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繼承鎮國公的爵位。”
蘭么的目光,又落在了窗戶那邊,伸出來的兩顆小腦袋上。
然後,開出了叫王富平無法拒絕的誘人條件。
“我會將兩個孩子,接出去生活,給他們頂好的教養。”
聽罷,王富平的心緒隨之一顫,那是一種從絕望深淵,躍升至雲端的瞬間轉換。
“真的可以得到救治,而不是被封院燒死嗎?”
淚水無聲的滑落了下來,裡面包含著喜悅與寬慰。
“真的可以接孩子們出去,過上正常的生活嗎?”
蘭么悠悠的吐出一口氣後,遂又點了點頭。
王富平抬手,一把抹盡了臉上的淚水,嘴角隨即也勾勒出了一抹堅定的弧度。
好像身上的壓力,在頃刻之間,全數卸下,長久以來的憂慮,也終於得以釋懷。
*
蘭么離開了小院。
“你們東方佛法,不是最講究慈悲為懷嗎?”
【可能是前世累了業障,也可能是為了給來世積攢福報。】
“可前世、來世,與這世的她,有何關係?”
【……】
【關於此事,還請宿主自行感悟。】
“切,故作神秘。”
蘭么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
自從進了鎮國公府後,有些事情與預料之中的,的確相差不少,比如說這麻風病便是全然意料之外的,但並不影響下一步的計劃。
她返回了主屋,同嫣姨娘隨便胡口一通。
畢竟,亂世之時,她可沒少找吉普賽人,看水晶球,忽悠人的話,學得一套又一套。
“恐怕,這是從王氏祖上開始,便留下來的問題了。”
嫣姨娘一個鄉下進城來的妾室,哪裡知道王氏祖上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情,只能請宗祠的人,來問上一問了。”
“如果不麻煩的話。”
“我這就去安排。”
要知道,長房的老爺夫人都已去世,鎮國公府之中,無人有資格下達決議。
所以,鎮國公的頭銜該由何人領,府邸又該由何人掌事,則應交給宗祠共同決議之後,再上報朝堂。
而這,必定會經歷很長一段時日的來回拉扯。
可偏偏能這麼迅速的拿下決策,並且還是一個違背禮制的決策。
想必,大機率是有人與嫣姨娘暗中達成一線,在推波助瀾。
那麼,嫣姨娘眼下,自是會優先邀請相熟的人來。
正在這時,有嬤嬤進來說話了。
只不過見著蘭么在此,又擺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蘭么識趣的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丟了一個500點功德點數的【真眼守衛】,在嫣姨娘身上。
*
那嬤嬤說話了。
“姨娘,小廂房那邊,怕是一個好的都沒有了。”
“不是給她們請了大夫來看嘛,怎麼還沒有恢復?”
“小鎮國公下手沒個輕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嘛,要不,今晚就算了吧,反正小鎮國公還不知事……”
嬤嬤好心勸說了一句。
其實,她本是夫人院裡的嬤嬤,已經見慣了夫人的雅緻,便再也看不上嫣姨娘的各種騷操作了。
可誰會料到,嫣姨娘竟是要她負責,小鎮國公的房中之事。
如果是正常的安排通房丫鬟,也就罷了,可偏偏小鎮國公對“行房事”的理解,就是暴力發洩。
六個半大點兒的小丫鬟,現如今,全都被打得遍體鱗傷,看著都叫人心疼。
“你懂什麼,等他玩著玩著,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倒是讓丫鬟們,都主動一些呀。”
一說到這些,其實嫣姨娘自己也很是頭疼。
也不是沒花銀子請喜娘來教,只是濤兒根本就靜不下來,更別說學進去東西了。
更何況,每每濤兒夜裡發洩過後,白日裡倒還能安靜不少,這也是一大益處。
“不如讓你女兒去吧,雖然年齡大了些,但事成之後,我會許她一個小妾身份的。”
嬤嬤嚇得直接撲跪在地,連聲求饒。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想辦法吧。”
“是……”
嬤嬤心下一橫,不過是再處理一具屍體罷了!
*
蘭么收回了視野,心下犯著噁心,甚至超過了對蘭溪的。
嫣姨娘就不想多說了。
這個嬤嬤,表面上一副善良的樣子,可一旦觸及到她的自身利益,就完全無視他人性命。
實在偽善!
她尋到了小鎮國公的小院。
這裡的家僕們都怕他,所以都躲得遠遠的,倒還省了不少麻煩。
此時,小鎮國公正不停的揮動著一隻木棍,似乎是在為今晚的活動,提前做好熱身準備。
可見著蘭么來了,又趕緊將木棍藏了起來。
蘭么尋了張椅子坐下。
“是誰教你這樣同人睡覺的?”
“喜娘教的我聽不懂,我就去偷看我孃的,她就是這樣,兩個人按在床上打。”
真是弱智。
等等,不對……
記得王二小姐提到過,他父親還在世時,是不允許他提前接觸這種事的。
也就是說,他偷看嫣姨娘這件事,發生在他父親過世之後。
那麼,誰會在嫣姨娘的床上,和她“打架”?
宗祠的人。
所有事情,都關聯上了。
終於,可以開動了。
憋死我了!
“你知道你娘跟誰打架嗎?”
“我乾爹呀。”
“哦,你乾爹今晚也要去打架,不如,你去加入他們?”
聽了這樣的提議,小鎮國公面上立馬浮現出了一抹驚喜。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定很好玩!”
“去玩吧,記得,帶上木棍。”
於是,小鎮國公興致勃勃的離開了。
但蘭么則是繼續留了下來。
她走進屋中。
看得出來,嫣姨娘對這個獨子的寵溺之甚,屋裡被收拾的乾淨整潔,床榻上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正是覺得客房那邊髒亂差,今晚正好在這裡將就一晚。
再晚一些時候,一位少女被推了進來。
她看上去約莫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瘦瘦小小的。
一隻眼睛又紫又腫,已經完全睜不開了。
而另一隻眼睛,則是噙滿了眼淚,裡面是全然的恐懼。
她一進屋,便立馬躲到了桌子底下,小小的蜷縮成了一團,頭埋進了膝蓋裡,無助的小聲抽泣著。
她聽到了腳步的聲音,正朝著自己步步逼近著。
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馬上就在從頭頂上方落下,定是那些駭人的拳頭。
她驚恐的抱著頭……
可是,那落下來的,是一張毯子,就這樣蓋在了她的頭上,是她從未觸碰過的柔軟與溫和。
還有一道婦人的聲音。
“別哭了,你吵著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