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烏煙瘴氣

第二日

閆岱早早的來到了蕭祁房門前， 敲響了門。

這還是他重生過來侍奉人的第一天，之前因為生病查案，都沒怎麼做過事情。

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半天了，也不見門開啟，他想到以前他還是皇上的時候，那些宮女似乎也都是不用敲門的。

閆岱放心下來，雙手用力一推。

然後“匡”的一聲響徹天際。

接下來，閆岱就看見蕭祁穿著中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後。

而蕭祁的額頭上顯然一片紅腫。

閆岱：……

他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蕭祁：“嗯”

閆岱尷尬的笑了一下：“我去找點藥，你敷一下”

蕭祁無奈道：“不用了，你進來吧”

閆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沒想到第一天，還沒開始就把人給弄傷了。

心裡告誡自己一定小心。

閆岱跟著蕭祁來到了臥室。

蕭祁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一臉愧疚的閆岱。

他自己也沒怎麼讓別人照顧過他，也不知道怎麼個章法。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畢竟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中衣，彆扭著說：“那你先幫我穿衣吧”

嘖，真不習慣有人伺候。

算了，給這傢伙當個安慰。

閆岱本來就有點愧疚，剛剛給自己鼓勵了一下，聽到蕭祁這話，鳳眸一彎，這簡單，雖然他沒做過，但是見的多。

事實證明，他錯了！

錯的離譜！

蕭祁衣袍凌亂，領口大開，閆岱低著頭，最開始的還有點不好意思，紅著個臉，到後來，苦著臉，擰著眉頭，鳳眸間滿是怒火，看著自己手上的腰帶怎麼弄怎麼不好，

繞來繞去，繞了半天，把自己的左手繞了進去。

好了，又得拆掉把自己的手拿出來。

扯來扯去的，完全沒注意蕭祁身上的衣袍已經皺皺巴巴的了。

蕭祁抬起來的雙臂都快僵硬了，他看著低著頭忙來忙去的傢伙，越弄越亂。

試探的說道：“我自己來吧！”

閆岱怒意沖天，也不管是誰，抬起頭瞪著蕭祁：“給我兩分鐘，馬上！”

蕭祁不禁愣住了，這雙眼睛，真的，太像了，尤其是剛才，跟陛下被惹怒時的怒意一摸一樣。

陛下……

蕭祁眸色暗了暗，看來要抓緊了。

“好了”

一聲清脆的聲音把蕭祁拉回了現實。

閆岱對自己的傑作還是很滿意的，可這放手一看，才發現不堪入目。

領口過於歪斜，衣襬一長一短，袖口在小臂之上，這完全沒法看。

閆岱：“……”

蕭祁：……

閆岱試探道：“要不～還是，你自己來？”

蕭祁道：“可以了，你先去整理一下，等下要去個地方。”

閆岱茫然：“整理？是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帶？”

蕭祁指著一旁的鏡子，閆岱順眼看去。

只見經過了剛才道一番折騰，他自己也是衣衫不整，頭髮也有些凌亂。

閆岱去了一旁的隔間，若有所思。

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句蕭祁曾經說過的話：我不喜有人侍候。

那是閆岱第一次來蕭府，蕭祁當時也是孩子心性，試探了好幾次，讓他去蕭府，說的天花亂墜，終於又一次，閆岱同意了。

等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閆岱便留了下來，勸架不住蕭祁，便睡在了西院，但是這西院一個人都沒有。

閆岱疑惑：“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蕭祁道：“我不喜有人侍候，把他們都安排到了我娘那，還可以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待我儘儘孝道”

閆岱看向蕭祁的方向。

這蕭祁……

逗他玩呢是吧？

……

“你怎麼從剛出來就怪怪的。”

閆岱微笑道“怎麼會？”

蕭祁點點頭：“嗯，你還記得那個乞丐嗎？”

閆岱點點頭。

蕭祁道：“他現在狀態不太好，一直處於遊離狀態，像是把自己的認知遮蔽掉了，不敢接受自己妹妹的死。”

蕭祁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上輩子，在程文消失的那一段時間裡，肯定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或許是知道妹妹死了，才回來的。

