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聞勳和高仲辛打著哈欠,熬了個通宵,雙眼無神問著才從外面回來的刑野:“刑隊,早上吃啥”

聞勳揉著泛油光的眼皮:“剛才聽到你給餐館給電話了,給咋定了花膠紅棗粥和脆皮蛋撻”

“嗯?”

正值暑假,以刑野對暮雪穗的瞭解她一定會睡到中午起床,然後像鬼子進村一樣找吃的,找到什麼吃什麼,找不到就等餓得受不了點外賣,所以這段時間刑野每天都會給暮雪穗點好飯,免得她餓死在他家

刑野看著聞勳高仲辛,開啟手機,默默又點了幾份瘦肉皮蛋粥和花捲:“啊……對對,給你們訂了早飯的”

佘素翻了個白眼,一副看透真相模樣看著刑野,刑野一副看我幹嘛!上班啊的表情回看著佘素

佘素無情戳破聞勳高仲辛美好的幻想:“瞧吧,這一看就是家裡藏人了給人點早餐吶!”

刑野揚起他那高貴冷豔的下巴:“都先別逼逼了,說說桃園案子”

“神經病啊你!”佘素摸了把忙到冒油的鼻翼,大喊道:“大早上早飯都還沒吃還有給你彙報工作,你果然是個惡毒資本家”

惡毒資本家聽著佘素那幾句翻來翻去的話,悠哉悠哉翻著報告

馬潘今年30歲,是鎮上守陵人,拍到王守富收錢的證據,所以主動找的寡婦蔡彩燕,原先是想仙人跳,可是蔡彩燕不願意,所以改直接勒索

馬潘承認意圖勒索的事實,但矢口否認吊死王守富

聞勳說:“據馬潘交代,他在10點半左右回到桃花林,在林子裡沒看到王守富,之後就去鎮上喝酒吃燒烤,馬潘一直吃到凌晨三點,燒烤店裡有監控,馬潘的確沒有作案時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王守富是先被砸傷然後被人勒死掉在桃樹下”

桃樹下

隱隱的,刑野覺得這是一種隱喻,兇手好像在宣誓也想是表達某種情緒

刑野問到佘素:“兇手側寫分析得怎麼樣了”

佘素說道:“王守富是被勒死的,要知道勒死不是一刀斃命,整個窒息過程很痛苦,王守富肯定是會掙扎,但在王守富指甲上沒有兇手的面板組織,這說明兇手殺人時極有可能戴了手套,掛屍體的桃樹上繩子系的是一種釣魚結,可以想象得出兇手是個身體強壯,且冷靜受過良好教育,心理健康,單身或者獨居的成年男性,並且兇手隊桃花村很熟悉,一定是桃花村裡的人”

高仲辛聽得一愣一愣:“佘素,其他都還好理解,畢竟能把一具一百六十幾斤的屍體吊到樹上的人肯定不會是弱雞,你從哪裡分析出兇手是獨居還是桃花村人的”

佘素說道:“王守富死亡時間是在11點到12點,如果和家人居住挑這個時間段出門殺人很容易引起家裡人注意,而且桃花村是農村,如果是外來人殺完人就要使用交通工具離開,村裡沒有監控,只有進村口哪裡有一處攝像頭,不過就是個擺設,根本沒開,村裡晚上很安靜,村民反應那天晚上也沒有車輛進入或者離開過桃花村”

刑野單手撐著頭,閉著眼睛聽著佘素分析,的確,殺害王守富的兇手應該就是桃花村本地人

但是,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大地對誰都是溫柔的,天空中下著綿綿細雨,也惋惜著一條生命的離去

王守富住在桃花村月牙湖幾公里外,自建三層小樓房後帶了幾畝魚塘,魚塘裡的魚已經死了,翻著白肚皮飄在泛泡泡的水面

王守富女兒王司棋回到桃花村辦著葬禮,有許是因為名聲不好,王守富的葬禮很冷清,除了幾個至親,沒有其他人前來弔唁,也是,桃花村村民沒來靈前放炮慶祝已經是最大的禮貌和教養了

王司棋時不時擔憂的望向父親房內,裡面警察正翻箱倒櫃的找著線索

“別擔心”

王司棋丈夫左博文安慰著妻子

“怎麼可能不擔心”作為女兒,她很清楚自已父親幹了什麼,一個主任怎麼可能支撐得起弟弟國外留學以及留給她的房產

三層小樓內,聞勳把隔熱板拆了個精光:“刑隊,沒有”

頭頂粉塵嘩嘩往下掉著,刑野挺著腦袋站下灰塵飛揚的房間,問:“佘素,你那邊”

砰—

破門器將門暴力破開,佘素檢查一番,也搖著頭:“也沒有,整間屋子我們都翻邊了,現金,古董字畫都沒有”

王守富鬼得很,所有銀行卡上每筆流水都沒有一絲問題

刑野走下樓,正好碰到王司棋,王司棋有些警惕的看著刑野,總覺得刑野像頭隨時會撕碎她的狼,讓她不寒而慄

“刑警官,關於你們在我家造成的損失我會提起賠償”

刑野把手插在褲兜裡,挑著眉:“你家的損失我們一定會賠,但至於其他地方的就不好說了”

王司棋一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刑野越過王司棋,望著翠綠山峰,桃花村夏季時,一眼望不到頭的山峰,不遠處山坡上,墓碑旁用金色錫箔紙紮成的搖錢樹閃著光,刑野冷呵一聲,目光鎖定著山坡上金色搖錢樹

“墓地可真是可燒錢的好地方啊~~”

*****

公墓處祭拜的人不多,但都悄悄的往同一個地方望去,注視著一群警察撬著一處墓碑

聞勳拿著撬,心有餘悸:“刑隊,撬別人墓地是不是不太禮貌”

刑野站在一旁,說:“那你記得給人道歉”

聞勳真的很無語,他這是跟墳地過不去了嗎!一定要找個時間去廟裡燒燒香

這處墓碑埋葬的是王守富母親,

刑野插著腰,把外套搭在肩上:“王守富是個孝子,時不時就有來祭拜亡母,墓地可是個藏錢的好地方”

石灰槍得高仲辛咳嗽幾聲,然後喊道:“光憑這一點,你就挖人墓地!行隊,你太喪良心了吧”

“我先申明一下”刑野臉不紅心不跳,厚顏無恥道:“挖別人墓的是你們,不是我”

“我就說吧,臉皮不厚就做不到支隊長的位置”佘素噴著防曬噴霧,這麼熱的天叫她出來幹嘛:“你怎麼不把藍苒排出來,她可是很想跟著出來的”

“不願意出來?”刑野停頓一下:“你這個月叮叮考勤打好了沒有?”

佘素一下啞住,叮叮,世界上還有這個東西嗎?!佘素小聲嘀咕:“惡毒,實在是太惡毒了”

聞勳這一刻無比贊同佘素,刑野真的就是個惡毒無情的資本家,這比他滿心歡喜期待花膠紅棗粥時卻拿到大花捲還要深刻

“我艹!”

一陣驚呼聲響起

墓碑裡沒有骨灰,而是一排排發著金光的金磚,塞得滿滿當當,閃亮亮的金磚碼了一層又一層,行李箱大點的地方一共碼了4層,每一塊金磚都映照著王守富名字,名為貪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