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吧。放到哪裡?”

“哦,旁邊是我的桌子,放那,等他們下課,就會收拾。”

他們是上下鋪。上面是床鋪,下面是書桌。就是季天逸和他一排挨著。另兩個人在對面挨著。

岑南利落的將床上的箱子都弄下來。季天逸將箱子安置到一邊。岑樂安跟著幫忙。岑媽媽就去找抹布打算擦擦床。擦擦桌子。打掃一下衛生。

四個人手腳都利落,幹活很快。就將空位置打掃出來了。

岑媽媽將帶著的鋪蓋遞上去。岑南鋪上硬的隔潮的毛氈,然後鋪上褥子。最後鋪上一層乳膠墊子,白色的床單。然後將被子等都擺放好。

季天逸看他這架勢,心裡感嘆,不愧是學醫的,這床單夠白的。心裡懷疑,岑南是不是還有潔癖。

利落的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差不多。岑南將父母送出去。走時候岑樂安還不忘記提醒他。

“你再考慮考慮。想想換個其他專業。”

“知道了。”

“錢還夠花,別苛責自己。注意身體。”畢英不放心的囑咐。

“放心,我在學校裡。不會有什麼事情。你們路上小心點。要不在京都待一陣,我帶你們去遊玩一圈?”

“不了,家裡那麼多豬呢,丟下時間太長,該出問題了。我們得回去看看了。”

岑南知道兩人一個是放心不下家裡,另一個就是擔心旅遊花錢。一輩子節儉慣了,旅遊什麼,從來沒想過。

如果不是他出事,估計兩人很少出那個他們居住的小城鎮。他爹總是說,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他們住著舒服。

將父母送上車。岑南往回走。給巫雲發資訊。

‘我回到帝都大學上學了,本來學的臨床醫學不打算學了。打算轉畜牧專業!’

等了一會兒,巫雲都沒回資訊。岑南將手機裝到兜裡。路過一個批發市場,想著自己搬過來,沒帶幾身衣服,打算買兩身。

不是他沒有衣服,他最多的就是衣服。當明星,最重要的就是當行頭。他有一屋子衣服。

各種當季款,還有很多為了充門面的大牌,還有很多奢侈品首飾,他這些年賺的錢不少,基本都花在這上面了。

不是他想買,是沒辦法不買。穿的不好,牌子不夠,真是會被嫌棄。他掙得錢,除了護膚品,就衣服花銷最大。

如果繼續當明星,這些都能用上。他現在上學。明星的衣服太注重好看,不結實不實用。

料子太過脆弱。很多都不能洗,不能磨,不禁髒。基本真絲的就只能乾洗,穿不了幾次就報廢了。

要是穿到學校,估計沒兩天就都刮壞了。他家底再厚,也不能那麼浪費,還是挑點耐穿的衣服。

他翻了半天才找了兩件半袖,還有以前品牌方送的衛衣,運動褲,塞在行李裡。

現在天氣冷了,在屋裡還好。當學生,就經常出門。他該買些厚衣服。

最好選擇寬鬆運動的,方便運動,再買一些厚實的棉服。要耐磨,耐操的。最好便宜。這樣壞了也不心疼。

岑南進到批發市場。這裡東西琳琅滿目,什麼都有,免了他上別處再買的麻煩。按照自己的號。買了六七套運動裝,還買了厚衛衣。

本來想買毛衣,這裡面的毛衣質量太差,有些扎人,打算等會去商場買兩件穿。

然後在老闆的一聲聲讚美中,又買了兩件黑色的棉服。厚實的褲子,還有各種衣服。

正好路過日用品的地方,順手將缺少的東西都買了。商家見他買的多。免費送他袋子。他將衣服,日用品,都裝到巨大的編織袋子裡。

等他掃蕩完了,才發現自己買的太多了。腳邊有四個一米二的編織袋子。裡面除了衣服,還有各種東西。

岑南有些犯愁。

“這怎麼拿回去。打輛車吧。”

岑南附近找了計程車,計程車見他這麼多東西。都不樂意拉他。沒辦法,岑南找了輛拉貨的麵包車。才將四個大袋子放下拉走。

看著腳邊的袋子。他再次覺得自己好像買多了。

車送到學校門口,門衛不讓外車進入。岑南只好在門口下車了,看著四大袋東西,感嘆購物慾真是會讓人上癮。

他剛才應該再買個三輪。現在怎麼將這些弄進去。

正在犯愁怎麼將這些弄到宿舍。保安大叔見他站在門口發愁,熱心提議。

“娃娃,你要不介意,我那有打掃衛生的三輪,借給你送進去?”

