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生氣得很。

原本還要和幾個農民大戶好好聊聊的,燕王此時是什麼興趣都沒了。

他坐在書房,心中任是時不時就冒出一股子無名火。

生氣就是這樣,等到那股火氣過去,你以為沒事了,心情鬱悶的坐在那裡,但時不時的,心中就會突然又生出一股無名的火氣。

他此刻也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蠢貨啊,唐乾這種貨色,豈能是你們可以輕易招惹的,現在好了,事情搞成這樣,大家都得完蛋!”

想到這裡,燕王更加煩躁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淮安王他們也討不著好。

以唐乾的手段,他燕王都覺得無奈,淮安王難不成還能比他厲害?

正當燕王想著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河間王走了進來,扭頭看向了燕王。

“父王,剛才我聽管家說了兩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燕王抬起頭看到自己兒子,沒好氣的開口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們找那個閆旭去買考題,一百萬兩銀子,他淮安王說漲就漲到了一千萬兩,本王二話不說,一千萬兩銀子寄了過去,然後那邊就鬧騰起來了,閆旭殺了人,都跑掉了,硬生生給淮安王逮住了啊!”

說到這裡,燕王氣得渾身發抖。

最可氣的就是這裡好不好?

你害我丟了銀子,我不計較了,我的人都跑掉了,你把他逮回去幹嘛?

燕王都忍不住開口道,“這淮安王是不是在針對本王啊?他好大的膽子!搞得本王現在在京師的名聲,臭不可聞!”

話音一落,燕王將密信丟了過去。

河間王一遍看密信,一遍聽著,很快就抬起頭道,“父王,這些只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咱們可以對外宣佈,這件事和咱們燕王府沒有關係。”

燕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道,“滾!”

河間王一愣,趕緊問道,“父王,兒臣說錯話了麼?”

燕王冷笑起來。

“燕地千萬兩白銀匯入錢莊,是頭豬都能猜得到誰幹的。”

“整個燕地,幾個人掏得出一千萬兩白銀啊?”

“就更別說了,這大宗的銀錢進出,有心人稍微查一查,都能知道在寄銀子的當天,銀子從哪裡運出來,又是誰負責押運的!”

“你說什麼一面之詞?掩耳盜鈴罷了!”

河間王有些不高興了。

他忍不住開口道,“父王,你明知道這樣會走漏風聲,為什麼還這樣給京師送錢?”

燕王頓時嘆了口氣。

“本王也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個地步啊!”

“首先,閆旭和那個芝麻官鬧衝突殺人,這就是本王沒想到的。”

“閆旭也算是一個老成穩重之人,殺人的事情,本王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出來的。”

“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本王懷疑,那淮安王這是在故意針對本王啊!閆旭都跑掉了,他硬生生在京師瘋狂調動黑白兩道瘋狂搜捕,硬是要將閆旭找出來!”

“這是淮安王這個蠢貨,故意讓閆旭栽進去的!”

聽到這些,河間王不說話了。

因為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已經很清楚了。

怎麼看,這淮安王針對的痕跡都太重了。

淮安王在搞什麼?

先是提價,然後一轉頭,就故意害得閆旭殺人,最後還大肆搜捕,你不是針對閆旭誰信啊?

更重要的是,閆旭是燕王的人,代表的就是燕王。

這在燕王看來,就是淮安王在針對他啊!

燕王此時又罵了兩句,心中火氣已經平息了不少。

他擺擺手,“行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解決問題才是關鍵,得趕緊想想,要怎麼才能解決問題,你去把……”

他剛想讓河間王去叫人,但是話說一半,燕王突然愣住。

他很快就笑了起來。

河間王一臉的不解,開口道,“父王,你怎麼……難道父王是想到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

燕王笑著點點頭。

“那個閆旭的哥哥,也在本王手中任職,雖然只是六品,但本王可以給他升到從三品!”

“順帶的,本王讓他來掌管燕地的南部金礦和朝廷地區的經貿,對外,就說閆旭的哥哥作為黃金經貿官,每個月都有一個億的流水運轉。”

“如此一來,這一千萬兩銀子,就有了出處,只要拿不出證據證明是本王拿出來的,那麼本王就能和他們打口水仗!”

聽到這話的河間王一愣,趕緊開口問道,“然後呢?”

燕王眯著眼睛笑了。

“京師不是在準備考試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了。”

“就說那閆旭不甘心自己的地位低下,然後想辦法從他哥哥手裡盜取了一千萬兩銀子,想要為自己謀求一個官身。”

“這樣以來,這一千萬,就是閆旭盜取的,跟本王有個屁的關係啊!”

“到時候,本王再讓閆旭哥哥發斷絕關係的宣告,說不定到時候,一千萬兩,還能追回來一部分。”

“當然,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只要本王說明這些,那些百姓就怪罪不到本王頭上!”

“到時候本王再賣賣慘……”

燕王笑眯眯的說著。

不就是博取名聲嗎?

他燕王經驗豐富啊!

找個替罪羊,然後賣慘,表明自己不知情,最好再道個歉,認個錯什麼的,到頭來,自己反而成為了最為無辜的那個。

想到這裡,燕王兩手一拍,“對,就這麼做!”

河間王聽完之後,雙眼頓時一亮。

他沒想到,燕王這麼快就竟然就想出了一整套的推脫方案。

他忍不住的笑道,“父皇果真英明啊!搞不好,咱們的名聲不僅會洗白,那些罵了咱們的人,還會因為心中愧疚,對咱們生出好感呢!”

燕王冷笑一聲。

“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可以解決還算好,不過那個淮安王,本王記住了!這個狗東西!”

話音一落,燕王抬起頭道,“行了,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把閆旭的哥哥叫過來。”

見燕王的情緒好轉,河間王也鬆了口氣。

老實說,燕王之前陰沉著臉,就算是他都不敢開口說話,眼下也是笑吟吟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