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

辰沉一個人在房間裡,他站在沐浴間裡,任由滾燙的熱水從頭上的花灑落下。

沐浴間中,水蒸氣已經覆蓋了他的身體,從外界看來,裡面霧濛濛的。

辰沉撫摸著自己的後背,在後背上,明顯多了什麼東西,他透過鏡子看見,後背上多了一條並不完美的線。

他不知道這條線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

但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

辰沉看著水流從手指間落下,一條水線落在地板上。

他沒有腹肌,腹部平坦的很,只有一條馬甲線從上往下,指向那從小跟到大的傢伙。

並不結實的胸膛讓人怎麼想都不覺得他可以保護自己未來的女朋友。

又或者說,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只有拇指姑娘。

洗完澡後的辰沉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衣,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紅布。

紅布纏繞著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就知道,不服就幹這傢伙又在騙我。”

辰沉取下紅布,將其塞進了抽屜中。

這條紅布是不服就幹送他的,說是可以讓他失去視線的同時變得異常強大。

當然,他戴上後就什麼用都沒有,別說令人澎湃的力量了,就算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辰沉知道,自己被騙了,像個大冤種一樣。

不過他並不知道,這紅布需要的是一個瞎子。

納努克所說的失去視線,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而是物理意義上失去視線。

失去了某樣東西,那麼必然會得到某樣東西。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如同交易一般。

人生在世,處處都是交易。

哪怕自己並不覺得,但是已經開始交易了。

從一出生,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已經開始交易了。

“叮咚……”

手機的通知鈴聲響起,不知道是欠費的訊息還是沒流量了,又或者是誰給他發了訊息。

不服就幹:狗群,什麼時候來我這裡打工,福利絕對很好!

看到是他發的訊息,辰沉關上了手機。

嗯,納努克發的訊息,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吧,他發的訊息,價值還不如一條垃圾資訊呢。

“叮咚……叮咚……叮咚……”

一連串的訊息鈴聲,讓辰沉火大。

他現在織圍巾本就到了瓶頸,毛線團用完了,但是他一下子忘記了怎麼把兩團毛線聯起來了,而且一條單調的圍巾註定是活不長久的,他還要在圍巾上弄一些裝飾。

在圍巾上織出一片雪花?

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辰沉拿起毛線團,沒有按照傳統思路直接結合起來,而是把兩團毛線球分開織,至於後面是什麼打算就不得而知了。

“砰砰砰……”

房門被敲響。

“你睡了嗎?”

可可利亞手裡拿著兩盞高腳杯,站在門口的她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還沒有,進來吧,門沒有關上,推開就可以了,”辰沉回道。

睡覺,什麼是睡覺?只有對社會沒用的人才睡覺!

哦,他對社會也沒用,他也是那個廢物。

辰沉當然覺得自己是廢物,如果是以前可能還會露出難看的表情,但是現在嘛,他可以驕傲的說自己是廢物。

我是廢物我驕傲!

他連個圍巾都織不好的廢物。

“那我進來了,”可可利亞用一隻玉足推開了房門。

她端著兩杯酒,坐到了辰沉的床邊。

“我睡不著,聊聊天吧,或者是,再給我講一些你的哪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給我聽。”

可可利亞將一杯酒放在了床頭,她獨自開始抿酒,並不等辰沉一起。

辰沉放下手裡的針線活,他終於抬起了頭來。

“可以,”他想了想,講了一隻幽靈和人談戀愛的故事。

故事的盡頭,幾乎是以悲劇收場。

白雪公主嫁給了王子,這裡就是結局,但是誰又知道王子對白雪公主究竟怎麼樣。

故事的盡頭,都是慘烈的。

“太荒誕了,”可可利亞搖頭,她的臉頰上湧現出一抹緋紅。

辰沉罕見的沒有反駁她,而是又講了一個故事,是一隻蛇和一個讀書人的故事。

“太假了,這個故事怎麼可能是真的,蛇可以變成人,太過於荒誕了,蛇就算是再這麼厲害,也終究只是一條蛇而已,蛇怎麼可能和人結合,就算是變成了人,但從科學的角度出發,生理這些,就是一道鴻溝,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講的這兩個故事,不好聽,我想聽其他的,你上次講的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就不錯,和現在的我挺像的。”

說到這裡,可可利亞難免自嘲道“我現在也算是無家可歸了,只能和你一起開始成為旅行者了。”

在貝洛伯格,可可利亞已經死了,但是在其他地方,她依舊可以活下去。

“當個旅行者有什麼不好的嗎,在星空中自由穿梭,看看每一個世界,欣賞其他世界的繁華,當一個路人甲,炮灰乙,土匪丁這些不好嗎?”

辰沉拿起酒杯,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為自己不公的命運發起反抗。

可可利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確認過眼神,是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嘴上說這一些奇怪的話,但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卻又是那麼的真誠。

這樣的人,恰恰才是最矛盾的。

在否定和確定之間,來回排徊。

“我從那個女人口中,知道了一個秘密,”可可利亞翹起二郎腿,道“她穿越星空,就是為了找到她嫁的那個人,而且她下一站要去的,就是仙舟,說不定我們還可以遇見呢。”

可可利亞露出無比嫵媚的姿態。

“對了,這個髒了,能幫我洗洗嗎?”

說罷,她便將腿上的黑絲脫了下來。

在辰沉震驚的目光中,她把黑絲揉成一團,丟在了他的床上。

在這極其曖昧的環境下,出現一點擦槍走火的情況也很正常。

沒有了絲襪的包裹,可可利亞那雙筆白嫩的大長腿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中。

房間中,偶爾可以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你就不怕出現意外?”

“誰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到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