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吵吵了十多天。
最終還是主張大辦特辦的官員獲得了勝利。
昌明帝也覺得需要一場喜宴,沖沖這半年發生的晦氣事情。
於是事情就這樣敲定了。
聽聞賦稅增加了一成,百姓們叫苦連天。
“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老天爺,您開開眼吧。”
叫苦賣慘聲不絕於耳。
交不上稅,就得賣田賣地,再不行就得入伍,用人頭去抵稅。
可現在誰不知道大梁國力積弱,現在去入伍參軍,就是死路一條,上戰場,那就是送人頭的命。
不到迫不得已,百姓們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去走這條不歸路。
不捨得犧牲兒子,於是便獻祭了女兒。
明明不是災荒年,但街道上賣女兒的人家多了起來。
虞曦看得直皺眉頭。
好在他們已經研發出了香皂和肥皂,工廠里正需要女工。
於是她便暗中命人把這些可憐的姑娘家都買下來,送到了山裡。
丁家村有一個無名山,虞曦買了下來,在山裡建起了工廠,一個造紙,一個造肥皂香皂。
當然,紙是書寫用的紙。
那種神明給的柔軟衛生紙,他們會用別的東西去換。
神明對他們這裡的書籍十分感興趣,顏若甫便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資源去尋找藏書,然後命人把它抄錄下來,讓念寶送給神明。
凌婉容的七十大壽低調地過了。
因為半年後就是太后的八十大壽,大家現在都夾著尾巴做人。
要是大辦,惹怒了皇上,可就不妙了。
不過和顏家交好的人家,還是私底下悄悄送來了賀禮。
顏若甫便命人把那些衛生紙裝到了做好的木製抽紙盒裡,作為回禮送了回去。
沒兩天,眾多官員紛紛找了上門。
“老顏,你那紙哪來的?”
顏若甫早就做好了他們找上門來的準備。
他壓低聲音回答道:“我那小孫子不是送去西初求醫了麼,路上遇到了商販,用到這個紙覺得驚為天人,便把紙全都買了回來,孝敬家中長輩。現在我家裡用的都是這個紙,用完了就扔,可方便了。”
諸位大人一聽,愣了。
原來是別國的紙,怪不得他們沒有用過。
“能再多給我一點不?這紙和綢緞一樣柔軟,還帶著香味。我家夫人和閨女喜歡得不得了。你放心不白要,你花多少錢買的,我給你雙倍。”大理寺卿黃大人湊了過來。
“我也要,我也要。”別人瞧見黃大人開口了,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了,也紛紛跟著開口。
這個紙用過之後,就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日子了。
“我也沒多少了,給了你們之後我家就沒了。”顏若甫兩手一攤,十分無奈。
聽到這話,諸位大人急了。
“老顏,咱倆幾十年交情,你總不能不給我吧。”
眾人開始攀交情。
顏若甫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急:“你們別急啊。我小孫子在西初,我可以傳信命他再找那個商販買一些回來就是了。”
“有道理有道理。”眾人連忙點頭。
“你們屆時把需要的數量列出來,命人送到我府上,我命人代為採買就是了。”顏若甫一席話讓眾人連連點頭。
“不知這一盒衛生紙多少錢?”黃大人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一兩銀子,一刀,不帶盒,純紙。”顏若甫報出了定價。
一刀是一百張紙,現在外邊最便宜的草紙也要七百文一刀,這個紙雖然比那些紙好用,但架不住它消耗快啊。
一百張紙,一次四張,也只能用二十五次。
這還是省著用。
但他也不能把價格定太高,太高了不常用的話,東西也不好賣。
所以他們全家思來想去,覺得定在一兩銀子最為合適。
讓他們覺得不貴,但一用起來,一個月家裡支出過來至少得有上百兩銀子。
果不其然,眾人一聽只要一兩銀子,都覺得很划算,下朝後紛紛命人把銀子和自己要的數額都送了過來。
顏令景負責統計這些資料。
他最近在父親的帶領下,去了京郊的莊子,看大傢伙種田,對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一百兩銀子夠普通五口之家用好幾年了。
但在富貴人家,只不過是一個月的廁紙錢。
百姓的日子……
確實太苦了。
算到最後一統計,發現這些訂衛生紙的錢加起來就有八千多兩。
還只是這一次的。
“嘖,這些傢伙天天在朝堂上哭窮,背地裡竟然這麼有錢。”顏若甫忍不住感慨。
他一年的俸祿不過是二百四十兩銀子。
太師太傅的比他多一些,但想來也多不到哪裡去。
但一個個的訂衛生紙,都能拿出好幾百兩銀子,多的還有幾千兩。
顏若甫決定要多從同僚身上賺點錢。
他們貢獻的每一文錢,之後都是他們造反的本錢。
算完了賬後,全家又聚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念寶把手機掏出來給他們錄影。
顏若甫一開始會被嚇到,現在已經非常熟練了。
有了念寶這個手機,他們傳話再也不怕被人假冒了。
念寶把他們說的話都錄了下來,準備帶給孃親。
她看了看手機裡的人,有些失落。
“可惜了,五哥不在。”她小聲唸叨。
一旁的顏令焱聽到這話,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我們是雙生子,我能察覺到他現在很好,念寶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念寶抬頭看向他。
“當然,哥哥不會騙你的。”顏令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但話音剛落。
他的心臟莫名抽搐了一下,一股強烈地不安湧上了心頭。
“怎麼了焱兒?”察覺到他臉色不對勁,一旁的顏敦呈看了過來。
顏令焱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總感覺,好像是五弟出事了。
……
南越國。
誤入一片密林的顏令垚和護衛們走散了。
他決定留在原地不動,等護衛們來找他。
南越夾在西初與大梁中間,十分神秘,據說南越人都隱藏在山林之中,鮮少與外人打交道。
他腦海裡浮現著路上聽到的各種關於南越人的傳說。
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猛地站了起來。
一回頭,看到了幾個不認識的男人。
他們打扮有些怪異,不像大梁人,也不像西初人,臉上還塗抹著藍色青色的紋樣。
“像吧?”一個臉上塗著藍色花紋的男子用刀指了指他。
“像。”另一個男人點了點頭,眼裡滿是驚訝。
顏令垚握緊了藏在手中的匕首,退後一步,不動聲色地詢問:“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