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坦退縮、站穩身子的那一刻,慕容雪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塔爾坦看著靜靜的空中,哈,撥出了尖利的一口氣。

這不是他剛想出來的。

無非是因為宮人的言辭,被聯想法不得不浮現出來。

塔爾坦用手掌捂住眼角,揉了揉。

就在那一瞬間,“哦?”夜風傳來聲音。

塔爾坦慢慢地把手從眼角移開。

坦想知道是誰。

已經看出來了。

用那一個音節。

慕容雪看著他微微一笑。

洗完澡的面板比平時更加白皙,頭髮溼透了。

紅潤的臉頰,含著水汽的

嘴唇。

還有衣服。

幸運的是,衣服表現平平。

潔白的薄連衣裙作為初夜的衣服,實在是太暴露了。

宮人們帶來的沒有那種衣服。

都是蜻蜓翅膀般透亮的布,大小隻有手掌大小。

現在,慕容雪穿的衣服看起來又輕又舒服。

因為是普通的衣服,塔爾坦也沒有理由驚訝。

只是……。

慕容雪每挪動一步,白色的腳踝就會露出,然後被裙梢遮住,如此反覆。

她的腳踝又圓又粉。看起來很光滑。

塔爾坦猛地抬起頭來。

隨即與慕容雪對視。

她留著長髮,什麼也沒做。

銀色的頭髮在風中輕輕搖曳。

從迴廊盡頭向自己走來的樣子和白天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當時,慕容雪也是這樣向他走來的。

穿著舒適寢衣的她毛溼和白天穿著婚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截然不同。

但也一樣。

不知不覺間,走到他跟前的慕容雪抬頭看了看塔爾坦。

“時機正好啊。”

聞起來很甜。

在夜晚的花園裡,彷彿站在花叢之上的芬芳。

漫長的一天,對吧?“快睡覺吧。”慕容雪的手伸向塔爾汗。

在月光的照耀下,發白的手顯得比平時更細更柔弱。

那隻手碰到了塔爾坦的手腕。

可能是因為洗完澡後的緣故,和白天涼爽的感覺不同,感覺暖暖的。

塔爾坦沒能甩開她。

摸上去的感覺太嫩了,稍微粗暴一點就會消失的。

她拉著他的手。

每挪一挪腳,腳下就會有花瓣在搗爛,彷彿香氣在升騰。

塔爾坦望著一頭銀色的頭髮,輕飄飄地在黑暗中游走。

過了多久。

屹立,慕容雪停了。

塔爾坦這才緩過神來。

在洞房前。

“這現在是我們的臥室了嗎?”

慕容雪的話讓塔爾坦停住了。

我們的臥室。

塔爾坦和慕容雪的夫妻臥室。

與鳳翔國不同,在龍淵國,基本上是妻子和丈夫共用一個臥室。

也就是說,未來慕容雪和塔爾坦將繼續共用一間臥室。

當然,塔爾坦打算在其他地方安家。

就在塔爾坦停頓的時候,慕容雪若無其事地猛地開啟了門。

然後出現的是一。

慕容雪和塔爾坦在門口都像化石一樣凝固。

太厲害了。

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新房。

房間內裝飾的數十支蠟燭橘紅色搖曳,朦朧地照亮了草野。

點綴在桌子上的香燭和迷人的花束,優雅的水桶裡的香檳是粉紅色的。

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床。

紅紅的玫瑰花瓣在潔白的被子上畫著紅心。

在紅心周圍經常出現的水晶和被稱為“黑夜女王”的蠟燭,將蠟燭的光掰開,點綴在床上。

在黑暗的房間裡,唯獨只有床閃閃發亮,光彩照人。

與房間的規模相比,小床顯得更隱蔽。

不是和房間比,而是床真的很小。

慕容雪躺下會留下不少空間,但身材高大的塔爾坦躺下後似乎很難輕鬆翻滾。

所以說,兩個人躺在一起絕對不能離得很遠。

只能挨著睡的大小。

再加上公主式床柱上掛著柔美的蕾絲窗簾,更顯內斂氣質。

沙拉拉,沙拉拉

不知從哪裡傳來那種背景音。

無論是本想趕緊上床睡覺的慕容雪,還是從剛才開始就陷入莫名煩惱的塔爾坦,都不忍心踏進那間屋子裡。

平原上的天空很高。

星座和銀河點綴著藍紫色的夜空。

帶著溼氣的風,滿載著花香,撫平人心。

那是一個浪漫的夜晚,適合新婚之夜。

在塔爾坦的宮殿前,孃家騎士為新新娘做著護衛。

以此來顯示新新娘的地位和威信。

本來,配備煌煌儀仗的騎士們會為自己伺候的女士爭奇鬥豔……

“睡不著覺這算什麼,真貨。”

“為了那個連皇女都不像的女人,我們何苦呢。”

呸,鳳翔國的騎士吐了口水。

慕容雪的老東家騎士們非但沒有顯擺威武,反而像背街小巷的流氓一樣吊兒郎當地坐在一起。

他的臉火辣辣的,呼吸中有一股濃烈的酒味。

他已經喝得爛醉如泥,連後衛的位置都站不住了。

“享受的人另有其人,為什麼要我們熬夜。”

“是呀。如果我們這樣做,我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騎士們咯咯笑了。那是粗俗的笑。

“我幹,晚上算什麼,大白天都能不間斷地幹。”

“不愧是隊長。”

“你能力超群,真是的。”

騎士們吹捧了上級騎士。

上級騎士得意地哼了一聲,嗤之以鼻。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給那個野蠻人太可惜了。”

“雖然說是性格骯髒,學不好的半篇文章,但反正那種行為不需要言語吧。”

“也行,不是說話,只要有其他聲音就行了。”

“來的路上只是欣賞一下,很可惜。”

如果不是政治婚姻,早就讓皇女嚐到了人生的苦果。

但這是一個可能導致婚姻無效的案件,騎士們無法插手。

如果那樣的話,皇帝不會原諒他們的。

“現在只有那個野蠻的傢伙高興了”

上級騎士笑著說。他粗魯地用眼色示意他的臥房。

“那一年真可憐。”

該怎麼醉就怎麼醉,就連棋手們也在配合自己的節奏。

他連最起碼的理智都扔掉了。

“應該有像我這樣優秀的騎士好好疼愛他,她才會高興死。”

今天白天被慕容雪踐踏的自尊心必須得到補償。

為此,上級騎士裝出一副厲害的樣子,把慕容雪往下壓了一下。

一說髒話,失去的自尊心好像又恢復了。

“不管怎麼說,那眼神很明顯是他想要的。”

“這不是故意反抗,刺激征服欲嗎?”

“總之是個淺薄的婊子,讓人無法想到是高貴的皇女。”

“還是有那個味道嗎?像狐狸……”

“是的,所以你應該把她推出去,把她的屍體扔出去。”

“誰?”

“誰是誰

一個高階騎士回答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問題,他感到不對勁。

不知怎麼的不祥,他停住了話,慢慢地回頭看了看出聲的方向。

一個巨大而醜陋的怪物正用一隻翻來覆去的獨眼俯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