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的話只說了一半。

此時確實有三位皇子,齊聚衛王府。

但是除了皇子之外,還有公主,郡主,世子等一大票人。

除了李規心存敬畏,一心求學之外。

以四皇子李銘為首的一眾皇親國戚,則是抱著戲謔態度,專程來衛王府找樂子。

他們才不管什麼客隨主便。

衛王府的規矩,更是個屁。

直接霸佔了前堂,嬉笑不斷。

李銘直接坐在家主之位上,鳩佔鵲巢,衛王府的一眾侍女僕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低頭伺候這些“小祖宗”們。

陳婧一心想要報答秦楓,見家中有貴客,便忙前忙後,什麼事都搶著做。

她從侍女手裡接過涼茶,遞到李銘面前,剛要轉身去伺候其他貴客,身後便傳來李銘的嬉笑聲。

“聽說秦楓跟小乞丐稱兄道弟,還認了一個村姑姐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村姑吧?”

聞言,陳婧趕緊跪在地上,謙卑無比,生怕給秦楓惹來一絲一毫的麻煩。

“殿下目光如炬,小女確是陳家村出身。”

呵!

李銘一陣嘴角上揚,盡是得意:“像你這麼沒規矩的村姑,好似臉上寫著泥腿子三個字,一眼就看得出來。”

“給我倒茶,要跪地雙手奉上,然後站在旁邊,等我端起茶杯喝完,再續上,等我不言語,才算是沒事了,方可退下。”

“走的時候,也要面朝我往後退,但凡背對著我,就是大不敬。”

“這些規矩,秦楓沒教過你?”

“哦,我忘了,那個瘋子自己都是個沒規矩的野狗。”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恥笑。

面對李銘的羞辱,陳婧非但沒有半點怨言,反倒變得更加卑微。

“殿下教訓的是,小女謹記,絕不敢再犯。”

陳婧的忍辱負重,換來的卻是李銘的得寸進尺。

“你今天能遇到我,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看在你有幾分姿色的份上,就給你一個攀龍附鳳的機會。”

“去我府上,當個外院侍女,若是你會來事,興許還能得到與我同床共枕的機會。”

“區區村姑,能為本王侍寢,這是何等造化?”

李銘才不相信秦楓是什麼天下第一。

陛下竟然讓他來向那個死瘋子求學?簡直就是恥辱。

李銘就是要藉著羞辱陳婧,打腫秦楓的臉。

結果這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

陳婧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趴在地上,擺出一副五體投地的臣服姿態。

“只要殿下高興,讓小女幹什麼都行。”

言下之意……

只要不為難秦楓,就算是給李銘當牛做馬,又有何妨?

李銘頓時鄙笑起來:“你倒是會順杆爬。”

“老實說,你今年多大了?”

陳婧連忙回答:“小女今年二十六……”

聽到這個年齡,李銘的眼神瞬間鄙夷到了極點,字裡行間盡是厭惡:“二十六?本王差點看走了眼!”

“我府上的侍女,哪個不是十五六歲的水靈丫頭?”

“像你這種老貨,連當雜役侍女都不配,若是讓你上了床,本王的聲譽豈不是都被玷汙了?”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

女子到了二十歲,就已經算是“大姐姐”了,超過二十五歲,就算是嬸子級別了。

坐在一旁的八皇子李謀,臉上橫肉亂顫,一雙豆粒大的眼睛,甚是玩味的注視著陳婧。

“嫁人了嗎?”

“回八殿下的話,小女尚未出嫁。”

李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頓時壞笑起來:“二十六了還沒嫁人?你該不會是有病吧?”

“不然怎麼沒人敢娶你?”

陳婧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就算再能隱忍,再卑微,面對李銘和李謀的連番羞辱,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鼻子泛酸,強忍委屈:“小女家境貧寒,又因禍事不斷,一直耽擱了下來。”

“如今想要嫁人,還要倒貼不少嫁妝,實在是湊不起……”

李謀好奇道:“要多少錢?”

陳婧照實回答:“恐怕要二兩銀子。”

“多少!?”

李謀一臉驚訝,不可思議道:“二兩?我就算是隨便打賞下人,都要二三十兩。”

“你竟然連二兩銀子都湊不出來?而且……還得倒貼,人家才肯要你?”

“豈不是賤上加賤?哈哈哈,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性賤,而是命賤!”

整個前堂,立刻被嬉笑聲淹沒。

一眾公主世子,將何不食肉糜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們煞有其事,眉飛色舞的議論著。

“二兩銀子很多嗎?我隨便買一盒胭脂水粉,都要十兩銀子。”

“哎,這些臭老百姓,真是不求上進,竟然連二兩銀子都湊不出來,活著純浪費空氣。”

“我爹每年俸祿,加上各種額外進項,一年下來也有個三四千兩銀子,這麼說,我爹一年下來賺的錢,就夠買一千多個村姑了?”

“那按照你這麼說,我家一年買五千個村姑都不成問題,簡直比侍女雜役都賤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幹什麼?我又不是有錢沒處花。”

聽著周圍不斷傳來的嬉笑,陳婧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可就算再委屈,再痛苦,她也認了。

誰讓她出身卑微?

偏偏就在這時,李銘突然興致高漲:“本王雖然瞧不上這種老貨,但是二十六歲還未出嫁的雛兒,倒是頭一次見。”

李謀太瞭解四哥的心思了,頓時壞笑著附和:“要不然,開開眼界?”

李銘一點頭,輕描淡寫道:“那就看看,也當個奇聞異事了。”

話音剛落,兩名護衛便邁步上前,一人從後面架住陳婧,將她舉到半空。

由於事發突然,陳婧嚇得不輕,連忙求饒:“求四殿下,饒恕小女。”

雖然陳婧根本不知道,她究竟那裡做錯了。

但在她的認知中,連她的命都一文不值,無論對方要對她幹什麼,只管求饒就是了,用不著去分對錯是非。

李銘根本不理會陳婧的哀求,與眾皇親貴胄一起,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陳婧。

而另一個護衛,已經伸手抓住陳婧的褲子。

竟然準備直接把她的褲子扒了!

直到這一刻,陳婧才明白,她竟成了這些皇親國戚尋樂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