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汙衊我們鱗衛協會的人,我想你們有必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啊!”一個臉上橫有兩道疤痕的老人綠色的軍服整潔利落,一絲不苟的坐在會客室。

“徐老,我校的武教頭已經在查詢監控和傷勢,想必很快就能給你們一個清白的交代,不必動如此大的火氣。”一個發福的中年人和和氣氣的哄著面前老人。

被叫做‘徐老’的老人聞言點了點頭,將茶端起,淡白色的水汽潤溼他乾燥而佈滿血絲的眼球,輕輕抿了一口,他這才長嘆一聲。

“若非這幾年戰線動盪,那些異星邪教的崽子動作越來越頻繁,我又何至於此”老人眼角的疲憊彷彿被這一口清茶緩和。

但,任誰都能明白,這只是治標不治本。

聽見這話,對面原本和氣的中年人表情從和善驟然一變。

似是回想起什麼一般,兩個滴溜溜的小眼睛中閃過凌冽的殺機。

“哼,那幫天神族狗腿子!要是我早年輕二十歲,在淮海星戰場上我也要一刀一刀的把那些狗種的肉剁下來下酒!”中年人顯然也是軍中退役之輩。

雖然被歲月磨平了大部分稜角,但在心中,還是如同年輕時一樣藏著一隻帶著血性的野獸!

“哼!誰說不是,若非那些政務部的小東西非要老子退下來····”

聊著聊著,從城市內名譽間的小問題,兩人的話題漸漸上升到了宇宙戰線之上,氣氛也隨之一變。

巖城第二醫院內,寸發中年人看著語無倫次的幾人眯眼。

“所以說,是那陳獲喝了不知道什麼藥液突然爆發,取巧才把你們打成這樣?”

看著出自自已手下的幾位武科生,嚴旭語氣越發不善。

“是···是的··老師,你可要···”幾個前面圍堵陳獲的學生語氣顫抖。

但不待他們說完,便聽嚴旭冷哼了一聲。

“要什麼蠢貨!難道叫我幫你們報仇嗎?!幾個武道生被一個文科生打成這樣還要說對方取巧,就算不是取巧我都為你們丟人!”

幾個武道生本就懼於嚴旭威名,此時被對方如此冰冷的話語一罵。

頓時不敢再言語一句,沒有了平日裡與許孟飛為非作歹的一絲“武勇”。

嚴旭也不多說,一把掀開幾人的被子。

眯眼看了看幾人的傷勢,又掐了掐幾人受傷的地方,其眼神微變。

“果然是戰獸十三式的痕跡,這是鬥牛頂,猿臂錘,還有狡兔蹬鷹?!”

“好小子,雖說是借用藥液的藥力,但是這份武技理解卻不是丹藥能夠做到的,此人若非背後有一個老兵的教導,恐怕就是一個罕見的武道大才!”

嚴旭心神為之一震,顯然陳獲一個文科生對於一門武技的掌握感到十分吃驚。

要知道,如果不是武道天賦太差,文科班內又有幾個肯做這所謂的文弱書生呢,沒有前途不說,最上層的途徑也幾乎被斷絕。

文科生就是再有天賦,再有頭腦,能做到的也就是一方委員罷了,這還是最好的情況下,大部分文科生的命運都是在最後淪為工廠內的記賬員之類的文職工作。

“莫非,背後另有隱情”本來只是來完成無聊任務的嚴旭,心念忽然一動。

他突然對陳獲,這個天賦極佳的奇怪小子產生了興趣。

既然知道了事情是這陳獲所為,那麼之後的調查也自然而然要到這陳獲的身上,弄清對方究竟是天才,還是背後另有高手。

至於將陳獲逼到此等地步的這些人···

嚴旭目光發冷,無論如何到底是一個武道苗子被人逼得學文求生,是他這個武教頭有眼無珠的罪責。

雖然不至於被追究,但真相傳出去,大損嚴旭的名譽是必然的,甚至還有可能動搖五中經營許久的‘武道立校’的金字招牌。

這點是極為嚴重的,嚴旭念及此處,兩眼微眯。

“那許孟飛家庭背景不差,兩個青年也不是本校學員,但是這件事的惡劣影響已經足夠你們這些背景普通的子弟被迫退學,還有什麼東西你們最好一併說了”

“否則····”

嚴旭言語冷酷如冰手掌輕握,發出爆鳴。

幾個病號的身影越發顫抖。

·········

戴著前身的黑色鐵面,陳獲從樓梯一路向下。

在短暫的黑暗後,霓虹的燈光豁然開朗。

圓弧般的鋼鐵穹頂不斷對映下方的燈光,面前的城市被眾多五顏六色的廣告牌和店牌佔據,彷彿一座由霓虹組合的城市,在長夜中散發耀目之光。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這句話,在這裡完全顛倒了過來。

涼爽乾燥的氣息從黑市中的各大排氣口呼嘯而至,陳獲深吸了一口這裡的氣息。

“好地方!”鐵面下他露出一絲輕鬆之色。

似乎只有這黑夜,才能讓他夠伸展自已的羽翼。

快速來到記憶中熟悉的銷贓點,陳獲將幾顆赤紅色晶石放在臺前。

聽著晶石掉落在桌面的脆響,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矮小瘦弱的小老頭瞪著眼,猛的起身。

“踏馬的,這麼大早,哪個王八蛋擾爺爺清夢!”

