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撤兵

“下雪了……”

營帳外寒風呼嘯，吹得士卒臉頰通紅，更靠近火盆。

而主營內的李濟等人有真氣護體，自然不會害怕這小小的寒風。

闞澤擅長天文算數，但只能猜測到接下來幾天的氣候走向，但李濟出發已有十餘天，自然不會知道會有大雪降落。

還好他們早有準備，從領地內帶走大量保暖的衣物，足以減小有士卒被凍死的可能。

只是大雪落下，不少河流結冰，導致李濟運糧的路線少上一些，糧食運輸的成本提高不少。

噸噸噸。

郭嘉裹著貂毛大衣，趁李濟不注意一口將溫熱的黃酒喝下，驅散身上的寒氣。

可惜他的好友戲志才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直接向李濟告狀。

兩人打鬧在一起，為這個寒冬帶來一絲歡聲笑語。

“這場大雪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主公勿憂，正所謂瑞雪兆豐年，在我看來，這場大雪不一定是壞事。”

王猛輕搖羽扇，智珠在握。

“景略已經有了辦法了？”

李濟問道。

“之前我曾說過要等，如今這場大雪便是我軍所要等的東西。”

……

沒糧了？！

突如其來的訊息令得龍雀軍的將士一愣一愣的，他們剛剛還飽餐一頓，怎麼說沒糧就沒糧。

“我的堂弟擔任主公的親兵，他親耳聽到主公跟軍師們討論糧食問題，好像因為河流凍結導致糧食無法運過來。”

一個伍長向著手下的小卒解釋道。

“可是我們還吃了一頓飽飯，如果沒糧的話不應該會縮減我們的糧食嗎？”

“如果減糧了你們這群小崽子豈不是要造反了，那這仗還打不打？”

伍長瞪了對方一眼。

小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其實少吃兩口飯還是可以的。”

“再過幾日，軍中糧食就會告罄，無論這場大雪是否結束，主公都會選擇撤軍，你們早作準備。”

無獨有偶，不少伍長從李濟親兵的嘴巴里收到這則訊息，軍中缺糧的訊息幾乎在一日之間讓所有將士都知曉。

許多士卒恐慌起來，而且李濟好像沒有安撫大軍的意思。

軍中不少百夫長請求會見李濟，卻連李濟一面都沒見到，就被親兵轟了出去。

不僅如此，王猛等軍師都是閉門不出，任何人都不見。

李存孝、黃忠等人都沒有參加會議，自然不知道會議的內容。

手下計程車卒因為缺糧而人心惶惶，哪怕他們威望再高，也不像之前那樣輕鬆節制。

這忙得他們焦頭爛額。

正當李存孝等人想要聯手衝進李濟的營帳裡，李濟先一步站了出來，直接宣佈撤軍。

“主公，為什麼要撤軍？！”

性格單純的李存孝被這群老狐狸矇騙，還以為真就缺糧了。

“軍中無糧，自然要撤軍，難道你會戲法將糧食變出來。”

李濟撇了對方一眼。

“主公，永寧縣內肯定有糧食，請讓我帶領一支精兵，攻下永寧，到那時就會有糧了。”

李濟還真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野史中的李存孝曾帶著十八騎夜襲長安城，偷襲一個小小縣城自然不在話下。

“算了，存孝，你讓漢升等人進來吧，我有任務交代給你們。”

……

站在高塔上，李必恆居高臨下，遙望著遠處龍雀軍的營寨。

此時是正午，差不多是埋鍋造飯的時候，可龍雀軍的炊煙卻比之前少上一半，令人懷疑。

“汙落，聽說李濟缺糧，不知這則訊息是真是假？”

李存信沉吟，十分不確定地說道：“近日下起大雪，因為河流凍結而導致糧草不濟是有這樣的可能性。要知道會稽大部分縣城靠近北方，距離我們永寧甚遠，大多數人都會採取水陸並行的方法運送糧食。但李濟用兵無常，缺糧真假，末將不好判斷。”

“這樣啊……”

龍雀軍缺糧的訊息沒有李濟的壓制，瞬間在軍中炸開鍋來，就連暗中觀察的叛軍斥候也得到訊息。

說實在的，李必恆突然有種出兵偷襲的衝動，第六感告訴他偷襲的成功了十分的高。

結果被李存信否定，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李濟特意給他們挖的大坑，等著他們出城鑽進來。

第二天，大雪還在下。

李濟軍中的炊煙再次少了一半這讓李必恆更加心動了。

“主公，萬萬不可出兵啊，此乃孫臏減灶誘敵之策，故意引我們上鉤呢。”

李必恆潘然醒悟，他聽說過這個計策。

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

孫臏正是使用減灶誘敵之策，利用龐涓魏軍的輕敵，引誘對方進入馬陵的險要地勢，大敗魏軍，龐涓因此而中伏身亡。

“沒想到李濟如此險惡，那麼這缺糧一事是假的吧。”

“應該是，李濟若是見到我們按兵不動，定然很快恢復飯灶的數量，炊煙的規模會維持不變。”

第三日，李濟營寨中只升起五千的飯灶，炊煙再次減半。

第四日，李濟營寨中只升起一千人的飯灶，炊煙再次減少。

到了第五日，大雪已經結束，而李濟營寨內的炊煙消失不見。

這超出李存信的理解範圍，說好不拿下永寧誓不罷休，怎麼今天都不做飯了。

於是李存信派出一隊騎兵，在外圍檢視情況。

“報告，對方營寨空無一人。”

“什麼？！跑了？！”

李必恒大吃一驚，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李存信也是詫異，隨後一拍腦袋，想到了緣由。

“沒想到這李濟如此大膽，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沒想到減灶撤兵的事情是真的，真不怕我們出兵突然攻打他。”

重傷歸來的史敬思聽到李存信的解釋，臉上露出一絲敬佩。

“那怎麼辦？！”

李必恆慌了起來。

他跟潘臨有過契約，他負責吸引李濟的主力部隊，而潘臨趁勢攻打李濟的主城，最終把李濟打成一條喪家之犬。

他要是沒能托住李濟，及時班師回城救援，那他們的計劃就直接泡湯了。

“李濟趁著大雪撤兵，雖然十分巧妙，但路途肯定十分艱辛，行軍速度極慢，我們可派出精銳騎兵和步卒，或許能夠在李濟返回山陰之前趕上他們。”

李存信建議道。

“好，汙落你隨我一同出征，敬思你身上還有傷，永寧交由你來鎮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