋤頭給放下了。

畢竟能夠讓自己家偶爾打牙祭,這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