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話並沒有讓燕王好受多少。他不明白,自己兒子好歹是河間王,為什麼要淪落到被咋們帶走關到大牢?
王爺和普通平頭老百姓能一樣嗎?
不過燕王也隱約有猜測,就是唐乾提前打的招呼。
他的勢力有那麼大了?
唐乾的人心就有那麼多了?
分析完的燕王,暗暗覺得後怕。他好像沒有得罪唐乾,包括這次,明明就是唐乾自己非要撞上來,找不痛快。
人生實在太難了,燕王癱坐在椅子上面只覺得人生無望。
他現在派出去的人猶如泥牛入海,壓根沒扔出來半點水花。
最重要的是,唐乾卻越來越得心應手,風生水起!
破釜沉舟他不怕,更何況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隨即又覺得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他可不能學淮安王那個蠢蛋,直接把自己玩沒了!
就在燕王走來走去想要平復心情的時候,手下又來報。
“屬下探聽到,唐乾升了無方先生的職位,他現在已經是唐下學宮武科監管了。”
“確定是無方先生?本王就知道,無方先生是有著大才能的!”
終於得知了一件好事,燕王皺緊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激動得一拍大腿,“好!好啊!”
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倒不如賭一把。
他當初也被無方先生的文韜武略折服過,但無方先生一直不曾明確表示過來他這裡。可自從唐下學宮開府,也不知唐乾怎麼做到的突然精通詩文,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而且正是因為唐乾的詩,無方先生反而願意去一探唐下學宮。
本來只是藉著無方先生的才學想給唐乾殺殺威風,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燕王當即決定,傳信給無方先生。
不然呢?他之前邀請的學子們幾乎全部被唐乾一網打盡!
別說學子了,他府邸上的幾個謀士,三天跑了倆!
燕王那個恨!
燕王的這一舉動,正好是唐乾預判的。
唐乾還擔心燕王會畏首畏尾不敢行動,這才讓人把河間王關起來,直白了當告訴他,你兒子進小黑屋了。
隨著日暮餘暉的消融,李雲聰點上燈,坐在房間裡專心致志的自己寫詩,然後跟唐乾的詩對比,越看越覺得自愧不如。
唐乾完整版的鬼詩傳瘋了!
自從唐乾讓人把詩文送進皇宮,女帝看了後愛不釋手,話裡話外全是對唐乾的讚賞。然而不過一天,這些詩文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就算是三歲孩童也能念上兩句。
“先生大才……”
林雲聰輕輕嘆了口氣,窗外一聲異動,他頓時警覺起來,開啟窗戶正看到一隻潔白的信鴿,鴿子腿上還捆綁著一個小信筒。
飛鴿傳書?
李雲聰暗自吃驚,開啟信條後才明白是什麼情況。
燕王竟然想讓他從唐下學宮套出點訊息,還是關於唐乾的!
微薄的紙條拿在手中,卻讓李雲聰愣了神。
唐乾給他武科監管的時候告訴過他,是為了等燕王后續的動作,他並沒有反對,反而有些感激。
當天夜裡,李雲聰便去了唐乾府上。燕王自然在他身邊留了眼線,但是那些眼線,早已經被他策反了。他並不喜歡別人的監視。
因為他更喜歡監視別人。
唐乾在院子裡煮了杯酒,見到李雲聰來直接讓他落座。
李雲聰出發前便讓人來報信,唐乾正好有個新奇的想法,讓人弄了一壺黃酒來。
“來,嚐嚐我煮的酒。”
李雲聰淺嘗一口,對唐乾的火候把握暗自咋舌,看不出來,他還真是摸一門,會一門。
喝完酒,李雲聰把信條遞給了唐乾,唐乾結果一看,心裡樂了,只因為這個燕王沉不住氣的時間,跟他預測的幾乎一模一樣。
“燕王想透過我知道唐下學宮和大人府上的事,只不過現在並不清楚,他想做什麼行動。”
“怕什麼!”
唐乾絲毫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彷彿煮的酒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看李雲聰一臉凝重,唐乾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應該快馬加鞭,一日看盡長安花!整天皺著眉頭,老的快。”
“來,滿上滿上。”
唐乾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咂摸了幾下。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話出口,唐乾才感覺到,自從有了詩名之後,他反而經常會吟詩作對……
隨機冷不丁的抖了一下,要不得要不得。
可他的那句話卻讓李雲聰眼中一亮,跟著唸了一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然後又反應過來一臉疑惑,“杜康?”
唐乾不動聲色掃了一眼桌上的酒。
“這個酒的名字叫杜康。”
“這個不是……”
“我說叫杜康他就叫杜康!”
李雲聰不明所以的點頭,雖然不明白唐乾的杜康,但是他倒覺得,酒是好酒,詩是好詩!
都說一醉解千愁,那可不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嘛!
“對於燕王來信,大人有何見解?”
唐乾知道,李雲聰這是在打探他的態度。
於是他也不端著,“有什麼回什麼,不過偶爾有我想讓燕王知道的事,那得加急送過去。”
“有什麼回什麼?”
李雲聰愣了,唐乾是當真不怕燕王有見不得人的圖謀?一點都不保留有什麼回什麼?
他難道不怕出大事情嗎?
唐乾看出李雲聰的疑惑,呵呵一笑。
“我唐下學宮的輝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不得讓天下人都看看?”
“我唐乾從來不怕被人算計!”
“我不僅要讓他們知道,陰著來玩不過我,我還要讓他們知道就算是明碼,他們依舊玩不過我!”
這也太狂了……
李雲聰第一次見到一個這麼狂的人,但他打心底裡覺得唐乾狂的起來。
此刻他像是一個風流不羈的浪子,又像是不願鞠躬低頭的文人墨客,還像……
“我明白了,唐大人放心,我心裡會有數。”
唐乾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李雲聰是聰明的,他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為很省心。
當然,前提是聰明人得站在自己這邊。
遠在千里之外的燕王並不知道,自己賭的這一局,幾乎是未賭先輸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