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烈士爺爺，這都是誤會；那分明是祥瑞

張三德，這一刻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本命神通？不……不可能！開什麼玩笑？一個丁等的鬼怪，能擁有本命神通？”

他心臟撲通撲通得，跳動得宛如打鼓。

他單手變化，想要再次掐訣。

可伴隨著“咔噠”一聲。

他的右手手腕，被直接扭斷。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左手，被一隻纏繞著紅光的鋼管刺穿。

張三德發出哀嚎。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個乙等武人，修行磨礪多年，為何會被一個不知是丁，是丙的鬼怪，逼迫到這等境地……

他會死嗎？

他可能真的會死。

他不想死在這裡。

他想要為他們劍南道正名……

張三德的雙眼，這一刻，閃爍幽藍的光芒。

他的面頰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的五官猙獰扭曲到了極致！

可就在這時。

異變再次發生。

一張黃符，貼在了張三德的額頭。

與此同時。

林秋的身上，出現了一條藍灰色的機關蛇……

那條機關蛇，熄滅了林秋身上的藍色的火焰。

但是蛇尾，插入地上，蛇身盤踞纏繞林秋的軀體，將他束縛在原地。

之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抱著桃木劍的，道袍小女孩兒，此刻終於動手。

她先是，把貼著黃符的張三德，從林秋身邊拉了過來。

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張老三，不至於……雖然按照年齡，你比我爹都大，但是按照輩分，咱們算同學，你見了我爹，還得叫一聲叔叔……我知道劍南道這麼多年，飽受委屈，你太想吃官家飯了！但把命舍在這裡，實在是……不應當！”

“你的修的絕學，六丁火法，不是讓你在最後關頭自焚的……而且你要是自爆了，我們也難活！你看你長得賊眉鼠眼的，怎麼脾氣這麼暴躁，這樣不好……”

“給你貼一張，玄水靜心符，你冷靜一下。”

說罷，少女這才轉過身。

看著，被機關蛇，控制住。雖然熄滅了全身火焰，但大半面頰，仍是骷髏模樣的林秋。

此刻，林秋還在掙扎。

那機關蛇，全身的關節，發出咔噠咔噠聲。

陵園裡。

那每一尊墳墓上，紅煙更盛。

像是有千軍萬馬，要從墳墓裡，爬出來，去支援他們的戰友。

少女此刻深呼一口氣。

撲通一聲，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烈士爺爺在上……”

“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啊。”

“我們可都是您的後代同胞，大夏的老百姓啊！”

被機關蛇纏繞禁錮的林秋，眼神這才恢復了幾分平靜。

嘶啞的聲音，從他喉嚨裡傳出。

“建國不久，國家積貧積弱……漢奸，叛徒，舊時代，習慣欺男霸女的地主餘孽，壞人……並不少！”

跪在地上的少女，面色不改。

“可是大夏，建國已經快要八十年了……”

“爺爺，時代已經變了。”

“山河如故啊！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警察啊！”

林秋微微歪頭。

他的身體殘破不堪，半身骷髏。

似乎隨時都會碎掉一樣。

但嘶啞的聲音，還是幽幽的傳出。

“人民警察，不會去欺負一個孩子……”

跪在地上的少女身後，那名女警身體不自覺的一僵。

倒是跪在地上的少女，聲音鏗鏘有力。

“我們錯了！”

“但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接到了報警電話，追殺鬼惡童！”

“就是被您用鋼管，生生打死的那頭。”

“那隻“惡童”！是天生的壞種，死後災變，變成了吃人的怪物，在晚屏路一帶害人！但他不經常出現……再加上我們警力匱乏，所以一直沒能處理……”

而就在這時，林秋，半垂下眼簾。

“嗯……那個壞種，叫趙瑞一……他……欺辱比他小的孩子……在廁所裡，逼迫一個孩子脫光了衣服，還把人家的胳膊扭斷。”

“但是他家很富裕，是大地主家庭，他的父母一直嬌慣他……直到，他的所作所為，他的父母也無法忍受！他的父親，動手打了他，打傷了他的雙眼，之後他懷恨在心，縱火燒了父母的屋子，但他太小了，沒能從火場裡逃出去……”

跪在地上的少女，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可思議的盯著林秋。

一旁的女警更是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

“這些，您是怎麼知道的？”

林秋微微歪頭。

“我把那個小雜種，打成碎肉之後，碎肉飄出的紫煙，鑽進了我的鼻孔，我看見了他零碎的記憶……”

女警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倒是跪在地上的道袍少女。

她忍不住的倒吸涼氣，發出“嘶嘶”的吸氣聲。

“天生鬼王……”

“這是滅世的災難，還是潑天的富貴？”

而就在這時，林星畫跑到了林秋的前面。

她伸開雙臂，擋在林秋的身前。

眼眶雖然泛紅，但是眼神堅毅。

“警官！”

“我太爺爺，真的不是壞人！我不知道國家目前對“鬼怪”的具體態度！但我太爺爺是為這個國家流過血的老兵！”

“我相信國家，會善待英雄的，對吧。”

林星畫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著林秋，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和林秋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開口。

“太爺爺，您不要怕！”

“我把直播用的手機，放在了咱正前方，從左數，第二棵松樹下，剛剛的打鬥，對話，都被拍下來了……”

“就算是執法機關，也必須得考慮輿情！”

陵園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而林星畫的直播間裡……此刻已經炸了。

無數的彈幕瘋狂刷屏。

直播間裡的人數，第一次突破了五百人。

“錄屏！我要錄屏，為什麼不能錄屏？我看以後還有誰跟我抬槓說，這個世界沒有詭異！”

“一年前，所有探險分類的直播，就被禁止錄屏了。而且靈異探險的主播，被封禁了一大半，這幾個月來，稽核才有所鬆動，不知道是不是要公開了。”

“公開不公開的再說，那個女警怎麼回事，憑什麼那麼對待老兵？我在直播間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從烈士陵園裡的墳墓裡爬出來的……他們那一代人吃完了五代人的苦，一代人打完了五代人的仗，一代人建立了五代人的功。後代子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數十萬白骨，就躺在那裡！我國是有退役軍人保障法的！”

“可是那畢竟也是個鬼怪啊……”

“什麼鬼怪？我看你像鬼，那分明是祥瑞！我家就住在烈士陵園邊上，從來沒碰見過什麼惡鬼！”

“老婆，你快回來取手機啊！你讓那個女警看看咱的直播間，直播間裡的所有水友，都支援你還有咱太爺爺！”

……

而就在這時。

不知道是不是，直播間裡觀眾的呼聲起了作用。

女警的腰間，忽然傳來了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