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姜塵面色如常，根本沒有被李紫陽的氣勢嚇倒。
“哦？你不知道嗎？”
那危險的鋒芒幾乎要將他大卸八塊，
“你無門無派，十七歲便踏入靈海境，身上還懷有我都看不穿的秘寶……”
“這話說出去，可是要被天下修士惦記追殺的！”
“你能是什麼好人！”
姜塵面色古井無波，只是平靜地看向他，重複道：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哈哈哈，好！好得很吶！”
“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便要將你當成邪道的奸細，將你格殺於此！”
姜塵眉頭微微一皺，
“奸細？”
“哼，沒錯，你無門無派，還身懷重寶，定是心有不軌！”
“與其讓你在論道現場胡攪蠻纏，不若，現在便將你格殺！”
說著，李紫陽吹鬍子瞪眼地，就作勢要出手。
強大的威壓如千鈞巨石，猛地從空中壓落，整個房間內的桌椅都開始“吱吱”作響。
姜塵猝不及防地，一屁股摔倒在地，齜牙咧嘴地連連擺手，道：
“不不不，且慢且慢！”
李紫陽一滯，皺著眉頭，散發出去的威壓也弱了幾分，
“你還有何話好說？”
姜塵立馬站起身來，依舊保持著禮數，
“晚輩不是邪道的奸細！”
“晚輩說的，無門無派，不是空口無憑！”
見他這副樣子，本想毫不留手的李紫陽也是收了力，眯著眼睛，看他耍什麼花樣。
“前輩說，看不透我，乃是晚輩體內的確有一重寶，但是無法取出！”
“但是，晚輩有別的方法自證！”
李紫陽聽了這番話，本來對姜塵印象也還不錯，此時敵意便下去了大半，只是皺著眉頭，審視地看著他。
見李紫陽終於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慮，姜塵在心裡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
“其實，晚輩並無靈根！”
“嗯？”
李紫陽眼睛一瞪，走上前來，抓著姜塵的手臂，度入一絲靈氣，緩緩地、仔細地感知著……
片刻後，他驚駭地鬆開姜塵的手臂，瞠目結舌地看著面色平靜的姜塵，有些結結巴巴，
“沒……沒有靈根？”
“怎麼可能……”
“你……你是……什麼東西……”
極真派的掌門，山海境的強者，此時目露驚駭，不能自已！
“前輩，我並無惡意。”
姜塵拉著李紫陽，在座位上坐下，講起了故事……
當然，他隱去了自己的師父、畢方，山中的修行和再造。
只講述了一個，靈根被廢，後來卻僥倖苟活，得以再度修煉的人的故事……
故事很長，但是，好像又很短。
聽完他的故事，李紫陽的理智似乎再度回到了他身上，但那股震驚的情緒，還是久久不能消散，
“沒有靈根……也能夠進行修煉……”
“真是……妖孽中的妖孽……”
“唉……”
良久，他長嘆一聲，看向姜塵的眸光中，夾雜了深深的複雜，
“沒有靈根，的確是正邪兩道都不曾嘗試過的……”
“前人沒有走過的路，到最後，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走通吶！”
“你是無門無派，我大概相信了。”
說著，他往後一靠，臉上有些掛不住，
“浮舟小友，我也是為正道考慮，還請你莫要見怪啊……”
姜塵自然是搖頭，心底也踏實了不少。
之前還總是疑惑，黃破海究竟是為何，一直追問自己的師門，到今天，疑惑才完全解開了。
空氣安靜了半晌，李紫陽打破了沉默，
“既然如此……”
“浮舟小友，你莫不是，還是納氣境？”
姜塵點點頭。
“嘶……”
“沒有靈根，不開闢丹田……全身靈海……”
他看向姜塵的眼神，越來越驚恐。
喃喃自語到最後，他激動得抓著姜塵的肩膀，低聲道：
“小友……這件事情，除了你我知道，還有別人知道嗎？”
“有，但是，是我信得過的親人。”
“好……好……”
李紫陽牙關緊咬，摩挲著姜塵的肩膀，
“今後，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就是破海那小子也不行！”
姜塵點點頭。
李紫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坐在座位上，伸手，擦擦自己頭上的汗，
“我看你體內的靈氣，幾乎都要突破煉血境了。”
“但是你畢竟與常人不同……”
“嗯……”
他捻著白鬚，思索著。
過了一會，直到將鬍鬚都捻斷幾根後，他才悠悠開口道：
“不如，你對外便說，你是我故人的徒兒。”
“十六歲靈海境，如今十七歲，已是靈海境八重！”
“八重……或許更可信些。”
“我再傳你幾門法訣神通。”
“如此，正道中人，才肯認下你這個身份吶。”
姜塵立馬下拜，
“多謝紫陽真君傳法！”
“呵呵，好，好，快起來吧！”
李紫陽看著姜塵，眉眼中滿是善意，
“日後你在外，便稱呼我為師伯，私下裡，便不需拘謹了！”
“是，師伯。”
李紫陽哈哈一笑，越看姜塵越是順眼，
“好，好，師侄，快坐快坐！”
說著，李紫陽便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來一個儲物袋，
“這些，就當是師伯給你的見面禮了。”
“你現在還在納氣，對靈草、丹藥需求不少……”
“不、不用了師伯，這事……”
“拿著拿著，這點東西，快拿著！”
姜塵半推半就地接下了。
隨後，兩人開始琢磨起，功法的事情……
由於姜塵沒有靈根，但是體內有充沛的靈氣，並且吞納靈氣的速度，早就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功法……
所以，這本修煉的功法，輕易拿出手，指不定還會拖累姜塵的修行。
“嗯……”
饒是以李紫陽一宗之主，見多識廣的閱歷，此時也是有點犯難。
良久，日色西沉，等到夜色都要涼了的時候，李紫陽才終於一拍腦袋道：
“我想起來了！”
“我年輕時遊歷四方，曾經撿到過一本殘卷……”
“一直讀到如今，也沒有讀懂其中的奧秘。”
說著，他從空中抓出一本書來。
那本書通體灰白，殘破不堪，只在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
《浮生真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