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忱的意識漸漸迴歸,用手扶著昏昏沉沉的頭,頂著遍佈全身的酥麻感緩緩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我還活著?

“醒了?”

楓端坐在葉忱旁邊的茶几上,悠閒的品著茶。

“我們都活下來了?大家都還好嗎?”葉忱問道。

楓又抿了一口茶,“託你的福,我們差點都死了。”

葉忱聽到這個回答,心裡頓感五味雜陳。

楓的回答說明大家都活下來了,但也提醒了自己,這次意外的責任全都在他葉忱。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主動出擊,就不會陷入狼群的包圍圈。

“但你也不用太自責,畢竟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在有足夠資本的時候選擇主動出擊的,”楓適時安慰道,“是情報出現了問題你也不用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就當作吃個虧長個教訓吧。”

葉忱當然知道楓只是在安慰自己,但也確實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如果真的有人因為他死去而他卻活下來的話,他會痛苦一輩子的。

“那我們最後是怎麼從狼王手中逃出來的?”葉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了事情後續的發展。

楓從兜裡掏出一瓶靈藥倒進鍋中,“也不算逃出來吧”楓又搓出一團火焰丟進爐灶下方,“原本我一直被狼王的封印術封印著,關於我們怎麼逃出來的情節還是是洛傾辭告訴我的。”

“他說在我被封印你也昏迷之後,桓和顧懷曲就把戰場轉移到了洞穴之外,他趁著狼王跟桓和顧懷曲鏖戰時用指骨擊中了狼王的要害。”

“不愧是洛哥,關鍵時刻就是靠得住啊。”葉忱感慨道。

楓拿起湯勺給葉忱舀了一碗熱好的湯藥遞給葉忱,“但是在重創狼王后,他體內的毒素也開始發作,桓受了傷靈力也枯竭了,顧懷曲的靈力也被狼王耗盡。”

“然後陳安民就出現了,他偷襲了顧懷曲,用一件能封印靈力的靈器控制住了她,之後便開始邊講他的故事邊攻擊在場的所有人。”

“等等,”葉忱打斷道,“什麼意思?什麼叫陳村長偷襲了顧懷曲?”

楓白了葉忱一眼,“我從頭說吧,從一開始,狼妖不斷在酒村周圍徘徊甚至最後大搖大擺的進入村子,都是因為陳安民偷走了狼王的兒子,然後生食了他的心臟,用一個黑魔法陣將他的狼靈轉移到自己體內用於治療自己患上的絕症。”

“那株纖心巧茸菊也不是因為他意外拔出而枯萎的,而是他用於轉移藏在心中的狼靈時吃下的。”

“他的腿也不是他所說的在那時候被咬斷的,而是趁著狼群遷徙的時候潛入狼妖洞穴偷走狼王之子時被看守的狼妖咬傷的。”

“他的妻子也並非葬身狼妖腹中,而是被他親手殺死,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裡。”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也僅僅是害怕他的妻子洩露他的秘密。”

“甚至連酒村裡最近失蹤的人,也是死於陳安民之手而並非狼妖,就連親手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前任村長也是死於他手。”

“葉忱,你說要論邪惡,這世界上有什麼生靈能比得上人?”

葉忱心中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後怕。

淪喪的如此徹底的人,在開啟潘多拉的魔盒後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變強,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摒棄一切身為人的倫理道德。

“所以纖心巧茸菊周圍斑駁的血跡,其實是來自他的殺戮,”葉忱喝了一口湯藥,“那後來呢,後來我們是怎麼逃脫的。”

“再後來,桓的實力突破到集靈境,在靈力回流的加持下逼的陳安民取下禁錮顧懷曲的靈器,”楓起身走出屋外,看向霧濛濛的天,“然後顧懷曲用幻術控制住陳安民,最後桓用天乾金光斬將陳安民砍成兩段。”

“也就是說,陳安民現在已經死了,是這個意思嗎?”葉忱喝完一碗湯藥後也跟著楓一起走出門,看著天邊霧濛濛的天。

“任何人被腰斬了都會死吧,而且據洛傾辭所說,桓在腰斬了陳安民之後還順手敲碎了他的頭,那一定是活不成了。”楓說。

“陳安民死後是桓和洛傾辭把咱倆帶回來的,我中的封印術顧懷曲費了好大功夫才解開,她還給了我們一人一顆解毒的丹藥和幾瓶將毒排解乾淨的靈藥,叮囑我們一定要按時按量服用。”楓遞給葉忱一張紙條,“這紙條是顧懷曲留給你的,她特意叮囑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這次多虧有她了,看來我們又欠了她一個大人情啊。”葉忱接過紙條將其展開,發現上面只有兩句直白的話。

“幫我傳句話給夢之靈的御靈人,你就跟她說,夢之靈和魔術師的本源很像,最重要的是心。”

“我這次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幫我在兩個月之後的異能者大賽裡給我預留一個桓的隊友位,這要求不過分吧?”

啊,她怎麼打上桓的主意了。

不過這也挺好,不用出多少力就能還這麼大個人情,超值啊。

葉忱雖然不知道桓和顧懷曲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看樣子,他倆第一次見面好像就很合得來啊。

“哎對了,我昏迷了多久啊?”葉忱問道。

肯定不短了,看天色來看,感覺起碼得有七八個小時了。

“大概,兩天半吧?”楓想了想說道。

“什麼?我昏迷了這麼久?”

好嘛,本來以為我是一覺睡到下午,結果原來是昏迷了三天啊。

難怪渾身都酥酥軟軟的。

“在等你醒來的途中洛傾辭被指派了新的任務,桓有事要先回斐儀總部一趟,所以就剩我在這陪你了。”楓被冷風吹的有點冷,就打了個響指在指尖升起一團火焰,“在你昏迷的時候,陳果果都把陳安民的屍體安葬妥當了,新的村長都選舉出來了,現在陳安民空出來的房間正好留給我們休整。”

“所以陳果果不是陳安民的同謀麼?”葉忱問道。

“應該不會吧,反正無論是陳安民臨死前說的話還是她自己的表現來看她都像是無辜的,我個人也傾向於她只是受害者。”楓回應道。

“那她現在人呢?我們去看看她吧,跟她告個別,之後我們也該走了。”葉忱是打心底裡覺得這個頗有靈氣又明事理的小姑娘很可愛,可她卻有個殺人飲血的父親,和被父親吃掉的母親。

她知道真相的時候該有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