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壓根不是一家人,分什麼家。撒手!”

田松菌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惜再次上手推搡。

擎天山之行,勢在必得。

分開行動,勝算更大。

家裡就那麼幾顆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荊棘筐裡!

“我是水灣駐軍統帥,皇城出了那麼大的事,出面看看是情理之中。”

“不撒。”

沈佳宜撇了撇嘴,一手抓著他的手腕,一手緊緊揪著田松菌的褲腰帶,委屈至極,

“花弄影戰力強悍,天炎魔女在她手裡討不到便宜!

你這個時候進入擎天山就是羊入虎口!

我還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丫頭性格乖滑,跟她走,她可以保你平安!”

“呸!要不要臉?我是男的!”

田松菌不甘示弱,天炎魔女想要除掉的人不止有他和他,而是所有天靈界的天才,沒有天才的天靈界,在天宇內外的權力圈裡再沒有立足之地。

鐵算盤是君,明君!

縱使是天宇之上明君也是難得的奇寶。

“聽話,不要和我爭。”

沈佳宜突然溫柔的看著他,笑容裡多了一絲眷戀,稜角分明臉上沁滿溫情,

“我雖然是姓沈,卻不是沈佳宜。我是神帝,是公子悅,是鐵算盤。

前世的他們將沈佳宜分屍九塊,今生的我就想做一件事——

殺了他們。

不殺他們,我心魔難除。”

“少跟我面前賣慘。我不可憐你啊。”

田松菌寸步不讓,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不能再讓你品嚐。

你是我的兄弟,小琪子的小師兄,天靈界神帝。

有你在,我水灣駐軍不會被人欺負!

“我也沒比好過哪去?一萬年啊,我水灣駐軍連五百年的軍餉都沒拿到!

百萬雄師折損六成以上,此仇不報,我如何面對將士們?

鐵算盤,機會難得,親兄弟我都不會讓……何況咱倆還不一個姓。”

“哼,跟我一個姓?我被人分屍九塊,你,至少上百塊!”

沈佳宜鬆開田松菌的腰帶,抬手在他胸口輕輕錘了一下,忽而正色道,

“本公子是公子悅,人送外號鐵算盤。

論謀略,他們怕的人是我。”

田松菌不想打擊他,只是嫌棄的哼一聲。

“一萬年前是我失算。低估了人性的自私。

那個在我計劃裡會不顧一切保護我的人,為了自已的利益棄我於不顧。”

沈佳宜平靜的看著田松菌,既然不想讓他涉險,有些話就要說,有些事不能瞞著,

“我就算不算計丫頭,她也攪進來了。不管你承認與否,她入局比你我更深。

只是,她有個疼她護她的哥哥,還有一個為她兜底的爹爹。

更有一群域外強者尾隨左右,還有一群看著沒什麼用,實則都是軍政部戰力儲備人才的小毛球。

除了戰無雙,戰無敵之外,沒有幾個小毛球是孤身一人來到星辰宮。

雪狼,獵豹,青龍,鳳族,狐族,鯤鵬族來的是新任的王。雖然人有點憨,不得不承認人家戰力夠強。

這些人聚集一起不是因為我這個天靈界神帝,而是因為那個名聲不好的師小姐。

蘑菇,我跟你說這些不為別的,就是想告訴你:

如今的我今非昔比,他們沒機會傷害我。”

“我不信!”

田松菌橫在他面前,眼底是深深地心疼,這個驚才絕豔的少年,剛剛封定天業炎火,還沒有來得及擺慶功宴,就被人分屍九塊。

那時的他,該是多麼絕望?

“我不管你說什麼,講什麼,我都不許你去!

要去,我陪你去!”

田松菌退了一步,僅僅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也知道你沒有接受施童的建議。

我更明白,前世被人分屍九塊的神帝,不是孬種。

若不是神帝自已保護自已……那具肉身被分屍時會多了很多塊。

有可能是剁成肉沫……”

田松菌得意的笑了,用一根指頭點著他的胸口,認真的說:

“若不是因為有些臣子是你的心腹加死忠,公子悅,擎天山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消失了。”

沈佳宜嘁了一聲,笑罵道:

“毒蘑菇,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兄弟呢?

