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實在是高啊！
高凡在心裡為老爹翹了個大拇指，談笑間，就把一個熱搜掐死在萌芽狀態了。
果然，聽到高逸平的話，剛剛準備起身去廚房拿平底鍋的冉玉瑛立馬就被帶歪樓了，她一臉期待地盯著高逸平問道：
“真的，那個女孩子長得怎麼樣，性格好不好？對了，我記得你說過徐廳長的愛人是省裡的特級教師，這樣的家庭，家教肯定是蠻好的……”
高凡一頭黑線，他沒好氣地對冉玉瑛說道：“媽，要不要我明天去新華書店幫你買本《說文解字》，蘇東坡親自修訂的那版。”
“我要《說文解字》幹什麼？”
“給孫子起名字啊。”
“……”
冉玉瑛有些懵，好像兒子說的有點道理，但又覺得哪不對。
高逸平道：“你啊，成天就想些沒名堂的事情。小凡還沒到19歲，你急著關心這些事幹什麼，你還怕你兒子找不著物件？對了，小凡，你剛才說建個稀土冶煉廠，投入要4000萬到5000萬，化肥公司要投多少？”
聽到父子倆又說起正事，冉玉瑛也不好打岔了。她也覺得，在人家談好幾千萬的大專案的時候，自己關心兒媳婦這種小問題，似乎是有些不妥。
咦，兒媳婦這個話題是誰提起來的呢？
在這之前，好像大家還說了點別的事，是啥事呢……
高凡沒有在意母親的情緒，他對高逸平說道：“冶煉廠這個專案，省裡估計是拿不出錢來的，而且我也不希望省裡大包大攬，因為這樣一來，沒準就被一幫外行給攪黃了。
“我的設想，是由化肥公司和澤研所兩家共同牽頭，再拉澤山市下屬各個稀土縣的政府參股，做到利益均沾。
“具體出資方面，化肥公司拿出1500萬左右，佔3成股份；澤研所提供主要技術，再從銀行貸款1000萬作為投入，也佔3成股份。各個縣投入2500萬，佔3.5成股份，具體怎麼分配，就由他們內部協商好了。”
“3+3+3.5，這是9成5啊，還有另外0.5成呢？”高逸平問。
高凡一指自己的鼻子：“歸我啊，歸我們滄化科貿。串級萃取這個技術，單靠澤研所一家肯定是拿不下來的，我準備到北大去給他們找外援，費用由我們滄化科貿出，成果歸我們。未來這0.5成就是我們滄化科貿的技術股。”
高逸平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案倒也可行，於是說道：“化肥公司現在拿不出1500萬來。四家小氮肥的銨改尿已經同時開始了，你們滄化科貿借給我們的錢，現在已經全投進去了。如果要投稀土的專案，最終還沒得向你們借錢。”
“虧你好意思。”冉玉瑛道，“找兒子借錢，給公家辦事。依我說，這些錢就該由滄化科貿那邊直接投，這樣以後的收益就是滄化科貿的。滄化科貿可是有小凡的股份的呢。”
“想啥呢。”高逸平道，“銨改尿這麼大的事情，國家怎麼可能交給一個勞動服務公司去做？”
“什麼勞動服務公司，人家小凡的公司叫滄化科貿，名氣可比你們那個小化肥廠大多了。”
“那也是我們那個小化肥廠的勞動服務公司，化肥廠擁有滄化科貿60%的股權呢。”
“哼，真想不通你們父子乾的這些事情，還不如小敏那家興龍塗料廠，咱們家還有一半股權呢。”
“那你還不知足？你真想當大資本家啊？”
眼看著樓又要歪了，高凡趕緊迴歸正題，對高逸平說道：“爸，冶煉廠這事，最早也要明年才能開工，屆時再考慮錢的問題吧。趁這段時間，你可以到廳裡去活動一下，事先造造勢，讓廳裡覺得化肥公司投資稀土冶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什麼順理成章，我看就是歪門邪道。”高逸平嘟囔了一句，卻是已經接受了兒子的建議。
他想好了，下星期單獨約徐盈吃頓飯。用兒子的話說，搞掂。
吃完飯，冉玉瑛收拾碗筷去洗，高逸平坐到自己的專用沙發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對坐在旁邊的高凡問道：
“澤山那邊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吧？”
“暫時忙完了。只要那幫人不是豬頭，後面的事情他們自己就能夠辦好了。”
“下一步你又要去哪？”
“暫時沒啥安排，打算先回滄塘去看一下公司的情況，還要回一趟學校。再有時間的話，就準備去水南那邊走走，我姐上次回來說他們業務形勢不錯，陳興泉暗示了她好幾回，讓她回來找我幫忙開發點新產品呢。”
“你有新產品嗎？”
“塗料是個大產業，反光塗料在這個產業裡連1%的份額都佔不到。我去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如果條件成熟，可以給他們找幾個建築塗料的產品做做。現在全國城鄉都在蓋房子，建築塗料的市場大得很。”
“你懂建築塗料？”
“我們學校有老師懂啊，他們手裡的成果一大堆，就是不知道如何做成果轉化。我給他們和陳興泉那裡牽個線，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去談了。”
“在滄塘的時候，我和海教授他們聊過，他們也說學校裡搞出來的成果非常多，但是都不懂得如何做成果轉化，結果很多成果壓在手裡，反而被外國企業搶先手，註冊個專利，就不許咱們用了。你能夠把學校裡的成果開發出來，賺到錢再拿來支援學校的科研，這件事做得不錯。”
“爸，你現在理解我不上學的理由了？”
“有什麼理由，你不就是喜歡出風頭嗎？到下面去，仗著自己見過一點世面，牽著一群老工程師的鼻子轉，顯得你比別人更高明似的。”
“我本來就比他們高明嘛。”
“那又怎麼樣？”
“其實也不怎麼樣……”
話題似乎有聊死的跡象，高凡決定尿遁了。他剛站起身，高逸平卻是想起了一事，說道：
“對了，有個中科大的人給你寫了好幾封信，寄到滄塘那邊去了，上星期你徐叔叔到瑞章來，給你帶過來了，都放在你房間抽屜裡呢。”
中科大？
高凡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的確是認識一箇中科大的學生。
徐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