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明

但他沒給江澄喘息的時間，繼續蠱惑。

“你想過他們嗎?啊?你想過嗎?”

“閉嘴!”

江澄憤怒地瞪著蘇辰，這個傢伙。

“呵”

蘇辰輕笑一聲，淡藍的眼眸平淡地看向江澄，已經馬上結束了嗎?

他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不定，她們都認為你死了呢?”

這一刻，江澄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他無法想象那一幕。

“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澄的眼睛突然變的猩紅，他用力掙脫蘇辰摟住自已的那條胳膊，死盯著面前的男人，此刻，坐在他身邊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徹頭徹尾的魔鬼!

而自已就是正在被魔鬼誘惑的羊。

蘇辰笑了：“我想幹什麼?”

他重新摟住江澄，把他拉到自已身邊，朝著他的耳朵輕輕吹氣。

“這取決於你想做什麼。’

“取決於我想做什麼?”

江澄眼神呆滯，輕輕唸叨這句話，我想做什麼?

蘇辰握住江澄的手，將其平舉起來，指向某一個方向。

“對，你想做什麼，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此刻，他們所指的似乎是整個世界!

“無論什麼?”

“無論什麼!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不管是誰阻擋了我們前進，我都會幫你殺了祂!”

“假如我要的是整個世界呢?”

江澄喃喃道，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但他確實是問出來了。

而蘇辰聽到江澄的話後，不由得大笑起來，他鬆開江澄，緩緩站了起來，在站起的一霎那，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狂傲，抬起頭不知在注視何方，聲音變得柔緩。

“那我就幫你顛覆整個世界，於廢墟之上建立起新的秩序!”

“所以，你，想活下去嗎?”

在男人話音落下的一剎那，江澄就知道自已已經拒絕不了他了，即便他是一位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他，調動起了自已的慾望。

“去吧，去得到那根羽毛，幫我就是幫你，而且我會幫助你的。

魔鬼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誘惑著羊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

此刻，羊已經被他驅趕到懸崖邊緣了。

而羊還在繼續往前走，即便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魔鬼期待著羊掉入深淵。

他欣喜地看著已經一隻腳踏進深淵的羊，羊馬上就會徹底墮落了。

可突然，羊回頭衝著魔鬼咩了一聲。

“你的代價不夠。”

江澄突然抬頭衝著蘇辰說道。

“什麼?”

蘇辰愣了一下，他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的代價不夠，它不足以讓我以身試險。”

江澄看著愣住的蘇辰又耐心地重說了一遍。

這下蘇辰反應過來了，望著江澄認真的眼神，他忽然大笑起來。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羊居然有了野心。

有了野心的羊那還是羊嗎?

“好!我不單幫你救活林夕，我還會無條件幫你三次。”

“三次?”

“三次。”

“任何情況嗎?”

“任何情況。

“好。”

江澄起身朝著那隻羽毛走去，自已現在無疑是與虎謀皮，是拿命去搏一個未來，可自已必須這樣做。

放手一搏總好過一無所有。

蘇辰有他自已的驕傲，他不會拿這東西騙人，他說會幫自已三次就絕對會幫三次，但任何情況不可信，不過起碼大多數情況可以。

蘇辰如今的實力甚至都能直接秒了林夕，而林夕的實力起碼是在上流，那蘇辰的實力肯定是在最高層，他能無條件幫助自已三次，也就意味著自已有三張底牌。

他一步步靠近那隻藍黑色羽毛，越靠近，他的心悸感越強烈。

羽毛周身所散發的藍色光暈似乎扭曲了空間，江澄靠近觀察時發現它周圍的空間居然實質化且呈螺旋狀。

來不得細細觀察了，他向前一步瞬間將面前的羽毛握在自已手中。

可剛握住一股強烈的灼燒感便立刻湧了上來，他剛想下意識鬆手，可蘇辰卻連忙出聲制止。

“別鬆開，繼續握住，快好了。”

江澄聞言，強忍住手心傳來的灼燒感，繼續握住羽毛，自已現在只能信任蘇辰。

但他突然感覺自已面前的事物都開始扭曲了起來，一股極強的眩暈感湧上頭部，他用另一隻手扶住額頭，努力克服這股暈眩感，強撐著站立而不至於直接跌倒。

“顛覆神明的統治，你才是這世間，唯一的王!”

江澄突然聽見一聲囈語，霎時間他的眼神便迷離起來，眼前的場景忽然變幻。他好像看見兩位神明立於雲巔之上用那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平靜地觀賞著世間一切，他們可以決定這世界的一切。

憑什麼?

江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他們憑什麼這樣看著世間，他們憑什麼可以決定這世間的一切，憑什麼?

可雲巔之上的神明突然將目光投視至江澄，他清楚地感知到他們在看自已。

那一刻，江澄看清了他們的眼睛，平柔似水，萬物無痕，眼中包含一切，卻又不在乎一切，和那兩雙眼睛一模一樣。

你們憑什麼不在乎?

江澄的眼睛直視他們，直視他們的眼睛。

對視，彷彿相隔無盡歲月。

而江澄眼睛血淚流下，一滴滴豔紅的鮮血被牽引至手中羽毛。

眼睛上的壓迫不斷加深，可江澄卻忽略從眼睛之中傳來的痛楚，他倔強地盯著那兩雙眼睛，用這種方法就想使自已退卻，不可能!

可那兩雙眼睛依舊古井無波，反而江澄的眼睛突然開始一寸寸崩裂，鮮血不斷從眼睛中滲出。

他只感覺到面前的視野開始模糊，可他卻無比清醒，是眼睛到極限了，可是不能移開視線，移開就意味著低頭，而自已不能低頭!

他不知為何會有這個想法，但是他認可這個想法，它彷彿與生俱來，是自已的桀驁。

—砰—

伴隨一聲低沉的爆炸聲，江澄徹底地陷入了黑暗，可他依舊沒動，即便自已的眼睛毀了，也要直視神明，去挑戰祂們的權威。

“好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讓我來吧!”

蘇辰輕柔的聲音在江澄耳邊響起，在這個聲音下，江澄的意識不由自主地開始模糊，可他的動作依舊沒變，但他意識模糊，還是被動地讓出了身體控制權。

而蘇辰藍髮飄搖，一襲藍衣隨風擺動，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幾滴鮮血便順著手指滴落進羽毛當中。

他眼睛微眯，手指再度彎曲，一瞬間竟是直接捏爆了羽毛。

蘇辰沒有去看破碎的羽毛，而是和江澄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雲巔之上的神明。

神明可真的是高高在上啊，不知他們跌落凡塵時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但突然破碎的羽毛突然化作點點藍色微粒，徑直衝進了蘇辰的體內。

在它衝進去的一剎那，蘇辰明顯愣神了一下。

可隨即嘴角又微微勾起，開始了嗎?

淡藍色的眼眸平淡之色不再，反而瞳孔之內充滿了狂傲。

他盯著雲巔的神明，他很確定祂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已，他們一直看的是江澄。

自已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下水道的老鼠，不會施捨任何目光。

處於世界頂端怎麼會注意一隻老鼠呢?

不過，恰是因為祂們不會注意，才給了老鼠推翻祂們的機會，

尤其是當老鼠知道神明不知道之事時，資訊不對等，是老鼠的底牌，是它蜷縮在陰暗角中伺機推翻神明的依據，此刻老鼠不再是隻老鼠，而是一條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