唉,

就不能讓兄弟有點秘密?

你這樣說穿了,接下來,還讓人家怎麼玩?”

“帶上我,不然,我都給你抖摟出來。”

田松菌痞笑著威脅,

“反正有人兜底,這一次玩局大的。”

沈佳宜被逼無奈點了點頭,鬆開田松菌的手腕,瞪他一眼,邁步就走。

二人一前一後跨出門檻,靈炫裡傳來悅薇的聲音:

“天靈界神帝,星辰司的淤泥還沒有清理乾淨,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沈佳宜彈指打出一道靈力,將廊下的一枚靈炫開啟,不答反問:

“九凌關教官大人,依你之見,天靈界神帝陛下要去哪裡?”

摘星亭的悅薇一愣,須臾,硬著頭皮道:

“星辰司轄下的衛生你還是要安排人處理的。那裡是你的政區。”

沈佳宜笑意不達眼底 ,溫潤一笑,淡漠的哦一聲,繼而笑呵呵點頭:

“九凌關教官大人,原來你知道這是朕的轄區。”

摘星亭的悅薇後悔的搖搖頭,端起一盞茶默默的喝著。

“你們幾個留下來把淤積的汙泥清理乾淨。”

沈佳宜看一眼靈炫,靈炫裡再沒有傳出來悅薇的聲音,這才吩咐那些懶洋洋的羽林衛,

“星辰司轄區內的衛生清理乾淨,否則,不許回到擎天山。”

“臣遵旨。”

拿著笤帚的羽林衛,此時心裡那個悔,若是早知道陛下今天走,說什麼昨天也把這裡清掃乾淨!

唉,

萬事沒有早知道。

好戲看不成了!

……

星庭司大殿門前一塵不染,就連殿後空地上的洞都填平了。

天也不漏了,汙水也不流了。就連廚房裡的煙囪都不再往外冒黑煙了。

當然,食品加工車間偶爾飄出來的糊味還是有點。不飄糊味的時候,一定是在燒水。

柳小俏徹底服了,暗暗發誓:

有機會出外圍,一定不要和羽林衛分成一隊。

除了打架再無長處的傢伙,搞不好容易餓著。

“小呆子,我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句話。”

柳小俏今日的裝扮,藍色凌子參雜著頭髮辮成一條麻花辮,綠衣緋袍,藍緞子金線點綴珍珠薄底戰靴,腰裡掛著一隻鏤空雕刻月下竹影的藍色玉佩。

手腕上帶著一條五色靈石手鍊,關於這條手鍊的用處,柳小俏已經安排好:

實在需要用錢的時候,就把它賣了!

北旋檢查一遍殿前殿後的衛生,這才拿起玉筆點開控制板面,在上面一陣忙活。

剛忙活完,典安帶著一群小不點衝進來。雙方見面,打個招呼,徑直走進自已的更衣室。

“不是,什麼意思?”

柳小俏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一個御前護衛帶著一群小不點兒,最大的也就十歲左右。

一手捏著癟癟的錢袋子,一手戳戳王玉琪,

“他這樣子可不是出去查水線,倒像是舉家旅遊……”

王玉琪伸手捂著她的嘴,用眼神示意:

走,出去說。

兩個女孩子躡手躡腳的溜出星庭司大殿,剛剛踏進迴廊,戰無雙雙腳勾著廊簷,頂著一腦袋紅繩的小腦袋探過來。

“噓。”

“噓。”

柳小俏緊張,戰無雙更緊張,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約而同豎起一個指頭。

王玉琪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心無雜念的站在那裡。

“咳。”

一聲輕咳,戰無雙掛在廊簷下的身軀噗通跌下來。

嗖。

王玉琪眼疾手快,一拉,一拖,小傢伙暈暈乎乎的躲到柳小俏跟前。

柳小俏麻溜的將癟癟的錢袋子揣進懷裡,放在離胸最近的地方。

揣好錢袋子,小小的得意一把:

男女授受不親,看你們怎麼搜身!

“龍兒拜見隊長大人。”

王玉琪抱拳一禮,瞟一眼來人,嫌棄翻個白眼,

“檢查衛生請自便,查完了自已回去。星庭司廚師休假,今天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