“不介意。太謝謝了。大叔。我正犯愁怎麼弄進去呢。”

“這麼多東西。要不是看到你學生證,我都以為你是倒賣衣服的。”

“呵呵呵,便宜,一不小心買多了。”岑南尷尬解釋。

他開始只是想買些自己需要的東西。誰知道價格這麼便宜,加上老闆的誇讚,一不小心就買多了。

他這兩年對於這種高的物價已經習慣了。一件衣服動輒上千上萬,都是正常。突然看到十幾塊,質量還不錯的,就忍不住買了又買,反正也便宜。

一不小心就買多了。不過也確實便宜,這四大包,都沒有他一件衣服貴。

岑南費勁的將四個大袋子放入小三輪。蹬著三輪迴去宿舍。

現在已經是下課時間,好多人都下課了。看到岑南一個穿著乾淨的帥哥,蹬著一輛破舊的三輪,拉著四個編織袋的包裹,穿梭在校園裡。忍不住掏出手機拍照。

“現在學校裡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是呢?什麼人都有。”

“你別看他這樣。沒準是什麼不認識的大神。”

“什麼大神啊,排行榜上可沒見過這人的臉。估計是個窮學生。”

“長得倒是挺帥氣的。”

“怎麼看著有點臉熟?”

“是不是很像那個明星?就是前兩天上熱搜的那個?”

“不是吧,你不是看錯了?明星在我們學校蹬三輪?腦子壞掉了。”

……

周圍議論紛紛,這些好學生每天忙著學習,對娛樂新聞,瞭解的相對較少,加上岑南之前籍籍無名,熱搜上了,就被撤下來了,很多人都沒看到岑南的正臉。並不認識岑南。

加上岑南之前都是短髮,生病這陣子,這頭髮長起來。都遮住眼睛了。岑南還沒來得及剪。他之前擔心被人認出來,戴了一個大口罩,更沒人直接認出他來。也免去很多麻煩。

岑南將行李卸下來。扛著上了三樓。搬了兩趟才將東西搬好。又匆匆忙忙跑去還保安大叔的車。

宿舍裡其他兩人從水房回來,看到進進出出,慌忙跑走的岑南。問季天逸。

“剛才那人是誰?”

“我們宿舍新來的那個舍友,叫岑南。”

季天逸指了指他旁邊的床鋪。

“那麼幹淨,我還以為有潔癖呢,人看著不像啊,不是說學醫的嗎?這些是什麼東西?”

姚東低頭,看宿舍多出來的編織袋。怎麼看都像是批發市場搞來的。

“不知道。他說是臨床醫學的學生。我沒仔細問。不過他們進門的時候,我聽到他爸爸說他們家是養豬的。”

“養豬的?農村來的?看著不太像啊!”袁天剛才看到他的手,不像是農村人的手,白皙細嫩,比女孩子看著還滑溜,怎麼可能是養豬的。

“不知道。我就聽到一嘴。等會他回來,你可以問問他。”

“他是大一還是大三,怎麼跑到咱們宿舍來了?”

“應該大三吧,這棟裡,哪裡有什麼大一的學生。”

“不知道,回來一起問問好了。”

岑南送完車子。跟保安大叔道了謝。還給他拿了盒煙,算是感謝。

岑南這才往回走。發現有資訊未讀。是巫雲給他回資訊了。只有一個問號。

岑南打字解釋。

‘我父母讓我回來完成學業,顧總說幫忙搞定合同。我覺得學校安全一點。就跑回來躲一陣。

不過不打算學臨川醫學了,大一時候,看到大體老師殺人,差點沒嚇死。

我這次打算學畜牧。老師說沒法直接轉,我需要考到年級排名前十,才能轉。我爭取期末考試加油,然後轉去畜牧專業。’

洋洋灑灑打了一大段文字,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錯別字,才點選傳送發出去了。

本來想關掉手機,正好看到西門淳的留言,說接了一個新戲,最近又要進組了。哭訴自己勞碌命。

岑南將電話打過去。那邊似乎在喝酒。一片嘈雜。

“喝酒呢?”