當時的情況沒有這麼嚴重，這次……他還是有點無從下手的。

他對自己安慰人這一方面，一點天賦都沒有，根本不會。

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直接毫無顧忌的告訴他。

啊，你妹妹死了，看，這是你妹妹死前留下的的遺物！

蕭祁：“大夫說要解開心結才會好，誰都幫不了他”

他問：“你可有什麼辦法？”

閆岱猶豫道：“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蕭祁道：“先試一試，總比他現在神智不清好。”

兩人到了程文門口。

蕭祁本打算跟閆岱一起進去，卻被阻止了。

閆岱進去之後，程文躺在床上，眼睛毫無焦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閆岱靠近他，與程文低語的說著。

程文聽完以後，無神的雙眼亮了起來，似乎有了焦距。

片刻之後，房門開啟了。

蕭祁閃過一絲驚訝。往房間裡看了一下，等閆岱關上門後，低頭問道：“好了？”’

閆岱嗯了一聲：“好了”

蕭祁不禁疑惑：“怎麼說的？”

閆岱帶著些狠厲：“我說，到時候，讓他親手處置殺了他妹妹的，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做。”

蕭祁多看了閆岱兩眼，見閆岱一直往右走，問道：“你這是幹嘛去？”

閆岱無辜的眨了眨眼：“他這會清醒了，難免會有點餓，我去給廚子說一聲，煮點粥。”

蕭祁讚賞有加：“嗯，不錯，去吧”

“……”

閆岱奇奇怪怪的撇了一下蕭祁。

好……

幼稚。

閆岱到了廚房之後，有幾個人在裡面準備食材，便說道：“準備一碗清粥。”

忙活的人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閆岱：“……”

“麻煩準備一碗清粥。”

“……”

“各位……”

一個清瘦的男人，不耐煩道：“行了，你沒看到大家都在忙嗎？還有，別人都在工作，你還想偷懶吃粥？”

閆岱半知半覺：“小將軍要的”

那人一愣，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捏捏捂捂道：“那，那行，你也看到了，我們在忙，不然等正廚回來了，我們都得捱罵，那邊有米你自己去弄吧。”

閆岱一臉茫然：“不……”不會

沒人理會他。

他抿了抿嘴，走到鍋這邊，他無措的站了一會，突然下定決心，算了，死馬當活馬醫。

一刻鐘之後。

“ 走水啦”

“來人，咳咳，廚房水啦”

“快，快跑”

閆岱的臉上被黑炭包裹著，身上穿的衣袍黑了一大片。

他和眾人站在廚房外。

眾人驚魂未定，有人問：“怎，怎麼回事。”

“大家沒事吧！”

然後那人定睛一看。

與閆岱對視：“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

閆岱攤著手，想要解釋什麼，那人率先開口：“不會就是你弄的吧。”

先前那個清瘦的男子見狀也甩鍋：“對，是他，他還要自己煮粥來著，我說讓他等會，誰知道，他竟然……”

閆岱道：“明明是……”

那人好笑一般道：“你就說是不是你弄的，”

閆岱咬唇道：“是”

那人道：“那不就得了，現在好了，你弄的大家都沒得吃了，連房子都被你毀了。”

這下閆岱百口莫辯。

正在這是，蕭祁過來了。

他問：“幹什麼呢”

那幾個人一口咬定說是閆岱弄的，其他的人也都是面面相緒。

蕭祁又問道：“是嗎？”

那人忙不迭的點頭：“是”

蕭祁嗤笑道：“沒問你”

那人嘴角一僵，閆岱把剛剛廚房裡發生的都說了一遍。

蕭祁瞭解到了情況之後道：“ 我以為多大的事，不就是這點事嗎？有什麼計較的，你們還在幹什麼？火都已經滅了還不去收拾一下？”

“福子，你等等”

福子跪在地上。

“你被解僱了，收拾東西走吧。”

“將軍，不能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滾”

福子不服氣的站起來，“將軍，你這是不公平”

蕭祁：“呵”

抬腳便把福子踢了三米遠：“公平了嗎？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福子走時還惡狠狠的盯著閆岱。

等他走後，蕭祁抬手用拇指抹了抹閆岱的眼眶的地方。

閆岱感覺一陣溫熱，心不自覺的加快。

蕭祁道：“你以後還是不幹侍候人的活了吧，”

“當小智囊就挺好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