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孫庸養子時孫東正在裝修新房,面對找上門的刑野顯得有些不耐煩:“我都說了,起火是意外,警官,你不要再問我了”

刑野看著正在裝修的房子,不少於130平,又處在市中心:“你養父剛死那幾天你不是將他的屍體拉到村裡辦公室說是有人燒死他的嗎”

孫浩神色一慌張:“沒有的事,警官你不要誣陷我”

刑野推開擋在門口的孫浩,走進正在裝修的房間,房子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你高中肄業後一直在桃花村靠著養父生活,偶爾打打零工,你怎麼買得起這裡房子的”

孫浩腳尖發麻,心虛的踱著小步:“村裡給了補償,我爸也有存款,我怎麼就不能買個房子了”

“既然孫庸的死是意外,村裡為什麼要給你補償”刑野嗤笑一聲,像孫浩這樣連謊都不會說的人還能威脅村裡,簡直是可笑:“開發商燒死了你養父,你收了他們的錢,簽了拆遷協議,也火花了孫庸屍體,對吧”

事情被人說中,孫浩像個受驚的鴨子,極力否認:“警官,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我爸死了,我作為兒子安葬他天經地義,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孫浩說著,想要關門

刑野胳膊一檔,將門按了回去:“你覺得沒證據是因為有人給你的是現金吧,不過我很好奇,你找到了什麼東西可以威脅溫茂林,是他叫人放火燒死孫庸的證據,對吧”

孫浩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刑野猜的大差不差,養父是被人燒死的,他拿了錢,火花了屍體,想到這裡孫浩又放下心來,就算刑野說得都對,他沒有證據,誰又能證明養父是被人燒死的

刑野看著目光飄忽不定,像個跛腳演員的孫浩:“孫庸好歹養你二十幾年,結果養出你這麼個大孝子,你說,他真的能過入土為安嗎”

“這是我們家自已事,輪不上你個外人管”孫浩臉色漲的通紅,看著施工工人豎起耳朵悄悄聽著,氣不打一處來,加大著聲音喊著,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心安一點

刑野離開時,孫浩正指著裝修工人罵著,以地板美縫做的平整為由,剋扣工資,孫庸的燒得黢黑燒焦的屍體是不是也是這樣被一點點算計,最後變成地板,安裝在孫浩的新房裡

晚上,孫浩想著白天的事多喝了幾瓶,他拿著半拉酒瓶醉醺醺的一搖一晃走在漆黑的巷道里,路邊的野喵喵的叫著,聲音尖稅刺耳,叫的孫浩心煩,孫浩發洩的踢了一腳,踹著貓,貓兒騰起,消失在寂靜無人巷尾

孫浩醉得有些拿不住酒瓶,但還是努力又喝了幾口酒:“爸,你我父子一場,我給你收了屍,也算是盡孝了,你有冤不要來我,要找就去找姓溫的,是他放的火…”

孫浩打了個醉嗝,尿意來襲,解開褲頭在路邊解決,只是他沒有發現一道人影一直遠遠的跟在他身後,寂靜的巷道里只有孫浩的嘴語聲,點點月光照著漆黑小巷,黑暗中的雙手正一點一點靠近著

溫家大宅

餐桌上的氣壓很低,年近40的溫薇薇眼神冷冰冰的,溫蒂,溫茂林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一句

溫薇薇說道:“茂林,刑偵大隊的刑野去了桃花村,他一直盯著咋們不放,開發的事先放一放”

桃花村的開發已經投入大量資金,開發速度只能為快,不能慢,溫茂林說道:“姑姑,一個警察而已,怕什麼怕”

溫薇薇白了一眼溫茂林:“警察是不用怕,但你知道他是誰嗎”

溫茂林問道:“他又是哪路神仙”

餐盤裡的牛排被刀叉分割,5分熟的牛排還留有一點點血水:“他父親刑硯是10年前破獲特大人器官體販賣案的市局公安廳廳長,也就是現在京都部長”溫薇薇將肉放進嘴裡:“在渝州,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跟他硬碰硬”

溫茂林還是不甘心:“姑姑,要是姓刑的一直盯著我們,莫非我們就一直不做生意了”

溫薇薇不慌不忙,很是優雅:“靠山還在,等刑野慢慢折騰,紅櫻桃被市局的人一直查封著,且等著吧,畢竟大哥已經走了那麼多年,盤龍灣早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一直低頭吃飯的溫蒂猶豫再三小心翼翼開口:“表姐,裴柯還被關著的,您…能不能想想辦法”

溫薇薇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道:“你真看上那個保鏢了?”

