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沒有喝那裡的水。”

小奶虎急了,他可是裝了九缸水進去!這麼一個小破罐子,怎麼可能這麼能裝?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麼能裝的罐子,還是爛了三個豁口的破罐子。

“你再看看,額裝了九缸水進去呢!”

柳小俏嫌棄的推開破罐子,起身要走:“姐姐信你。破罐子,一定是漏了!”

小奶虎滿眼疑惑,嗖一下過來,兩隻前爪抱起罐子晃晃,重量沒變。

“沒有漏。還是這麼重。真的哦。”

“小東西,你幹啥?我都倒了 。沒有水啊!”

柳小俏有些生氣了,平時挺懂事的,怎麼今天較起來勁?

“有水。”

小奶虎當然不信,九缸水倒進去,就這麼一個小罐子。怎麼可能沒水?

吃力的抱起罐子,努力的轉過身,衝著柳小俏喊:

“往哪倒。”

“這裡。”

柳小俏隨手一指,地上的洗手盆,盆裡裝的是小老虎撿來的鳥。

滿滿一盆 ,老翎被被拔掉了,只剩下絨毛。

承載冰露的白玉壺被用來燒水。水開了,柳小俏拎起來往裡倒熱水。

“我要褪雞。水太燙。兌點涼水。”

小老虎趔趄著走過去,最大程度傾斜罐子,一滴水都沒有流出來。

“哇,是誰喝光了額的水……嗚嗚……”

王玉琪衝他勾勾手,很是不放心。 什麼樣的罐子可以裝下九江水。

“給我看看。”

戰無雙委屈的抱著罐子走過來,王玉琪伸出一隻手,三個指頭夾住罐子口的一角,提到眼前。擰了半圈。

沒看出什麼來頭,狐疑道:“一個破罐子而已,如何裝的下九江水。”

柳小俏大驚:“小呆子,我沒聽錯吧!多少?”

戰無雙抬起一隻小爪子撓撓耳朵,同樣不理解,土生土長的天界神獸,自然明白九江水意味著什麼。

但是,這麼一個破罐子……一定是漂亮果果說錯了:

“漂亮果果,是缸,不是江。就是那幾口大缸,不是大江。”

為了表達清楚自已的意思,小奶虎把江字咬的很重。

“嗯,沒錯啊。”

王玉琪放下罐子,認真的解釋,

“這裡是重卷庫。那幾口大缸是九龍缸,九龍缸哎,每一個九龍缸的最低容量是一江水。

這是天界度量衡規定的。若是少了一分一毫,星辰宮天機殿所有執政都要被問責。

所以,九龍缸的容水量最低容量是一江。這是規矩。”

“俏俏,你信嗎?”

小奶虎一臉興奮,雙眼盯著那幾口大缸,小爪子輕輕抖動,每一個虎毛都標註著四個大字——

躍躍欲試。

“當然不信。”

柳小俏放下白玉壺,挑釁的瞅一眼戰無雙,

“敢不敢試試。”

“敢。”

小奶虎四踢生風,猶如離弦之箭,生 怕落在柳小俏後面。

柳小俏猶如脫韁野馬,風馳電掣般抵達第一個九龍缸邊緣,用力扒著缸巖使勁一晃,譁,水濺了出來,落在石板縫隙裡,瞬間消失。

戰無雙抵達的瞬間,跳起來,使出渾身力量砸向第二個缸言!

啪嘰!

落在缸巖,腳一滑,噗通掉入缸裡。進入水裡的瞬間,猶如滑入汪洋大海。

神獸白虎血脈,本不畏懼水。

但,缸裡的水很邪性。一股神秘的力量拖著它往缸底沉!

它想喊,一張嘴,嗆一口水。它不敢呼救。只能拼命的掙扎!

“小老虎!”

柳小俏一急,忘記了這不是普通的缸。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缸裡蕩起一圈圓暈。

九條盤龍依舊安靜的當著雕像,好似缸裡的兩條生命與他們無關。

王玉琪眼眸閃過一絲冷意,素手一劃,一道勁風襲來。勁風抵達九龍缸邊緣的瞬間,化作一條長鞭。

啪的一聲抽打在缸身,九條盤龍無一倖免。

嘭!

缸裡的水迸射而出,巨大的浪濤騰空而起,如萬馬奔騰,撲向重卷庫。

浪濤接近重卷庫房簷的剎那,廊簷下,那一排雨鏈叮叮噹噹的響起來。

滔天的浪濤急轉直下,嘩的一聲潑在石條上。

青石條閃過一道清麗的光韻,水不見了!

兩隻品種不同的“落湯雞”, 趴在青石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九龍缸上的九條盤龍很是委屈,彼此相互傳遞資訊,接著,缸身傾斜,裡面的水徹底倒出來。

一條灰不拉嘰的泥鰍魚在青石板上不停的扭動身體。

一條盤龍現身出來,化作人形,彎腰撿起泥鰍魚,雙手捧著送到王玉琪面前。

“殿下,是這東西作祟……”

王玉琪眼中冷意不減,寒聲打斷他的話:

“九龍缸是你們的地盤。一隻小泥鰍藏匿其中,伺機殺害定位的星辰。

本座問爾等一個監管不利之罪。有何不妥?”

監管不力之罪!

打一鞭子,有點少!

化作人形的盤龍,思及此處,一手捏著小泥鰍,一手食指指尖化作利刃,瞬間將小泥鰍開膛破肚。抽出骨刺,立刻將小泥鰍丟到烤盤上!

於此同時,九口大缸同時凌空而起,缸水嘩嘩的倒出來。

片刻之後,石板上現出許多泥鰍,鰻魚,螃蟹,海螺,小魚 ,小蝦,烏龜,王八等水族。

九九八十一條盤龍,同時化作人形,緊急清洗屬於自已的九龍缸。

他們忙著清洗九龍缸,一缸水一缸水的倒出來。可憐的柳小俏,倒黴的小奶虎,成功的變成被殃及的池魚。

剛剛清醒一點點,又來洪水漫道,傻呵呵的小呆子(漂亮果果),面色陰沉的盯著缸,不知道想啥呢!

竟然,竟然不知道過來幫一幫我!

好不容易熬過了洪水漫道的洗禮,艱難的爬起來,一腳踏在淤泥上,腳一滑——

啪嘰!

又趴回去了!

田松菌恭敬的將鯤王哄到房頂上,自已跑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皺著眉頭盯著石板上的泥水。

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轉臉看向一臉冷意的王玉琪。

認真思考一瞬,才緩緩開口:

“小琪子,九江水倒下去。九州靈境可就全淹了。

若是北辰君問起來,你有沒有想好託辭。”

王玉琪嘴角翹起一絲虐笑,看一眼泥水裡趴著前行的一人一虎。

清亮的聲音宛如數九寒天的冰裂之聲,透過耳膜穿進來,透骨生寒:

“蘑菇,你是看不起我,還是太看得起他?

這種一箭幾雕的手段 ,是他那種石頭腦袋能想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