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新街二十一號,那是一棟三層大別墅,院子裡有花園有游泳池。八名守衛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裡玩手機,透過玻璃落地窗還可以看見客廳裡也有幾個人,顯然都是來當保安的。
另一邊的牆頭悄悄冒出兩顆光頭,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院子裡的情況。
兩人縮下牆頭,小和尚說道:“大師兄,裡面人好多啊,看起來都是警察的樣子,會不會有槍啊?”
大和尚說道:“師弟,警察又如何?警察也不能搶咱們雲亭寺的舍利子啊!”
“這次抽籤抽到咱倆,那是佛祖對咱們的考驗。”
“住持說了,只要帶回舍利子,寺裡會記住咱們的功勞,將來就算坐牢,出來以後也容易上位,到時候四大班首、八大執事有咱們的份。”
小和尚猶豫了一下,說道:“可對方是大官,就算咱們搶回了舍利子,他們去寺廟找事怎麼辦?”
大和尚臉色一沉,說道:“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他們非要撕破臉皮,那也不用給臉了,真是佛都有火。”
小和尚認真地點頭,說道:“好,我們上吧。”
兩人正要準備進攻,院子裡卻忽然傳來喧鬧聲,所有燈全都熄滅。
“怎麼了?停電了嗎?”
“去看看電閘。”
大和尚心生警覺立馬按住小和尚,頭頂有黑影掠過,兩人一抬頭,好幾道人影從空中飛過,徑直飛入院子裡。
此時院子裡看守的人也發現了飛來的人影,眾人先是一驚,隨後紛紛掏出手槍對準來人。
“站住,不許多動,把手舉起來。”
一共五道人影立在院子裡,月光黯淡看不清楚。守衛用手電筒一照,這才發現這五個人影都是紙人模樣,慘白的臉色和呆滯的眼神,穿著清朝的衣服,拿著哭喪棒。
眾人舉著槍面面相覷,詭異的氣息蔓延到眾人的心頭。這玩意大半夜飛你面前,換誰誰不心慌?
領頭的守衛想先過去看看,誰料他一挪動腳步,紙人立刻有了反應,扭過頭看向他,嚇得他不敢再前進。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好像過了幾秒又好像過了很久,五個紙人忽然舉起手中哭喪棒,飛起朝眾人飛去。
呯!呯呯呯~
第一聲槍響打破黑夜的寂靜,最後是密密麻麻的槍響,像極了過年放鞭炮的熱鬧。
守衛眾人拼命開槍,可是子彈落在紙人身上直接打出一個個小洞,紙人彷彿一點事情也沒有,甚至不能阻隔他們片刻。
院子一共就這麼大,眾人連退路都沒有,等紙人手裡的哭喪棒往他們腦袋上一敲,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從腦袋上飄了出去,隨後兩眼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看外面的八名守衛紛紛倒地,屋內的守衛手裡拿著槍也是不知所措。
此時兩道人影挺身而出,從別墅中衝出來,大手一揮,一把黃豆一把米凌空飛出,落在紙人身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紙人被打中後紛紛後退,那出手兩人也是面色凝重地看著這五個紙人。
眼看紙人的哭喪棒上繚繞著幾縷黑氣,其中一個留小鬍子的男人驚訝地說道:“勾魂法,這是勾魂使者!”
這裡說的勾魂使者不是青面鬼,道教有拘魂、羅魂、攝魂、拿魂、鎖魂等法術,通常指勾拿一些包括人的魂魄在內的靈體,他所說的勾魂使者就是其中一門法術。
另一個人拿著銅錢劍,有些疑惑地說道:“勾魂之法多用陰兵或五鬼,這是蘊氣藏靈於紙人勾魂,對方道行不淺啊。”
小鬍子說道:“我看沒那麼玄乎,勾魂法應該是在哭喪棒上,紙人只是驅使使用而已,這是取巧。”
“先破紙人法,拿下哭喪棒再解勾魂法。”
“好!”,兩人也不含糊,分析出紙人法術的問題之後立即動手,各持法器靈符攻向紙人。
面對兩人的法器和靈符,紙人不再一往無前,反而以躲閃為主,不敢和他們正面交鋒。
這就可以確定這些紙人的能力其實很弱,欺負一下不懂行的普通人罷了。
眼看兩個法師在院子裡追著五個紙人打,別墅裡的守衛稍稍心安一些。
那持銅錢劍的法師將其中一個紙人逼到牆角準備攻擊,眼看就要得手,結果紙人一回身,身後冒出一個女鬼張口就是一道烈火噴來。
法師猝不及防之下當面被烈火噴了一身,瞬間化為一個火人。
“啊!”
法師銅錢劍散落一地,揮舞雙手卻無法撲滅身上的烈火,進而在地上翻滾慘叫。
這一幕看的小鬍子法師驚駭不已,趕緊跑過去脫下外套幫忙撲火,但火勢太大,一時無法撲滅。
屋裡的守衛見狀大喊:“游泳池,拖他去游泳池!”
小鬍子氣惱地罵了一句:“媽的,你們不會出來幫忙嗎?”
氣歸氣,小鬍子還是用外套抱住他的一隻腳,拖著將他扔進游泳池中。
烈火入水便被熄滅,在水中咕嚕咕嚕泛起氣泡和白煙。小鬍子還想看一下將人拉起來,水面白煙未散,姚純華忽然衝出水面一把揪住小鬍子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拉進了水裡。
水裡是水鬼的領域,何況還有一個穆蓮在水裡幫忙抓住小鬍子的手臂,任憑他有多大本事也無處施展,如何掙扎也逃不出水面。
別墅裡的守衛眼睜睜地看著水面一陣翻滾折騰之後快速安靜下來,一顆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黑影一閃,紙人慘白的臉龐忽然出現在眼前,嚇得守衛跌倒在地。
紙人手裡哭喪棒一敲,落地窗玻璃破碎,五個紙人一齊飛入屋內。
哭喪棒對著守衛落下,每敲打一人,哭喪棒上便多一道魂魄。
槍聲在屋內絡繹不絕地響起到逐漸零星點點,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一樓和二樓的守衛全都安靜了,三樓剩下四個守衛精神緊繃地蹲守在樓梯口,拿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在他們身後的房間裡,孫因果躲在床上死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這一片刻的寧靜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撥弄著恐懼的神經,他也害怕了。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窺探的視線,孫因果僵硬的腦袋機械地轉向一旁的窗戶。
在那窗簾沒拉緊的縫隙間,一個面板慘白的詭異紙人正瞪著眼睛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