溫蒂低著頭,一副恭順模樣:“如果不撈他出來,底下的人會寒心,以後誰還敢跟著我們”

溫茂林吊兒郎當的把腳放在餐桌上:“表姑,你要是喜歡明天我送10個給你”

溫茂林就像說著玩具一樣說著裴柯,這樣的感覺讓溫蒂難受:“裴柯不是用完就扔的工具”

叮噹一聲,刀具碰觸著瓷盤發出清脆響聲,溫薇薇一雙丹鳳眼充滿不滿:“溫茂林,你腳放那麼高很好看”

溫茂林立馬把腳放下,老老實實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好

溫蒂一臉溫順聽話:“表姐,紅櫻桃的事是我太大意了,今年的分紅提成獎金我都不要,您幫我撈裴柯出來吧”

“那保鏢給你下什麼迷魂藥了”溫茂林語氣裡帶著輕視不滿,抬手揉了揉溫蒂髮絲:“就一個保鏢而已,值得你這麼在意”

溫薇薇冷冷看著溫茂林,表情越發嚴肅:“茂林,上週的和紅衫集團的相親你沒去,這周你要是在不去就別回來了”

“姑姑,您就別讓我相親了”,我那伺候得了哪些大小姐”溫茂林煩躁的撓撓頭,全身上下都表示著反抗

“伺侯不了也得伺候”這個侄兒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溫薇薇十幾年來自認問心無愧的照顧著:“你都二十好幾的人,該成家了,不然清明我怎麼給你爸交代”

溫茂林想起父親溫龍,溫龍死的時候他只有十幾歲,一夕之間天堂地獄,父親死了,溫家倒了,他一無所有了,姑姑溫薇薇帶著他從無數個白眼和鄙夷下討生活,溫薇薇用了十年,讓他們重新在盤龍灣站穩腳跟,期間他死了三個姑父,所以他對這個姑姑是又敬又怕

電話鈴聲在著壓抑的餐桌上響起,溫薇薇接起電話,目光想刀一樣劃過侄兒溫茂林,隨著電話結束通話,溫薇薇無奈嘆了口氣,他這個侄子行事作風越來越膽大妄為,像極了溫龍:“哪件事你再去處理一下”

溫茂林一時沒反應過來,可看著溫薇薇瞳孔瞬間一下想起,連連答道:“好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你們都滾”溫薇薇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一個個都不省心

溫茂林拉著不願意離開的溫蒂小心提醒道:“姑姑現在心情不好,我勸你還是不要自找麻煩”

溫蒂像是下定決心,甩開溫茂林的手:“表姐,您可以替茂林收拾殘局,您怎麼就不可以幫我一次”

“哦~”溫薇薇睜開眼皮:“你是在質問我”溫薇薇細長的手指挑起溫蒂下巴,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茂林是我侄子,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大姐”溫蒂話剛說出口,溫薇薇一巴掌甩到溫蒂臉上,溫蒂頓時臉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疼,那是一種屈辱,怨恨,和不甘交織而成的疼,疼得她心臟都在滴血

“表姑”溫茂林立即衝上前,將溫蒂護在身後:“姑姑,好歹她也是我們溫家人,你動手打她算怎麼回事”

溫薇薇甩甩手:“是啊,所以我讓她姓了溫,接她到了溫家,不然她也可以回去和她那個不要臉的媽一起生活”

“溫蒂,你媽當你懷著不把你藏好,反倒上門逼我爸媽離婚,要不是我爸出車禍死了,沒準還能真認了你這女兒”

溫蒂眼睛直直看著溫薇薇,她的親姐姐:“那您能告訴我,爸爸的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

溫薇薇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人素來恭順的妹妹,淡淡開口:“是天意,表妹”

天意

天意讓爸爸即將讓她認祖歸宗時出了車禍,天意讓那份親子鑑定書無故消失……

天意,讓她不得不寄人籬下,讓人隨意踐踏

“抱歉,表姐,我失態了”

溫薇薇很滿意溫蒂像只小寵物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滋味,滿意笑了下:“如果不是裴柯,就得是你,你看,是你去坐牢還是裴柯去坐牢,我都成全你”

溫茂林著急說道:“姑姑,表姑這些年一直經營賭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表姐,賭場的事裴柯已經了結了”溫蒂把頭埋得很低,這樣溫薇薇就看不到她怨恨的眼睛

“很好”

溫家大宅又恢復寧靜

三個人繼續心懷各異的吃完晚飯,溫蒂離開溫家大宅,溫蒂柔順的臉上巴掌印又紅又腫,格外明顯

“表姑”溫茂林追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包冰袋:“敷著吧,臉腫了”

溫蒂看著這個比他小三歲的侄子溫,問著:“茂林,你恨我嗎?”

“我為什麼要恨你”

“那你能叫我一聲姑姑嗎?”

“你希望我去相親嗎”男人問著,眼裡是少見的嚴肅認真

溫蒂點點頭:“獨木難支,你應該去”

良久,只聽一聲深呼吸:“姑姑”

溫蒂笑了一下,笑得如同仲夏夜的風一般,她就像西餐廳裡出現的餃子,是什麼都沒做錯,只是不適宜出行在西餐廳,顯得滑稽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