陳獲見這老頭模樣微微一笑,腦中關於老頭的記憶一閃而逝。

“徐爺爺,是我”

看了眼陳獲,他眯了眯眼。

“嗷,是你小子啊,這麼久不來,還以為你死了呢”

“託您的福,沒那麼早走”

老頭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在發現是陳獲後臉色也緩和了些許。

看了看桌面,他從下方櫃子中拿出一個絲絨質感的白淨手帕,這才將陳獲放在桌案上的幾顆赤紅色晶石輕輕托起。

“嗯?這···炎晶礦石?品質似乎還很高的樣子”

小老頭略帶詫異的看了一眼陳獲。

“這東西可不是一般貨,你小子這麼久不出現,不會是去打劫城裡的礦場了吧?”

陳獲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仔細端詳晶石片刻,小老頭卻是由臭臉轉為了奸笑。

“不過就算是贓物到了這裡也別想跑了,確實是個好東西,這玩意老頭子收了”

拿出一個玉質小盒將幾塊炎晶小心收起,小老頭帶著一個玉石戒指的右手點了點桌面。

隨即玉石戒指發出微光,一個寶藍色的虛擬螢幕憑空出現。

“30000,這個價沒異議吧”

陳獲點頭,他從網上了解過,與炎晶的正常價格大差不差。

這徐爺爺已經非常照顧他了,畢竟在這個黑市上收來的東西基本都是來路不正,因此價格被壓低一到兩成在這裡也是正常之事。

雖然這老爺子嘴巴硬的很,但卻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若不是對方前身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將錢收入卡中,陳獲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展現出要離開的意思。

見此,老頭知道這陳獲又有事了。

他思考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隨即道。

“聽說這屆星選改革,你們這些文科生也要參加武比了,是想搞點淬體丹藥吧,正好我最近收了點,你這也算是來著了”

將小盒拿起,老頭自顧自回頭就要進屋。

誰料背後的陳獲,卻是輕輕搖頭。

“我不擅練武否則也不會去學文了,我只是想您幫忙搞個丹爐”

“丹爐?”老頭微微一愣,轉過身看著陳獲,兩眼微瞪。

他一把放下木盒,聲音驟然一變,神色冰冷道。

“你不會是想走捷徑,靠丹道加分吧?”

“星選在即,如此近的機遇不把握,你居然要在這個時候學習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該幹嘛!”老頭低吼,語氣都有些發顫。

“知道,所以我才來問您能不能幫我”陳獲表情絲毫未變,語氣果斷。

“你···”這下老頭知道,陳獲的確不是開玩笑了。

他看了陳獲很久神色複雜,眼中閃過憤怒,疑惑,失望,黯然。

他很想勸誡陳獲,但看著陳獲堅定的眼神,如同往日一般倔強和自信,老頭子知道自已是勸不動這小子了。

在沉默了許久後,他轉過頭,進入屋內。

“咚!咚!咚!”許久之後屋內傳出一陣金屬撞擊之音。

老頭兩手托住一個才擦乾淨的三足小鼎大步走來。

“這是用精鐵打造的制式三紋鼎,我以前一個好哥們用剩下的,好多年的老物件了”老頭眼神追憶,語氣中罕見的夾雜了一絲溫和。

“你小子既然想買鼎,就五千出給你吧”

陳獲點頭鄭重的將鼎接過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辱沒這個鼎”

老頭搖了搖頭。

“鼎有什麼好辱沒的,這回我可是大出血了,你小子要是有點良心,丹道有所成就的時候可得給一條財路讓老頭子我好頤養天年”

“一定”陳獲深吸一口氣。

隨即在與老頭多說了幾句後,前往了集市中的一個老藥鋪。

論煉製寶藥,他的確沒有那麼多的財力,不過他只是初入此門何必用如此珍貴的藥材。

他從眾多資料中查詢到了許多基礎的丹方,這些丹藥哪怕普通人都可以使用。

只需要經過簡單的炮製,再經過丹爐裡面的淬鍊就可以直接炮製成丹。

不過這些丹藥的效果就沒有那麼強大了,往往是一些貧窮的一境低階的武師才會去使用。

在藥店迅速購買好需要的藥材,陳獲回到家中。

煉丹需要的火力大部分都是從地熱之中提取出的地火,這可不是尋常什麼地方都有的。

只有煉藥協會開設的煉丹堂經過政府的檢查,才被允許呼叫地火之力煉製丹藥。

因此想要修習丹術,還需要在其中租借煉丹室才行,這幾日他算是連揹帶理解將丹道的理論理解了個七七八八,目前來看只差實踐了。

就在陳獲思索著丹堂之事開啟房門時,屋內的場景讓他瞳孔微縮。

“陳獲同學,你事發了哦···”

嚴旭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愣在門口的陳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