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玄哈哈道:“花咕嘟自幼生在蜜罐裡,不知窮人飢與苦,我建議叫她窮上三年,體驗體驗人間的疾苦!”
竺子姍附和道:“我看也可以,下山之後就讓骨朵和周姐姐換個位置,免得她總喊你叫花子!”
骨朵噘嘴跺足地衝到竺子姍的身前,用力推了她一把,嗔道:“你幹嘛要替他說話?我看你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出賣姐妹!”
竺子姍舉起了巴掌,喝道:“小花咕嘟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骨朵眼珠轉了轉,恍然覺察到用詞不對,捂起了嘴巴,笑著朝賊巢那邊跑去。
三個人打鬧了一陣子,便開始忙碌了起來。把錢財、糧食、物資以及各種生活用品滿滿裝了兩大飛車。
骨朵在屋子裡找出火石,敲出火星,剎那間火光熊熊,不到片刻的工夫,幾十間房屋瞬間就化為了廢墟。
為了避免火災發生,三個人撲滅了餘火,這才駕馭起飛車,朝西北方向飛去。
冷風鼓舞,清涼撲面,三個人坐在飛車上談笑風生,想起無二牛的所作所為,又是氣憤又好笑。
竺子姍憤憤地道:“若不顧及清虛道長的面子,靈花針深入三分,立刻結果無二牛的狗命!”
骨朵笑道:“別介,我要像痛打癩皮狗一樣的教訓他幾頓。”
飛車快速飛行,苗人村在望,三個人並肩站在飛車上,不住地招手歡呼。只可惜雲空中的冷風過於太強猛,剛一出口就不知吹到東西。
周長林、周春燕、店家大姐心中忐忑,正在焦急地等待之中,忽見空中飛來了兩輛飛車,定睛一看,車上坐著一男兩女,正朝他們招手,不禁欣喜若狂,歡呼著向大門外衝去。
此時飛車已經緩緩下落,把大門完全堵住,楊小玄、竺子姍跳下飛車,笑靨如花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周春燕心中欣喜而又感激,急忙撲上前去,雙臂舒張,緊緊將二人抱住,淚珠從笑靨上倏然滑落。
骨朵仍然站在飛車上,她掐腰而立,故意的兇巴巴地喊道:“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趕緊過來給我搬東西!”
楊小玄、竺子姍、周春燕回頭看了骨朵一眼。竺子姍笑道:“花咕嘟又在窮臭美。”
店家大姐擼起了袖子,又往手心吐了兩口吐沫,舉著巴掌衝到車前,大聲喝道:“小花咕嘟,你蠻橫個啥!我非得揍你不可!”
一巴掌落下,瞬間就變成了擁抱。嘻嘻哈哈,相互問候,那歡喜激動之情莫可言表。
無二牛坐在飛車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周春燕,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只可惜發不出聲來。
店家大姐拾起一根柳枝,幾步就衝到他的近前,大聲喝道:“瞅什麼瞅!打死你這個大妖精!打死這個大妖精!”
柳枝連揮,照著無二牛的腦袋連抽了四五下。無二牛渾身僵硬,如同木頭,任一個婦女隨便欺辱,心中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畢竟無二牛有恩於
周家,在周長林的喝阻下,店家大姐這才肯罷手。
店家大姐轉身來到車前,望著滿滿兩車貨物頗為驚訝,對楊小玄問道:“這些貨物都是你們繳獲來的?”
楊小玄點頭道:“是的,我見村民們過得十分清苦,所以就把山上的東西拉回來一些。周老伯,既然你們要遷往花竺城,這些貨物就分發給大家吧。”
周春燕道:“謝謝九公主和楊兄弟的好意。爹爹已是花甲之人,故土難離。如今災厄已經過去,我們還是願意盤根於故土。”
店家大姐笑道:“我也不去了!畢竟我們不屬於同族,一些風俗也不習慣。你們走後,我和春燕都商量好了,哪也不去了!就在苗人村住下來。”
竺子姍道:“也是,外面再好也不如家裡好,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但我們可要常來常往呀!”
周春燕道:“九公主說的是哪裡的話?其實在我心裡早已把你們當成至親了。若不是我凡胎肉骨,沒有本事,我早就和你們一起去降妖捉怪。記住姐姐的話: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想什麼來,就什麼來,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竺子姍道:“那好,我也歡迎你們常去花竺城做客。”
周春燕從頭上取下一支瑪瑙髮簪,低聲道:“這是那個白衣仙子賜給我的寶物,能化成羽鶴翱翔天下,如果需要我為你們鋪床疊被,洗衣服做飯,你們隨時隨地可以吆喝我一聲,只要你們不嫌我累贅,周春燕隨叫隨到。”
楊小玄看了看她手中瑪瑙髮簪,低聲道:“此物是我雲婈仙子所留,看來春燕姐姐一定有仙緣。你命運多舛,前生一定不是凡人,我估計用不多久咱們還會見面的。”
周春燕喜道:“求之不得!一切如願!”
