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平民不得娶三妻四妾
曾婉兒冷笑一聲：“呵！有何使不得？我看我爹可是中意你得很啊！”
蘇南忙牽起程思思的手解釋道：“我現在已是有家室的人！按律例，平民不得娶三妻四妾！這如何使得？”
曾婉兒不以為然道：“這條規是約束平民的，你既已是縣案首，成為秀才公脫離農籍只是時間問題！娶個平妻又有何難？”
“曾小娘子！你若真是心悅徐工，不妨去求求你爹，何苦在這裡為難我！”
蘇南不停地給馬老四使眼色，誰知這老登竟滿臉笑眯眯地看好戲，彷彿巴不得曾婉兒嫁給他一般！
蘇南立馬反應過來，馬老四是敵非友。
曾婉兒瞪了蘇南一眼：“你是不是男人？我都拉下臉來要嫁給你了，你居然還把我往外推？！”
蘇南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倒是蘇興輕咳一聲：“這位……曾小娘子是吧？這小南的父親臨死之前特意囑咐了我們，只能讓這小子娶一位妻，也就是這邊的程小娘子。”
曾婉兒看了一眼縮在蘇南身側的程思思，對方臉上分明還有著擔憂和惶恐，這倒顯得她像是個什麼惡人了！
“既然是令尊遺願，不娶就不娶吧！那你答應我，把徐工帶在身邊培養，我就放過你！”
這條件比娶曾婉兒好多了，蘇南的目光轉向馬老四，希望對方能給個準話。
馬老四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喝乾杯中的酒道：“我家小姐就是任性了些，仁勇公，你就答應了她吧！”
蘇南鬆了口氣：“好吧，那徐工現下正在何處，我家正好還缺個雜役，就讓他來找我便是！”
曾婉兒臉色一沉：“雜役？你竟讓他做這等事！”
所謂雜役，就是下到灑掃院子，上到採買物品都要經手的雜工，活多錢少。
在曾婉兒看來，徐工就算不在廚房做雕花切菜的工作，也不該去做下人才對！
蘇南嘆道：“叫雜役不好聽，就叫他來我家做廚子，這樣行了吧？”
曾婉兒咬著唇：“不行，做廚子學不到東西！我是要讓他跟著你學本事的，不是讓你使喚他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是請曾小娘子另請高明吧！”
蘇南說完轉頭伸筷在桌上給程思思夾了些少油葷的菜，現在人多眼雜，就算要哄思思，也不該是這樣一個場合。
不過程思思一向知禮，不吵不鬧，只是乖巧地吃著，不時也給蘇南夾些肉菜。
曾婉兒被當眾下了臉，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開口。
“做廚子也不是不行……不過你閒暇的時候，能不能教他些東西，或者多帶著他一點？”
說白了就是要蘇南帶著他刷履歷。
說實話這事對蘇南來說是沒有半點好處，還有風險，帶得好了，要分政績出去，帶不好呢還要替他背鍋。
蘇南抿著唇，半天沒應。
曾婉兒急紅了眼，她本以為自己只要一開口，蘇南就會答應，畢竟清水縣四公子那些人，哪個不是上趕著巴結她？
可蘇南並不是他們。
“蘇南……仁勇公，縣案首，你行行好，我是真心喜歡徐工，不瞞你說，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曾婉兒說著一咬牙：“如果生不能同衾，那就只能死……”
蘇南忙叫停了她：“停！打住！我不是你爹，你和我說這個沒用！”
聽到蘇南果斷的拒絕，曾婉兒的眼淚一下就繃不住了，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
見她哭了，馬老四也是慌了一瞬，忙和白季同站起身來阻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見上司動了，那些縣兵也顧不上喝酒了，一下跑來十數名縣兵，將蘇南這一桌圍得嚴嚴實實，不讓外人瞧見半分光景。
“什麼、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剛才小南還在和那大小姐說什麼呢？突然就沒聲了，然後那些人就過去了。”
“不會吧……小南不會犯事了吧？難道才考中就要被抓了嗎？”
“我看不像，我剛才看著像是那不知哪兒來的大小姐哭了，顧及上頭的顏面，也不能讓我們這些平民瞧見吧？”
“原來如此！”
村民們竊語聲傳入了蘇南的耳朵，他只覺得頭痛不已，這事倒成了他的錯了？
曾婉兒無聲地哭著，淚水漣漣，卻又不說話。
“夫君……要不你就幫幫她吧？曾小娘子好可憐……”程思思弱弱地開了口。
程思思彷彿在她身上瞧見了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流著淚，哭訴著自己的求而不得，卻無人聽。
聽到她的聲音，蘇南一下子就心軟了：“你說的輕巧，那徐工若是在我這兒犯了什麼事，我還需得給他擔責！”
曾婉兒聲音嘶啞：“若你是擔心這個，我可以和你簽字畫押，他若惹了什麼事，無須你擔責！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行！”
蘇南爽快地答應了，立馬有縣兵去他家取了紙筆來，兩人當場簽字畫押按手印，合同一分為二一人一半。
曾婉兒得了契書，這才破涕為笑。
“等明日，我讓人將丫鬟和徐工一同給你送來。”
“好。”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眾人繼續著宴席，期間不少人上來旁敲側擊地問曾婉兒的身份，都被蘇南擋回去了。
於是曾婉兒的身份在蘇家村更是成了迷。
蘇錦織端著杯酒走了上來，她的目光緊緊粘在曾婉兒身上，久久不肯離去。
蘇錦織自小受的就是要嫁入富戶或是官家的教育，為此蘇秦沒少花錢請人教她規矩，讓她去模仿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的言行舉止。
今日一見曾婉兒，蘇錦織才知道，真正的大戶人家的千金，才沒有什麼行為標杆，只要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她就是標杆！
蘇錦織暗自捏緊了拳，心裡嫉恨著自己的出身。
曾婉兒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你是來找我的？有何事？”
蘇錦織愣了下，這才轉向蘇南道：“蘇南，先恭喜你四喜臨門，你弱冠不過數月，就已經開始建功立業，若伯父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感到欣慰的……”
有人敬酒，蘇南自然也是起身和蘇錦織碰了下杯。
“多謝，也祝你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蘇南說完一口乾掉了碗裡的清酒然後坐下了，絲毫不在意滿臉複雜的蘇錦織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