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招呼,陳琰便起身到外面來打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直到快要結束時,那邊才接了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電話裡吳悅先說了話:“你現在在哪兒?等我一下,我這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下午兩點到店裡,有事找你。”

“哦,好……”

陳琰就慢了一秒鐘,自己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那邊就已經直接結束通話了。

愣在原地幾秒,他才搖頭苦笑一聲,八百萬啊,就算吳悅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可能也要醞釀很久才能說得出口。

好訊息是,很快就會有機會聊這件事了。

吳悅讓他下午兩點去萬寶閣,從她急切的狀態來看,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活動才對。

林奎那邊的事情,說不定已經有了結果。

心底這樣想著,將手機收了起來,他轉身往蔡老闆的店裡走去,剛到門口,就看見蔡老闆正好出來。

兩人見面,蔡老闆笑眯眯的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下午再看。”陳琰搖了搖頭說道。

聞言蔡老闆也不著急,走到近前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沒事,慢慢來,我相信以陳老弟你的能力,區區八百萬不會是問題,工廠那邊來電話了,咱們過去看看。”

“好。”

陳琰點頭說著,便跟蔡老闆一起往工廠那邊過去。

其餘幾個老闆也分別接到了通知,各自往工廠去,等兩人到的時候,他們也差不多都剛好到。

機器還是關著的,沒有開啟,按照規矩,需要等到貨主在現場,然後再現場開機子。

等人都到齊,蔡老闆才揮手讓師傅先把機器的蓋子開啟。

躺在機器裡的石頭還沒有分開,需要人工手動去挑機器的位置,這個展開的過程在翡翠行也是有說法的。

一般情況下,一塊料子好壞的最終結果,就在開啟的瞬間。

當然,開啟之後貨主也會根據實際的情況,決定是進一步的繼續切,還是將料子當場封存,後面再做其它的計劃打算。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石頭上,蔡老闆看了李老闆一眼。

眼中光芒一閃,隨即笑道:“李老闆,這第一刀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剛才的賭約,你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蔡老闆你放心,我李某人在玉石城這麼多年,這點信譽還是有的。”李老闆臉色不太好看,冷著臉說道。

聞言蔡老闆也不說什麼,揮手示意師傅將石頭分開,展示切面的情況。

隨著師傅調整機器,在一陣“嘎吱嘎吱”的響動當中,巨大的原石逐漸一分為二,橫切面也一點一點的展露在眾人眼中。

才剛剛露出大約三十度左右的角,一個老闆便是驚訝出聲道:“冰紫的肉,品質很高啊!”

其餘的老闆聽到聲音,也是立刻順著這個老闆的角度湊近了看過去。

“還真是冰紫料,看這個成色,肉滿且細,好東西啊!”

“這麼大一塊石頭,大漲了呀!”

幾位老闆紛紛出聲,語氣裡帶著激動又羨慕的意味。

光是目前看到的狀況,就基本上能夠判定,蔡老闆花的那兩千多萬肯定是不會虧的。

只要後續其它位置的肉也都化開了,這一筆便是血賺大漲。

原石開漲這種事,在玉石城本身不算什麼稀奇事,冰紫的料子市面上也有不少,本來也不至於引起這麼大的反響。

關鍵還是在於同行的承託。

畢竟就在幾天之前,也是在這個工廠,霍老闆意氣風發的拿來莽帶石,結果卻開出了全裂,整個料子當場垮掉。

本來第一刀切下去之後,看到了內部大量的裂。

霍老闆當時稍微冷靜一些,直接封存,還有收回一些成本的機會。

可是他偏偏不信邪,就要當場全開了,最後落得一個血本無歸的下場,連帶著跟他合股的也一起狠狠的虧了一筆。

這件事在玉石城這邊,最近幾天已經接近淪為笑柄。

現在蔡老闆的料子卻開出了冰紫種色,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也有一些裂,而且基本導致這個切面上出不了任何的手鐲。

可是相對於莽帶石的全裂,至少這個取牌子還能取不少。

更何況,在下刀之前,陳琰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他劃線的位置,本身就是石料內裂所在的地方,除了這一片的裂,其它部分完整性都非常高。

只要避開了這邊裂的部分,後面的就可以全部下片取手鐲。

不管陳琰是怎麼看出來的,至少第一步,他判斷的裂的位置,明明白白的展露在眾人面前。

有老闆反應快的,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李老闆。

李老闆對陳琰可是極盡懷疑譏諷之能事,斷言開出來的結果不可能像陳琰說的那樣,甚至還打了一個賭。

現在,第一步人家算是已經贏了,要是後面都如其所言。

那李老闆這個笑話,可就鬧大了。

甚至於,比他和霍老闆合作花幾千萬買的莽帶石,結果全裂這個笑話,還要好笑。

李老闆自然也注意到了結果,臉色開始變得愈發的陰沉了起來。

而此時蔡老闆臉上的笑容已經濃郁到完全化不開了,滿臉暢快的道:“哈哈,看來我蔡某人運氣不錯,今天大家都別走,中午我請客!”

“蔡老闆大氣。”

“那我們可就卻之不恭,沾蔡老闆的光了。”

一眾老闆自然是十分開心,欣然答應。

不止有好戲看,還有好生意做,蔡老闆這塊料子切漲成這樣,未來幾個月大家夥兒都有高品質的紫貨可以出,沒有不高興的理由。

唯一臉色難看的,只有李老闆。

於是便聽他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道:“這才第一刀而已,又不是全切出來了,後面怎麼樣還說不準呢。”

聞言蔡老闆眉毛一挑,隨即道:“那有什麼,接著切不就行了。”

說著又看向陳琰問道:“陳老弟,第二刀怎麼下?”

陳琰走到機器前,旁邊的師傅立馬把手裡的劃線筆遞給了他。

接過筆之後,他順著裂的那一面石頭畫了一條新的線,然後才開口道:“把這一片切下來,剩下的就沒有影響大的裂了,可以完全按照普通下片的規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