竺子姍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春燕姐姐苦盡甘來,一定會有好結果的。既然你們不與我們同往,車上的貨物你們就自行處理吧。我們還要趕往雲璐山,就不再多留了。”
骨朵抱住周春燕,偷偷地對她道:“車上有好多銀兩、糧食和布匹,足夠你們家用上好幾年了,不要省吃儉用,儘快把失去的幸福找回來。”
這番話真誠而又實在,周春燕深受感動,情不自禁地擁抱著骨朵,淚水潸然而下。
過了良久,在竺子姍的催促下,這才揮手告別,朝雲璐山飛去。
寒風鼓舞,衣袂翻飛。楊小玄與竺子姍腳踏祥雲,在雲空中飛行,似乎要出塵登仙一般。骨朵乘著飛車,押著無二牛,在後面緊緊跟隨。
傍晚時分,飛車穿過荒無人煙的荒原,漸漸接近了雲璐山山脈。楊小玄早已用密語傳音的方式把訊息傳給了清虛道長。不出所料,清虛道長已經在道觀裡等候多時。
骨朵看了一眼無二牛,見他腮幫一鼓,嘴巴一張,正在呼呼地睡大覺。
她越看越生氣,心想:“雲璐山在即,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我再不收拾他,可就沒有機會了。我該如何教訓他呢?畢竟無二牛
是清虛道長的弟子,如果我大張旗鼓的收拾他,一定會惹清虛道長生氣。我必須採取一種手段,既解了恨又讓清虛道長說不出什麼來。”
飛車很快就到了雲璐山的山腳下。低頭朝下望去,見下方兀石嶙峋,犬牙交錯,盡是山崖。她眼珠一轉,終於想出一個主意。
趁楊小玄、竺子姍不備之際,她用力按住車頭,飛車急速下衝低掠,貼著地面閃電穿行。眼看就要撞向山崖,她依然不肯拉高,只聽“哐倉”的一聲,車轍觸在山崖上,登時撞得粉崩裂碎。
骨朵早有準備,就在飛車撞向山崖的剎那間,騰身飛了起來。無二牛仍在夢中,被倏然甩了出去。
“哐嘰”一聲,撞在山崖上,劇痛難抑,骨骸瞬間被撞得粉碎,雖然穴道已被封死,但還是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慘叫。身如朽木,繼續朝下滾落。
“不好,出事了!”楊小玄連忙喝住祥雲,轉身一看,見飛車的碎片散落一地,無二牛直挺挺地躺在溝壑裡。
二人降下雲頭,飄落在骨朵的身側,見她神色慌張,正假惺惺地為他測試著氣息。
楊小玄問道:“怎麼弄的啦?”
骨朵駭然解釋道:“我見快到目的地了,就降低了飛行,結果……結果撞在山崖上了。無二牛他……他快要不行了!”
竺子姍口唸秘訣,急忙將靈花針和春藤絲收了回來,可仍不見無二牛有半點反應。
楊小玄見他還有微弱的氣息,便化了一副擔架,三個人同心協力,一起將他抬入了玄雲觀。
清虛道長在觀中等候多時,聽到腳步聲急忙迎了出來,見無二牛還身是血,直挺挺地倒在擔架上,駭然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楊小玄道:“飛車撞在山崖上,結果摔成這樣。”
清虛道長呼了一聲道號,嘆道:“報應有遲早,終於到了。趕緊把他抬到臥室裡去。”
三個人把無二牛抬進臥室,清虛道長將指尖搭在無二牛的脈門上,只覺脈象紊亂而又兇厲,直如雪山頂上的風暴一般,情形古怪,就連醫術高超的清虛道長,也不禁搖頭嘖嘆。
他心中訝異,皺眉道:“無二牛好像被哪種妖物控制了心智,已經形成了心魔。靈花毒雖然可以控制他元神,但不至於有如此怪狀。莫非他的身上長有妖骨?你們都出去吧,貧道這就為他接骨療傷。”
三個人退出門外,坐在一條石椅上靜靜地等待。
清虛道長開啟藥箱,取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先將一瓶藥水塗抹在他的身上,使其麻醉。然後在骨頭斷裂的地方切開面板,再將斷骨扶正接好。
一連線上了六處斷骨,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當他切開無二牛左側的肋扇,打算為他接好一根折斷的肋骨時,突然發現下方的軟肋竟然是黑色的。
清虛道長不禁一驚,呀然道:“這孽障身上果然長有一根妖骨,難怪他妖性難泯,如此這般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