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你是個什麼東西
等蘇南迴到了自家的馬車上時，卻發現秋漓早已等在了這裡。
她不知上哪兒去買了件綢制的淡紫色長裙，兩條手腕上掛滿了小飾物，就連頭上的簪子都換了一根玉質的。
想來是去逍遙去了。
蘇南翻了個白眼，這才坐進了馬車中。
秋漓眉頭微挑：“吃的可開心？”
“一般吧。”
蘇南看著窗外的風景，完全不和她對視。
秋漓皺著眉，莫名有些不滿。
她故意貼近了蘇南：“能提前看到考場，你為什麼還不開心？”
蘇南露出了莫名的神色：“我又沒讓你帶我去看，你今天害得我差點被奪了應試資格，還好意思說？”
“哦？那老東西有這狗膽？竟敢奪了你的應試資格？”
“那倒沒有。”
秋漓聞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就說，他一個小小的正六品官，難不成還敢為難你？”
她說著再次湊近了些，恨不得坐到蘇南的懷裡去。
蘇南額頭青筋微跳，手臂上的觸感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他無法忽視。
“你能坐好嗎？真是坐沒坐相！”
秋漓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怎麼？我都不怕吃虧，你還能吃虧了不成？”
“女孩子家家，不像個樣子！”
蘇南站起身，主動坐到了另一邊去。
秋漓撲了個空，心裡也憋著些氣。
她本是存著些試探的心思，看看蘇南這人到底有沒有缺點。
在秋漓看來，世上的所有男人，無一例外，都是花心的。
沒想到她剛才都捱得那麼近，拼命地去展現自己的魅力，蘇南還是無動於衷。
秋漓有些哀怨：“你是不是天殘啊？怎麼一點反應沒有？”
得虧現在蘇南沒在喝水。
“你胡說什麼呢你！”
蘇南怒道：“老子兒子都要出生了，雙胞胎！老子怎麼可能是天殘！”
這倒也是，秋漓差點忘了這件事。
“那是我不好看嗎？還是身材不好？”
“好，好的很！”
天知道方才蘇南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將自己的視線強行挪到了窗外去，現在卻被這女人反覆提起。
這都不是暗示了，明明就是明示！
“那你為什麼不多看看我？”
秋漓再次撲了上來，給蘇南嚇得一激靈。
“別！你再過來試試，我就……我就不去找人了！”
秋漓眉頭微挑：“你不找人，聖上只會找你的麻煩，又不會找我！”
蘇南輕嘖一聲：“那你再過來，往後你的伙食待遇減半！”
聽到牽扯到飯菜，秋漓愣了一下，捉弄蘇南的代價是伙食待遇減半。
這值得嗎？
不值得！
於是秋漓老老實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蘇南也因此鬆了口氣。
很快馬車就駛回了上水府酒坊。
因著蘇南已經用過了飯，他乾脆找了個託詞，搶先回房自己一個人待著。
接下來的一天半的時間裡，蘇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只讀聖賢書。
直到七月二十七的開壇鐘聲響徹了整個上水府，蘇南才再次坐上那輛馬車去了府學。
為了迎接尹安志的講學，整個府學直接停課五天，將門前廣場清了出來，臨時搭了個講壇。
等蘇南來到之時，尹安志早已穩坐高臺。
現場也早已擠滿了學子，四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唯有尹安志正前方的那個蒲團還空著。
想也不用想，那個位置就是留給蘇南的。
“欸，那兒有個空位，不如我們倆擠一擠？”
“笨！沒看到那麼多學長都沒有過去麼？你現在過去豈不是找死！”
“興許是哪個學霸定下的位置，你要是敢去，以後保證你在府學縣學都混不下去！”
他們所說的學霸可不是現代所說的那些學習很好的學生。
這裡所謂的學霸，乃是靠著武力橫行各學府，施行各種暴力的、非暴力的校園霸凌的人。
“嗨，哪兒有學霸能敵得過鄭天瑞！你沒瞧他都老實坐在一旁麼？那位置肯定另有他人定了！”
“能把鄭天瑞都壓了個頭的人？難不成是從京城來的？”
“不能吧？京城那些公子哥什麼先生沒見過？何必來上水府聽一個學政的課呢！”
“這倒也是，所以那個位置就是空的對吧？不若我去試一試，不行再說！”
那人想衝上前，還是他的朋友拉住了他。
蘇南覺得有些好笑，剛準備挪步就聽身旁傳來了呼喚聲。
“蘇兄！你居然也在！”
蘇南偏頭一看，這開口的人正是段良玉，而他身旁還站著另外三公子。
“好久不見。”
自米鋪那事過後，蘇南就離開了清水縣，算下來他們也有二十多天沒有見了。
薛文達搖頭笑道：“蘇兄，你怎的來的這般晚！都沒有位置了！”
蘇南笑道：“我沒有，難不成你們就有了？”
成高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站著聽也行，蘇兄要是實在沒有位置，不若過來跟我們擠一擠？”
蘇南還沒說什麼呢。
一旁就有人開口嘲諷道：“前排就這麼點位置，每人都花了上千兩銀買的，你們還能擠一擠？佔了我們的位置，不得給我們錢？”
蘇南聞言一愣：“這裡要錢？”
這裡都幾乎是靠近府學大門的位置了，光是站著聽課，就要千兩銀？
那些坐在內場的位置得要多少錢？
文天成撇了撇嘴：“千兩銀都算便宜了！我來的比他們晚，還多出了二百兩才得了這麼個位置！”
蘇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方才嘲諷的人見狀嗤笑一聲道：“怎麼？這位所謂的蘇兄，來這麼晚是準備等誰留一個位置給你麼！”
“我看你似乎還沒睡醒，不若再回去多睡一會兒，最好把院試也睡過去！興許來年就有空位了！哈哈哈！”
聽他這麼說，蘇南沒覺得有什麼，倒是四公子生氣了。
“有你什麼事？蘇兄就算沒位置，我們砸錢也要給他買一個來！”
“就是！這區區千兩銀的位置，多加千兩，總會有人讓出來！”
清水縣四大家雖然拿到上水府來說算不得什麼，但他們到底還是比大多數學子有錢。
幾人身上的銀兩湊一湊，也有個萬把兩銀，買一個內場的位置都買得起！
他們哪裡聽得別人出聲嘲諷蘇南？
要知道蘇南就是他們清水縣的代表，也是幾人心目中的偶像！
蘇南見狀連忙擺手勸道：“無事無事，我有位置，有人給我留了位置。”
那出聲嘲諷之人眉頭微挑：“哦？你這麼大面子，還有人留位置給你？”
說完他掃視一圈，隨後輕蔑一笑。
“你小子，該不會是睡昏了頭吧！這整場就那麼一個空位置，到現在無人敢坐！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冒領？真不要臉！”
蘇南笑著搖了搖頭：“你又怎麼知道，那位子不是留給我的呢？”
聽他這麼說，離得近的學子們紛紛轉過頭來打量著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
“你吹牛呢吧？學霸鄭天瑞都不敢坐的位置，你敢說是你的？！”
蘇南不急不緩道：“若真是我的，你又如何？”
“這人吹什麼牛呢？尹學政都沒發話，他倒是發起癲來了！”
“年輕人賭氣嘛！正常，我年輕那會兒犟起來誰都不認！”
“倒也是，這話都吹出去了，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四公子這邊倒是相信蘇南說的話。
畢竟蘇南的品級擺在那裡，只要他報上名字，一個小小的學政，總要給他幾分面子！
而那個出言嘲諷的人則渾然不覺，只是繼續嘲道：“若那位置真是你的，小爺把我的全副身家輸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