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幸被搶掠

這時，龔正陸點的酒菜端了上來，因為兩個人聊天兒都有些興奮，就你一碗我一碗的就暢飲起來。看看酒足飯飽，龔正陸正想看看飯莊外面的馬匹店家是否餵了料？

突然間外面一陣騷亂……接著，就有人驚叫了一聲：“快跑啊，建州兵來了！”

龔正陸就看到外面的人群慌張地跑開，幾個女真族裝飾的騎兵衝進了馬市。

其中，一個衣裝華麗，神情顯得火辣辣的女騎手顯得特別扎人的眼睛。

“金瓶妹妹，你去那邊。”一個將官模樣的人向這個女騎手指揮道。

“好。”被叫作金瓶的女騎手答應了一聲，朝著飯莊衝來。同桌的范文程看到此景，連忙向龔正陸大喊：“龔兄，快跑啊！”說完，他就慌張在騰起雙腳，推開窗戶逃竄而出。

龔正陸看到范文程的樣子，吃了一驚。急忙地邁動雙腿向飯莊門口而去。可是，晚了，還沒等他走下門口臺階，一匹棗紅馬躥到了他的面前。

馬上，坐的正是那位衣裝華麗，神情顯得風辣辣的女騎手。

她看到門口臺階上的龔正陸，不懷好意地微微一笑，隨即吩咐身邊的騎兵：“把他帶走！”

幾個騎兵即刻下馬，手持韁繩，上前將龔正陸按倒在地，狠狠地捆綁起來。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綁我……”龔正陸氣憤地大喊起來。

但是，一個文弱書生，面對強盜搶掠，喊叫是無濟於事的。況且，這些人說話龔正陸聽不懂，龔正陸說話他們也不見的你聽得懂。

等到龔正陸被帶到集市一處倉儲之地，他發現被搶掠的不僅僅有自己一個人，還有很多的漢族男人、女人，糧食、牲口。看來，這些人搶掠自己只是為了搶掠而搶掠。

他們的行動是純粹的強盜行為，根本就不具備任何政治動機，但是，就算是這樣，他覺得也很倒黴。自己千里迢迢，幹什麼來了？尋找水鶯兒啊！

可是，現在被這些強盜搶掠來，自己面對的沒有是什麼？在中原大地，人被搶掠一般是為了訛錢，不給錢就撕票。這些野蠻人，恐怕還不懂得那麼高階的撈錢套路。

那麼，自己被搶掠來，很可能就是要做苦工，服勞役了！想到這裡，心裡簡直是苦不堪言。

不一會兒，那個中年男人帶著女騎手吃飯去了。吃完了飯，便押著搶掠來的“戰利品”走上了回家的路。

開始，還有男人女人苦苦哀求中年男人放了他們，但是，這些人一開口，就捱了一鞭子。然後，就再也聽不到哀求的聲音了。

龔正陸就想起宋朝靖康之恥時那些被押往北國番邦的宮廷男女們。人一旦被搶掠，就成了人質、成了奴隸。

在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面前，留你一條命算是燒高香了。別指望他們會發慈善之心，做出什麼人事來。

經過大半天行走，總算是到達了建州地界。到了一處山崗，只聽到那個中年男人派了嘍囉去給“父汗”秉報。龔正陸想，大概這就是強盜的大本營了。

夜晚，燃燒的火把。

火把的照耀下，顯出了附近的城門。

城門口，立了一匹高頭大馬。馬上，坐了一位神色威嚴的中年人。他穿了一身明朝將軍官服，周圍幾個侍衛緊隨其後。

搶劫隊伍列在了這一座古老的城門口。搶掠馬市的那個男將官滾鞍下馬，衝著馬上的中年人作了個揖，然後說：“父汗，今日掠市，收穫很大。”

馬上的父汗微微一笑，說：“代善，你告訴我，都搶了什麼來？”

什麼，代善？難道說這個強盜，就是努爾哈赤的長子代善？龔正陸從恩師那裡聽說過努爾哈赤家族的事，一聽代善的名字，心裡禁不住嘀咕起來。

這麼說，自己是真的來到東北建州了。不過，花花公主下嫁的那位東北守將兒子所在的鐵嶺裡這裡遠嗎？自己現在落在他們的手裡，還能有機會找到水鶯兒嗎？

聽到父親質問，代善點了頭，回答說：“共得銀兩三千，布二百匹，糧食一百二十擔，美女十六人，另外，還有、還有……”

馬上的父汗看他吱吱唔唔，嚴肅地“嗯”了一聲，立即問道：“還有什麼？”

代善的眼睛衝龔正陸這兒溜了溜，說道：“書生一名。”

“書生？”

“是的。是金瓶妹妹要抓來的。”

“我看看。”捆綁著的龔正陸立刻讓幾個士兵推搡到了中年人的馬前。

“你叫什麼名字？”馬上的父汗問道。

“龔正陸。”龔正陸穩重的回答。

“打哪兒來的？”

“浙江。”

“到撫順馬市來幹什麼？”

“姨家令妹被迫隨朝廷花花公主陪嫁東北，我就尋找她來了。沒想到，被你家女兒擄來。……哦，懇請大王放了我，讓我回去尋找令妹，小人感謝不盡！”

龔正陸守著這一家子強盜，當然不敢說出兒女情長的真實原因，只是想到為了能夠逃出去，只好信口胡縐。

“大王？哈……”馬上的父汗聽到這兒，開懷地一笑，說：“你以為我是佔山為王的大盜啊？我是你們大明朝封得龍虎將軍努爾哈赤，人稱昆都侖汗！”

“努爾哈赤，”龔正陸臉上一驚，心裡想，他就是純元子要我輔佐止步中原的人啊，但是現在不能說破此事，立刻低頭說道：“請恕小人不識將軍尊容之罪。”

“哈哈哈……”努爾哈赤大笑了一聲，“就恕你無罪。不過，既然是一位書生，那你告訴我，都讀過什麼書啊？”

“我……”龔正陸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便謙虛地搖晃了一下腦袋，“我不過是剛剛啟蒙。只讀了四書五經，至於其他的書……實在沒讀過多少。”

“讀過《三國演義》嗎？”努爾哈赤突然間說了一部通俗小說。

龔正陸搖了搖頭。心裡話，那樣的書只是用來消遣的，正經讀書人哪裡會讀那樣的書？

“哼，原來是擺了個書生樣子。”努爾哈赤不滿意了。在他的心裡，《三國演義》應該是聖賢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