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郊外一處河道,岸邊是圍觀的人群和記者,還有十幾名警察在現場。
一輛吊車從河裡吊起一輛小汽車,河水不斷從車裡宣洩而出,等小汽車放下,負責採集現場資訊的警察便拿著相機上前拍照。
隨後,一具女屍從駕駛座抬下來,被法醫裝進裹屍袋。
在河岸上,範盛滿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因為被帶走的那具屍體,是姚純華。
只是幾天不見,範盛滿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警車帶著姚純華的屍體離去,圍觀的人也逐漸散去,只留下範盛滿呆站在原地。
等到天黑,兩個男人開著汽車來到河邊。
這兩人畫風不一,中年男人挺著大肚腩,手裡把玩著一串手珠,穿著白色對襟長衫,面相不善。而另一個男人戴著眼鏡穿著夾克男外套,穿著和氣質一看就是官場上的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但眼神中透露著戒備,顯然是個心眼很深的人。
眼鏡男說道:“趙大師,人就是在這裡淹死的,要是會變成鬼的話就請您先處理一下吧。”
趙大師點頭說道:“嗯,這是小事,昨晚剛死的,量她也成不了氣候。”
“再等一會,子時陰氣重,到時候我就能把她拉出來,直接拍她個魂飛魄散。”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一個事,我看網上的影片說這個女的也是警察,怎麼你們還搞窩裡鬥呢?不會是你們那位要倒了吧?”
眼鏡男依舊面無表情,推了一下眼鏡說道:“大師言重了,外地人而已,怎麼能算是窩裡鬥呢?”
“至於她為什麼要死,那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管的太多,那我們只好這樣了。”
“畢竟有些事情,外人是不能知道的嘛,你說對吧?”
這話聽著就很讓人懂事,趙大師臉色稍微一僵,尷尬地說道:“是,呵呵....”
趙大師只是個法師,拿錢辦事的,還不至於作死得罪這些人。
修煉之人不成仙,那就是人,人群之中誰最大,那自然是有權力的人最大。
古代世俗王朝有人道庇護,天子和當官的人有龍虎之氣,可不懼法術和邪祟。人道亂象之後,科技發展起來了,掌權之人一樣可以壓制修煉者。
而強大的修煉者壓根不理世事,弱小的修煉者自然學會順其自然,誰也不會吃飽了撐著去碰掌權之人的黴頭。
凡人,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
兩人乾等之際,一旁的草叢裡也有一個男人在坐等,因為一動不動地坐在草叢裡,他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
等趙大師抽著煙,眼神瞥過草叢的時候忽然嚇了一大跳,指著草叢喊道:“誰在哪?”
範盛滿從草叢中站起身,緩緩走到兩人面前。
眼鏡男臉色難看地問道:“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範盛滿說道:“是啊,要不要在這裡再淹一個?”
趙大師抽了煙,默默地看向眼鏡男,這事自然是他來解決,自己就是來抓鬼的。
眼鏡男原本板著的臉也變得糾結起來,一隻手緩緩摸向腰間。
範盛滿說道:“我要是你,我會先問問我是什麼人。”
眼鏡男問道:“你是誰?”
範盛滿說道:“我是姚純華的朋友,也是來找孫因果的,方便告訴我那小子在哪嗎?”
眼鏡男神色戒備地說道:“我奉勸你一句,趕緊離開,不要再摻和這些事情,我還可以當做沒見過你。”
範盛滿冷冷地說道:“可我不能當她沒死過啊。”
話到這個份上就是沒得談了,眼看雙方劍拔弩張,趙大師把手裡的煙一丟,說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忙。”
趙大師說完便趕緊溜了,要不然留在這就牽扯上命案了。
只是沒等他跑幾步,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一個女鬼正飄在道路前方看著他。
另一邊,眼鏡男決定先下手為強,右手快速撩開外套解開槍套,取出香蕉對準範盛滿大喊:“不許動,不然我就....”
香蕉?
眼鏡男愣了一下,驚恐地看著手裡的香蕉,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槍套,臉上寫滿了驚慌。
身旁陰風吹過,一道鬼影飄到範盛滿身邊,穆蓮飛到範盛滿身邊,雙手奉上一把手槍。
範盛滿拿起手槍問道:“你找這個啊?要不要還給你?”
“啊!!!”
一聲慘叫從身後傳來,眼鏡男急忙回頭看去,趙大師驚慌失措地跑回來,他的雙手被燙得紅腫破皮,滋滋地冒著煙。身後紅衣女鬼尾隨而來,趙大師被打的一點大師該有的形象也沒有,慌忙地跑來找眼鏡男救命。
一看眼鏡男手裡拿著香蕉,趙大師傻眼了,再看範盛滿身邊還有一個女鬼,趙大師這才恍然大悟,指著範盛滿說道:“他....他也是修煉之人!”
手裡連槍都沒有,眼鏡男也沒了底氣,只好低聲說道:“有話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的。”
“我背後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大人物,跟他作對可沒你好處。”
範盛滿從懷裡掏出一張雷符,伸手一招便是一道雷霆落下,直接將他們開來的汽車炸翻。
爆炸的氣浪直接掀飛兩人,眼看著汽車被火光吞噬,趙大師和眼鏡男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雷.....雷法,這是雷法啊!”
趙大師結結巴巴的說道,看樣子是完全嚇傻了。
眼鏡男也好不到哪去,他作為孫督察的手下自然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東西,可他打過交道的法師基本都是趙大師這種普通民間法師,有兩下子就不錯了,哪見過這種呼喚天雷的法術。
範盛滿說道:“別說是我背後那位你們更加得罪不起,就算是我,我能讓你們做不成人,也做不成鬼,死得要多徹底有多徹底。”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挑戰我的耐心。”
“告訴我,孫因果在哪?”
眼鏡男只好老實說道:“南區新街二十一號,那裡有人守著他。”
得到答案,範盛滿便說道:“我現在給你們一條活路,去揭發你們所有的罪行,可能你們會死。”
“但你們要是拒絕,那你們必定會魂飛魄散,我親自送你們上路。”
眼鏡男臉上盡是掙扎之色,而趙大師卻是立馬認慫,“可以,我們立馬自首,舉報姓孫的那些破事。”
範盛滿看向眼鏡男,問道:“那你呢?”
眼鏡男點頭說道:“好,我也去自首。”
範盛滿便把槍丟給他,說道:“滾吧。”
眼鏡男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槍,忽然翻滾向前撿起手槍對著範盛滿扣動扳機,然而想象中的槍響並沒有發生。
痛苦從胸口蔓延開來,眼鏡男緩緩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胸口。一隻纖細的手臂從後背穿過自己的胸膛,手中還握著自己那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眼鏡男手中的槍滑落,雙手緩緩伸向自己的心臟,想要握住它。
而在他背後的雲彤右手用力一握,手中心臟爆開,眼鏡男身體一僵,直直摔倒在地,再無生機。
範盛滿走過去拾起手上的手槍,將手子彈裝進彈夾,然後再裝上手槍。
看著瑟瑟發抖的趙大師,範盛滿只緩緩地吐出一個字,“滾。”
趙大師哪裡還敢留在這,連滾帶爬地跑了。
範盛滿盯著眼鏡男的屍體看,良久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張嘴一吐烈火噴出,落在屍體上化為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