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我是雲川哥哥。”
雲川聽到雲蘇喊出自己的名字，激動得連連點頭，眼角有了一絲溼潤。
除了雲嵐之外，他終於找到了第二個雲家的親人！
“雲川哥哥，我好冷。”
雲蘇看著雲川，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小蘇不冷，哥哥在呢。”
雲川抱緊雲蘇，卻是更真切地感覺到，後者的身體如冰塊一般，沒有任何溫度。
這是生命氣息在消失。
“雲川哥哥，我想回家。”
雲蘇貼在雲川耳邊，最輕的聲音，卻讓雲川感受到最深的痛。
最後的聲音落下，他身上的最後一絲氣息，也隨之消散。
“小蘇，我們回家，哥哥帶你回家！”
雲川緊緊抱著懷中的小男孩，淚流滿面。
這一次，至親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懷裡。
這是他的弟弟，只有九歲！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雲川心如刀絞，仰天咆哮，剛猛無匹的刀氣，如狂龍怒衝雲霄，天地晦暗，日月無光。
他的臉上，再一次出現神魔八相！
眼中，血淚不斷落下。
心頭，龐大的黑雲綿綿不絕地壓下。
“噗！”
終於，元力耗空，武體受創，再加上怒極攻心，雲川再難支撐，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倒了下去。
但他的雙手，仍舊死死抱緊懷中的雲蘇。
“龍尊！”
聶寒，伍小寶，蕭焱，同時驚呼一聲，齊齊上前。
“殿主！”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血麒麟，身影也出現了，模糊的臉頰，似乎有淚水湧動。
……
三天後，雲庭別院，房間之中。
眼皮，很重，很重。
雲川艱難地睜開眼睛，一道身影，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是雲汐！
她伏在床邊，雙手託著下巴，眼睛緊閉著，鼻尖伴隨著輕微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雲川昏迷了三天三夜，她也沒有閤眼，一直陪在雲川身邊。
“阿九。”
雲川嘴角乾裂，十分口渴。
“雲川哥哥，你醒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雲汐突然驚醒，看到雲川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大叫著，一下撲進後者懷裡，淚水狂湧而出。
這是她強忍了三天的眼淚，此刻潤溼了雲川的胸膛。
“傻丫頭，我沒事了。”
雲川感受到少女身軀的溫度和柔軟，突然意識到，那個曾經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孩，竟神奇地長大了。
“我不傻，是你傻。”
雲汐這才起來，擦著眼角的淚水，臉上是欣喜的笑。
“給我倒杯水吧。”
雲川實在渴得難受，努力地撐起身子，半坐起來。
“嗯嗯嗯。”
雲汐破涕為笑，著急忙慌地去倒水了。
很快，雲汐把一碗水遞給雲川，後者嚐了一口，是涼的，生水。
“小伍子他們呢？”
雲川一臉無奈，但他太渴了，還是仰頭把一碗水喝光了，問道。
“你等著，我這就去喊他們。”
雲汐這才反應過來，衝出去扯著嗓門喊道：“大家快來看啊，雲川哥哥醒了。”
“……”
雲川一臉黑線。
很快，房間中擠滿了人。
聶寒，伍小寶，蕭焱，黃庭，金萬三等人，全都來了。
還有華思邈，他也在。
“老大，你總算醒了，可把我嚇死了，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伍小寶咧嘴笑著，開心的像只猴子。
在五大龍王和九大龍將中，除了身份特殊的雲汐之外，就數他和雲川最親近了。
他也是唯一一個天天喊雲川老大的人。
當初，他剛到東域的時候，只有十幾歲，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雲川。
而且他們見到的第一面，雲川就從一頭蠻獸爪下，救下了他。
在那個時候，他伍小寶就在心裡暗暗發誓，雲川就是他這輩子認定的老大，至死不變！
“伍瘋子，你現在笑得開心，昨天可是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
蕭焱哈哈一笑，同樣很開心。
雲川出事，他們是最擔心，最難受的人。
“滾！那是老子喝多了！”
伍小寶罵了一聲，顯然不想承認。
他滾刀肉的一世惡名，豈能毀在眼淚上！
“小寶哥哥，你們昨天喝的不是水嗎？”
雲汐美眸閃爍著，一臉認真地問道。
她只知道喝酒會醉，難道喝水也會醉嗎？
“酒水酒水，酒就是水，水就是酒！”
伍小寶一臉沒好氣，這傻丫頭不說話能憋死啊。
“真的嗎？”
雲汐依舊認真，盯著伍小寶。
眾人被兩人逗得大笑，多日來苦悶的氣氛，一掃而光。
“這幾天大家辛苦了，我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
雲川點了點頭，一一掃過眾人，說道。
他知道，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他最親的人，也他最在乎和最在乎他的人。
雲汐還是個小女孩，心智並不成熟，卻能在床邊陪他三天三夜。
伍小寶雖然表面大大咧咧嬉皮笑臉的，但卻是最擔心雲川的。
還有聶寒和蕭焱，就算嘴上不說，雲川也都明白。
甚至便宜弟子黃庭，都一天幾次地往這邊跑，希望雲川能早點醒來。
“老大，我還想跟你多說會兒話呢。萬一等會你再睡著了，那可咋整？”
伍小寶嘿嘿一笑，沒皮沒臉。
“晦氣！不會說話就別說話，白痴！”
蕭焱狠狠瞪了伍小寶，一臉嫌棄。
“說錯了說錯了。”
伍小寶這次沒生氣，反而哈哈一笑。
“大家先出去吧，龍尊剛醒，需要休息。”
華思邈見眾人都不願意出去，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眾人無奈，只得出去。
房間之中，只剩下雲川和華思邈。
“龍尊，你這次可是兇險異常，如果我再來晚一點，恐怕就真的見不到你了。”
華思邈長長撥出一口濁氣，幾天來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一些。
得知雲川受傷的訊息後，他便火速從凌雲城趕來。
幸虧來的及時，若是再遲個半天，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華思邈沒想到，雲川竟受傷如此之重。
“辛苦了華老。”
雲川笑了笑，一臉歉意。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
原本他的身上就有暗傷，再加上元力消耗巨大，被逆鱗刀反傷，還有云蘇之死。
如此種種，疊加在一起，讓他真真切切地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