“嗯,一起出來吃飯。等會,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西門淳那邊終於消停一點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跟岑南聊天。

“我最近要進劇組跟妝了。沒法去看你了。你最近怎麼樣?唐風華那邊有沒有找你麻煩?”

“沒有,顧總已經跟我談過了,錢給了,既往不咎了。新聞也都壓下去了。。暫時我們的死扣子,算是解開了。”

西門淳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這一戰不得魚死網破。”

“不至於。我錢拿到了,哪天你從劇組出來,我請你吃飯。”

“恐怕得等好長時間了。我這次進組的是一個懸疑劇。又是封閉山村拍攝。

導演講求真實,非鬧著什麼全實景。弄得興師動眾的。

聽說這次投資不小,是大公司全力支援,有六七個小目標呢,說是奔著戛納電影節去的。

演員陣容也不小。都是難伺候的角。光聽說的名單,我就頭疼。

這次日子更不好過了。這娛樂圈的人,都是兩面派,外面一副好好先生,好好小姐,私下裡一個比一個脾氣大。

上一個劇組,那女主角耍大牌,愛罵人,連累我也沒少受氣。

我們劇組一個小助理,讓那女主角抽了好幾個大嘴巴子。奈何女主角有人捧著,動不了,受委屈的只有我們這群幹活的,捱打也只能忍著。

最後導演出面壓下事情,賠了點錢了事了。那小姑娘回去就辭職不幹了。你說那女主角,看著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手真黑!”

西門淳跟岑南抱怨。這種事情他們見的多了。踩低捧高。都是一副噁心的嘴臉。

“你小心點,看到厲害的,別往上湊。”

“嗯呢,我會注意的,你放心好了。對了。你最近兩天有空嗎?哥們請你喝酒,給我送行,給你慶祝出院。”

“沒空,我最近沒在家。”

“沒在家?你去哪裡了?又接戲份了?還是顧總給你介紹資源了?”

西門淳將手機換一個耳朵,夾在肩膀和腦袋間。騰出雙手,一手抽出一根菸,一手拿打火機點著煙。

“哦,沒接戲,我暫時要歇一陣,養養病,我回學校了。”

“回學校?哪個學校?不會是帝都大學吧?”

西門淳開玩笑的應和著,他之前聽岑南吹牛過,說自己之前上過什麼帝都大學。還是省狀元。

當時他們都喝了酒,還喝大了,口齒都不清楚,西門淳哪裡相信岑南的話。他自己喝多了,還吹牛過,他是川大畢業的呢。

但凡岑南說的是真的,他都不至於小小年紀,混跡娛樂圈,還混的那麼慘烈。

他可是記得,岑南履歷上,寫著高中畢業。

“是啊。”

“我屮艸芔茻!你說真的?”

西門淳手一抖,打火機差點燒到頭髮。將打火機熄了。拿好手機。反覆確認。

“真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考上帝都大學了?”

“你小子不是吹牛逼嗎?你這貨色能考上帝都大學?你就沒長一張帝都大學的臉。別鬧!愚人節過了。”

西門淳確定他沒說謊以後,聲音都提高了。激動的質問他,讓他別鬧。

“考上帝都大學需要什麼臉?”

岑南摸了摸臉,考試還要考長相嗎?又不是當明星。

“廢話,當然要一臉書呆子相,眼神裡透露著清澈的愚蠢。對社會無條件的信任,對人一如既往的真誠。

你看看你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混跡多年的老油條。坐最後排的暗中差生,不僅一臉無所謂,隨遇而安的狗樣子,還沒骨氣,死要錢,像個屌絲窮逼。”

“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