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經過幾人“友好”的交談,最後定下謝自明自己和大師兄洪宏才。(其實他的徒弟已經哭暈在廁所:勢力鎮壓加上武力鎮壓,這誰頂得住,)
第二天一早,戲班子就接到要下鄉演出,想著平時演出都是上午去下去回,謝自明便決定讓小安予在家,將吃飯的錢放在小安予的床邊,又在路過有笑社的時候還特意和徐父打了一個招呼,確定一切都準備好才動身出發。
謝安予平時也不是賴床的人,在拿手錶的時候抬眼隨意看到了放在床邊的錢,表上顯示的時間是9:14,謝安予看到已經那麼晚了,不免皺了皺眉毛,嗜睡症又發作了,翻身下床。在書包裡摸索,掏出一個小本,記下這次時間。小本只有很薄很薄的幾張。距離吃完藥到現在大概兩三個月,發病越來越少,還可以。謝安予在心裡默默想著。
解決完早餐的謝安予穿上練功服,先是練習水秀、雲手等等然後就是對人物的檯布、眼神、手勢進行練習掌握。在舞臺上的動作幅度較小,“上場伸手似攆鵝,回手水袖搭手脖;飄飄下拜如抱子,跪下不能脖。”“說話不看人,走路不踢裙,男女不挽手,坐下看衣襟。”從而使角色塑造逼真而感人。同時也要求體態語言可以傳情,要做到以情做戲,以情傳戲,這就要在做功上加強訓練。
萬籟寂靜,戲院裡只有一個小女孩在不斷的反覆的不耐其煩的重複一個動作,在寒冷的冬天,豆大的汗珠落還未等到清風的到來,就無聲息的落入黑暗的地下世界。晚來的清風在空中盤旋反而波及到一旁垂垂老矣的大樹,大樹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落下最後一片樹葉。蒼老的樹葉滑過頭頂,驚醒了正沉迷其中的謝安予。
強烈耀眼的日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簡單的收拾了之後的謝安予就去外面的餐館湊合著吃點,然後直接去有笑社那裡報到,等到下午再和謝自明一起回來。是的,謝自明每次讓謝安予呆在家裡的時候都會在下午回來的時候去有笑社接謝安予。
謝安予因為年齡小沒有固定的配對的搭檔,所以只能在其他師兄缺人的情況下去打個配場又或者是在返場的時候唱個小曲小調,其他的時候都在後院。
看著天色漸漸昏暗,謝安予就加緊幫著師父整理東西之後,順勢提出了辭行。
“師父,我走了,天都這麼晚了。”
徐父也察覺到了天色已晚,但是看著謝自明還沒有來接,掂量一下自己也不是多放心:“這樣吧,我和你一起。”
面對長輩的好意,謝安予雖然無奈但也沒辦法拒絕:“好,那麻煩師父了。”
“臭丫頭,跟師父客氣什麼,走吧。”
兩人剛走出有笑社沒幾步,徐父就因為有個徒弟突發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被飯店的老闆給叫走了。
知道了事情的危急,再加上本來就沒幾步的功夫,謝安予就朝著徐父擺了擺手:“師父,你去吧,就這幾步,況且我腰裡還別了一把小刀。”
徐父蹲下身子抱了抱謝安予,囑咐了幾句,然後就匆忙的騎著腳踏車趕往醫院。
而另一邊的謝安予在路過一個小攤子的時候也感覺不對勁,總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謝安予幾次都假裝在小商販那裡買東西,用餘光終於才確定下人。是一個看著像四十多的男人,穿著軍大衣,下面是黑色棉褲,鞋上拖沓著棉鞋,眉眼看著和善,嘴角掛著淳樸的笑,手裡提著一個大的不透明的化肥袋子,在人流之間不斷巡視。
不能停留!這是謝安予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越緊急的情況下謝安予越冷靜,仔細檢視周圍小攤的數量都在慢慢減少,心裡也在盤算對策 ,而中年男人越來越接近謝安予,手裡緊握小刀的謝安予在靠近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準備好動手的準備。
但讓人驚訝的是走過十字路口那個人並沒有行動,雖然奇怪但並沒有放下警惕心的謝安予計算著路線,然後撒開腿繞著戲院周圍的房子跑了幾圈,直到將人甩丟。
向後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將門開啟一個小縫隙溜了進去。
然而在一個沒人路過的小巷口,在十字路口發現有人跟著謝安予的徐清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傷口,痛呼一聲。
“嘶,還怪疼的。”
說完伸了一個懶腰,從地上的袋子裡摸索出用剛剛那個人手裡的繩子,將人捆在腳踏車後座,也不管男人的腳在地上拖拉,騎著車子就去最近的派出所。
“警察叔叔,我逮到一個犯人,有獎金嗎?”
正值班的二十多的小袁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喊自己叔叔,滿臉黑線的朝著發聲人看了過去:“當然算。”
徐清川眼前一亮,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腳踏車,順著手指的方向,小袁一眼就看到了腳踏車上“死豬”一樣的中年男人。
“警察叔叔,我告訴你我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他不懷好意的跟著我妹妹,然後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板磚就砸了過去。”
小袁急忙招呼另一個值班的警察先將人關在禁閉室,等人清醒之後再說。
小袁登記資訊之後,看著臉上有傷的徐清川豎起了大拇指:“好了,到時候查實一下,沒出錯的話就會把獎金給你送到家裡。小夥子,可以啊。”
徐清川立即眉開眼笑,這下好了,小師妹的新年禮物有著落了,真不錯。人都送到了,也登記完了,徐清川可不想多呆在這裡:“那當然,警察叔叔我要走了哈。拜拜了,警察叔叔。”
小袁也囑咐了幾句就放人走了。
第二天一早
在醫院忙活了一晚上的徐父剛回到家就看到徐清川臉上的傷,急忙彎腰檢視:“哎喲,兔崽子,這臉怎麼回事,自己擦藥了嗎?”
徐清川滿不在乎笑呵呵的搖了搖頭:“一點小傷,我告訴你徐樂成,你兒子過幾天就是英雄了。”
“豁,兔崽子,幹啥去了,還英雄。快過來,我給你擦點藥。”
“哎呀,疼死了,你輕點。”
呲牙咧嘴的徐清川表示對於徐樂成的所作所為十分的不滿意,徐父看著躺在枕在大腿上兒子,慈愛的將徐清川額頭的頭髮輕柔的往後捋了捋。
“行了,死不了,去吃飯去吧,我去補個覺。”
徐清川生氣將頭髮又捋了回來:“徐樂成,我告訴你,小爺的造型都被你破壞了。”
然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機敏的對著徐父眨了眨眼。
“對了,爸,小安予什麼時候過來?”
“下午吧。”
剛說完,徐父就困得在沙發上睡著了。
“切,徐樂成,你也不行嗎。”
嘴裡說著是嫌棄,身體卻格外誠實的把被子從屋裡抱出來,確定不會有冷風跑進被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心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