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京都有人說城郊的一處山上有惡臭,這死的,似乎還是一個當官的,甚至還穿著官袍。

一時間,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都動了。

一群人直接向著城郊的山上去了。

關內侯的人混雜在其中,很快就看到了所謂的屍體。

這屍體果然穿的是官袍,不僅如此,就連官憑都還在,看樣子是被人亂刀砍死,然後被山間的野狗野狼之類的啃食得差不多了,那場景,要多慘有多慘。

差役拿了官憑,很快就找到了關內侯的手下,小聲嘀咕道,“這是趙全的官憑,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趙全了。”

這些人雖然是一些遊俠花臂之類的,但問題在於,他們也很專業,第一時間也不敢確定,反倒是死死的看著屍體議論起來。

“趙全那婆娘說了,趙全走的時候穿的就是官袍。”

“那帶走的那些金銀細軟呢?”

“這不是廢話嗎?這傷口,有刀傷啊,應該是不小心被惡人看見了錢財,然後惡人見財起意,然後動了殺心,這才留下一具屍體。”

“衣服,身材,玉佩,香囊,這些全都對得上,加上官憑,這應該就是趙全無誤了。”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當即他們不動聲色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然後一路的來到了關內侯的府邸。

這種事情,關內侯自然是不能露面的,此時聽到眾人彙報,也是一臉疑惑。

“果真是趙全?”

一行人連忙開口道,“雖然面目全非,也沒辦法完全判斷,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吻合的。”

一聽這話,關內侯還是舉起了手。

一行人頓時安靜下來,等候關內侯的指示。

關內侯很快就開口道,“這些都做不得數,這樣,你們去找趙全的老婆,讓他過去看看,這夫妻一場,是不是趙全,應該一看便知。”

眾人紛紛點頭,趕緊出門去找趙全的老婆。

這趙全是禮部的一個七品小官,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的老婆也不敢耽誤時間,一邊流淚一邊跟著眾人去了城郊。

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老婆頓時兩腿一軟,撲倒在地。

而跟隨她一塊過來的,還有趙全的親友,一個個見到慘狀,也是面色發白。

此時,所有人都是安安靜靜的,只有趙全的老婆在大聲的哭喊著,“天殺的!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就死了啊!你讓我怎麼辦啊!”

旁人聽到喊聲,甚至覺得有些聒噪。

關內侯的那些眼線,此刻也是走了過來,看向了趙全的朋友,“你們確定這是趙全嗎?”

“自然是的了,但是怎麼死得這麼慘,真是可憐啊!”

一行人連連點頭,全都說是!

等到關內侯收到訊息,直接來到了淮安王府。

淮安王當即便開口問道,“死的那人,是不是趙全?”

很顯然,他還在懷疑。

關內侯笑著點頭道,“的確是趙全,我的那些夥計看了,然後我又讓他們去找了趙全的老婆和親友全都看了,都說是趙全。”

“他老婆也去了?”

淮安王一愣。

關內侯笑著道,“他老婆一過去,跪在地上就開始哭,那模樣,要多悽慘有多悽慘,他的那些朋友,也全說是趙全,不會有差池的。”

淮安王大喜,大笑著走到亭子裡。

“好好好,他老婆都確認了,那就沒什麼問題了,那死的應該就是趙全。”

“眼下趙全這一死,死的好啊!”

淮安王笑得十分開心,扭頭對著老管家開口道,“你,去外面買一桌酒席進來,要快,本王高興,吃點酒慶祝慶祝!”

老管家點點頭就退下,沒多久一桌酒席就擺上了。

淮安王和關內侯笑吟吟的坐下。

關內侯舉起杯子,趕緊敬酒,淮安王卻是笑著道,“這一次,趙全死了,這一死,死無對證了!唐乾也抓不住咱們的把柄啦!”

關內侯連連點頭,笑著道,“如此以來,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淮安王卻是看了關內侯一眼,含笑道,“誒,何止是高枕無憂啊!咱們這一次,要趁機捏死唐乾這個狗東西!只有這樣,那些茶葉啊,引票,那才都是我們的!”

原本關內侯賺了錢,現如今不用被發現,已經很高興了。

得到提醒之後,他頓時連連點頭。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這一茬了!”

“想想也是解氣啊,這唐乾自從來到京師,囂張跋扈,無人可以制裁,這一次,他來主考,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到時候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大笑起來。

接下來就是喝酒了。

對於兩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訊息了。

包括了關內侯,之前還一直都在擔心。

你想啊,他去找趙全滅口,結果一上門,這才知道趙全這兔崽子帶著細軟就跑路了,這整整三天啊,這三天關內侯都睡不著覺,生怕半夜有人闖進了自己的府邸,然後以舞弊的罪名把他抓了。

結果今天,一下子就得到了好訊息,趙全沒了。

這讓關內侯笑得有些合不攏嘴的感覺。

他頓時開口道,“王爺,多虧了您,要是沒有您的安排,咱們也不會這麼順利。”

淮安王嘿嘿一笑,“咱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現如今,想到唐乾就要沒了,本王就高興!他唐乾了不得啊!拿著白紙戲弄本王不說,還殺本王的人,這下好了,舞弊,殺人命案,種種放在一塊,他唐乾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得給本王認栽!”

關內侯笑得連連點頭。

他開口道,“最妙的是,咱們得了銀子,唐乾還得受罰,這就好像那什麼,我們當了賊,偷了寶物,然後賊喊捉賊,讓唐乾背黑鍋,關鍵是,從頭到尾,還沒有什麼人知道這是我們做的,這想想就刺激啊!”

關內侯就喜歡這種感覺。

殺頭的罪啊,他們做了,拿錢的是他們,但是砍頭的還是仇人,他們能不高興麼?

一時間,酒桌上,兩人放得更開了,笑聲飛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