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宴,華貴至極,就是比肩當年還是聖孫的朱瞻基大婚,都不落下乘。

皇帝親自過來,輔政王朱高爔,漢王趙王,當世最尊貴的人都在這了。

整整一夜,遼王府燈火不絕,直至天亮,婚宴才結束。

三天後,朱高爔與王妃坐在正廳,盯著兒子,兒媳婦。

“爹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去了遼封地,戍守邊疆,保家衛國。”

“我會讓李之安與十幾萬大軍隨你一起。”

朱高爔來應天府許久,封地遼城不可一日無主,兒子朱瞻乾已經成婚,可以替他戍守邊境。

“爹,我把大軍帶走了,那你…”朱瞻乾皺著眉頭。

他心裡清楚,在應天府內,父親與皇帝的關係日漸緊張。若沒有大軍在身邊,恐怕會有危險。

“無妨,還有你二叔,三叔的大軍在。”

漢王,趙王的封地不是邊塞,不用大軍戍守,可以留在應天。

只要有這支軍隊在,大明的天就變不了。

“兒子,兒媳,請父親,母親保重身體!”

新婚小夫妻重重叩首,做最後的拜別。

離開王府,朱瞻乾帶著十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封地遼城出發。

“衛不惑!”

“屬下在!”一旁的衛不惑出聲,他成了朱高爔的貼身護衛。

“你也隨乾兒去封地吧,保護好他。”

衛不惑皺眉,“那王爺您呢,大軍走了,你的安全。”

朱高爔笑了笑,“無妨,本王的武功未必會比你差。”

明面上有遼城大軍,暗地裡有衛不惑,兒子的安全無需擔心了。

做完這一切,朱高爔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兒子都成婚了。”

“只不過…”看了看王妃越來越大的肚子,朱高爔甜蜜一笑,“看來這老子還要繼續放下去。”

……

宣德二年冬,大雪。

大明皇宮與遼王府內,兩位女子同時生產。

與此同時,武當山上當時給朱高爔傳功的老道士,抬頭望著星空,手上不停推演著什麼。

“帝星同出,二帝同時爭輝,這大明天下又得不安穩了。”

他搖了搖頭,吩咐身旁的道童道:“今日起,武當山閉門謝客,封山!!”

皇宮內,朱瞻基面色狂喜,盯著接生的嬤嬤問,“已經生了,確定是個男孩嗎?!”

“回陛下,老奴看得清楚,確實是位小皇子!”

“好,好好好!”朱瞻基拍手叫好,指著在場的宮人欣喜道:“賞,所有人都賞!!”

和皇宮的情況相比,遼王府的生產就顯得不太順利。

“啊!!”

朱高爔在產房外來回踱步,聽著裡面王妃撕心裂肺的痛呼,他眉頭緊皺,“為何會這樣,王妃都不是頭胎了,怎麼生產還會如此艱難?!”

“回王爺,王妃這是雙子胎,所以生產困難。”

“本王不管,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後果你知道的!”

朱高爔語氣冷冽,負責看診的老御醫冷汗直冒。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為了貪財,留在遼王府了。

“生了生了,是位小郡主!”產婆興奮的跑了出來。

朱高爔與老御醫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可旋即裡面又傳出了王妃的痛呼。

“啊!!!疼,好疼!!”

朱高爔臉色大變,他焦急的呼喊道:“不是生了嗎,怎麼王妃還在叫疼!”

產婆小聲嘀咕著,“還有一個孩子呢…”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快滾進去守著王妃!!”

朱高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亂了方寸。

當初生朱瞻乾的時候,可沒費這麼大的勁。

他在外面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在原地走來走去。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王妃的痛呼聲還是不斷響起,孩子硬是生不出來。

“這孩子是來報仇的吧,怎麼都生不出來。”

正當朱高爔不知所措時,老御醫走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地,說話都不利索了,“王,王爺,孩子…生出來了。”

見他這模樣,不好的預感升起,朱高爔心猛的一揪,“生出來了,你為何這表情…”

話音剛落,產房中的王妃傳來了比先前更加撕心裂肺的哀嚎!

朱高爔再也站不住了,直接衝進了產房,發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床上剛剛生產完的張清玥,抱著孩子放聲痛哭。

朱高爔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他鼓起勇氣走向床邊,語氣顫抖道:“王妃,這是怎麼了?”

見到他過來,張清玥哭得更厲害了,“王爺,咱們的兒子夭折了!嗚嗚嗚!!”

大腦嗡嗡作響,朱高爔腳下一軟,急忙扶著床欄,險些摔倒在地。

他強撐著身子,撫摸著王妃的臉,安撫道:“事已至此,王妃保重自己的身子,別哭了。”

哪怕他心在滴血,此刻也得裝得堅強,否則王妃會哭得更兇。

但效果好像不大,張清玥依舊哭成了淚人,淚水不止。

朱高爔俯下身子,將孩子輕輕抱在懷中,手臂忍不住顫抖,他掀開錦布看了過去。

小嬰兒緊閉著眼睛,連微弱的呼吸都察覺不到。

“啪嗒,啪嗒!”眼淚忍不住的滴在嬰兒的臉上。

離奇的一幕出現。

嬰兒突然哭出了聲,聲音洪亮至極,響徹遼王府。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朱高爔喜極而泣,“清玥快看,咱們的兒子又活過來了。”

“啪!”一道並不響亮的耳光聲傳來。

剛出生的小嬰兒抬起小手,一巴掌扇在親爹的臉上。

失而復得的朱高爔也不在意,只是一個勁的憨笑。

王妃也捂嘴輕笑,“呵呵,這小混球,剛出生就敢打爹爹,真是個來報仇的。”

站在門口注視這一幕的老御醫,鬆了口氣,好在小公子活了過來,他的項上人頭保住了。

雙子胎,一兒一女,今夜的朱高爔,許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他看著洗乾淨躺在床上的兩個孩子,無比糾結,到底該去抱哪個。

猶豫再三,他去將女兒抱在懷裡,臉上的笑意不減。

當年朱瞻乾出生,他已經抱過兒子了,女兒還是第一次。

可這樣的舉動,小男嬰似乎心有所感,立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似乎在抗議父親的偏心。

朱高爔立馬將他抱了起來,抱了好一會,準備放下再抱抱女兒。

可一抱女兒,這小子就立馬放聲大哭,弄得朱高爔哭笑不得,只能無奈道:“你這小子上輩子跟我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