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琪看著一本正經的蒙毅,九尺男兒,聲淚俱下。

——這是被坑了多少次啊!

——小師兄,不得不說,你還挺搶手的。

——我沒什麼惡意,就是趁你昏迷,替你國庫撈點銀子。

怨種主人翁心裡樂開了花,咬著後牙槽,拼盡全力保持表面的安靜。

瞅著蒙毅的架勢,若是自己不答應,他一定會繼續哭吧?

“嗯,本殿下信你。”

抬起一手,輕輕的捏捏自己的嘴,讓那難忍的笑意釋放一下,而後,接著說:

“蒙都尉放心,一鍋燉不下,燉兩鍋。行轅軍帳內不缺鍋灶。”

羽林衛中間傳出來幾聲輕咳,明顯是憋笑失敗了。

柳小俏掐著自己的人中,靠坐在角落裡……

.

南嶽山巔,綠茵閣內。

魔君從心靜靜的看著,玄鏡裡的黃龍嶺的西南段,這是進入中神城的必經之路。

半年前的那場大戰,驚天動地。許多妖獸已經泯滅。

地殼挪移,山嶺錯位。此處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唯一不變的是,林深樹密,複雜的地形對於伏擊者多了一份勝利的便利。

一隻紙鶴穿破結界,搖搖晃晃的飛入,落在魔君從心的指尖,紙鶴緩緩展開,一行小字呈現:

——黃龍嶺有伏擊。

沒有落款。

片刻之後,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以靈力化作紙鶴送信,輕鬆穿破結界,除了差一步入土為安的神帝,再沒有別人。

“雪墨,小龍兒在哪?”

雪墨,魔君從心的坐騎,本體是一隻黑麒麟。

常年跟著魔君征戰四方,十界之裡威名赫赫,有滴血麒麟之稱。

幼年的王玉琪,被點蒼帶著遊玩,曾經暫住魔界,雪墨便是她為數不多的“玩具”之一。

“尊上,她去了黃龍仙府邸。”

提起王玉琪,雪墨腦袋疼,當初的奶娃子淘的沒邊。

多少小奶獸她不要,偏要和魔界四大護法玩打仗。人小鬼機靈,出手沒分寸。

——打輸了,她哭鼻子,四大護法挨板子。

——打贏了,她也哭鼻子,嫌棄他們臘雞……看不起小孩子……

一來二去,這個小魔頭就被嫌棄了。帶她玩耍,成了雪墨的日常生活之一!

那日子,可謂是魔生悲慘!

雪墨回想起往事,條件反射的哆嗦一下。

“尊上,不會是讓我去接她吧?”

你可饒了魔吧!

還不如派我去打仗呢!

雪墨瞬間萎靡,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從心。

“她長大了。”

不用回頭,從心就知道這隻麒麟在想什麼。

索性解釋一下,

“現在不淘氣了。她來這裡僅僅是解決一下她的個人麻煩。”

想起這事,從心眉頭一皺,語氣加重,

“無端惹得風流債。”

雪墨笑了,那個小魔頭,小拳頭鋼鐵一般。

——誰那麼想不開看上她?

“尊上,別嫌魔將說話直,誰那麼眼瞎看上她?那是多想死啊!

實在著急想要給自己的元神換個軀殼,可以找我。我保證不讓他受罪……”

魔君從心很想為小不點兒說幾句好話,想想她的輝煌歷史,實在是張不開嘴。

關鍵是,這些輝煌歷史,其中幾件那位還曾經參與過!

“神帝。”

“神……”

提起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雪墨原本幸災樂禍的神情迅速恢復冷漠,嘆口氣。

默默轉身,衝著魔族將士喊:“還在喘氣的,跟我去黃龍嶺!”

光影閃動,綠影閣內徹底冷清。

從心望著玄鏡內的黃龍嶺,西南段位置妖影閃閃。

披毛戴角的,隱藏在叢林深處。化形化了一半的,站在樹梢觀察。

還沒有開啟靈智的被驅趕在路上,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到處臥著無家可歸的妖獸!

豈有此理!

你們伏擊小龍兒,卻要拿這些沒有開啟靈智的妖獸作作炮灰!

真當妖魔兩界沒有當家人!

“來人!隨我偷襲通政府大牢!”

……

中軍帳內,二十四令使包紮傷口的紗布被換了。

雖然還是不能握筆寫字,該乾的事一件也沒有落下。

蒙毅傳回的訊息一件不落的轉給沈佳宜。

沈佳宜坐在主位,藥王陪同在側。

烈焰小心翼翼的站在帳外,看著帳前主子親手掛起的白帆,糾結的看著天空。

“殿下說:陛下醒了。我就可以站起來了。”

離他不遠的羽林衛,不動聲色的挪遠兩步距離。

爭取離這個倒黴的大都尉遠一點,再遠一點。

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陛下離開時,布星羅不僅是為了困住師小姐。還擔心朝中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無中生有,捏造事實,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唉,百密一疏。還是讓流言蜚語傳到……

只可惜,殿下反應太過神奇。

掛白帆,是陛下最後的倔強——祭奠被殿下氣死的神帝。

“大都尉,殿下說的是你主子醒了!不是陛下醒了。”

另一個羽林衛也在小心翼翼的挪著腳步,看著一臉糾結的統領大人,好意提醒。

“我……進帳伺候。”

烈焰剛抬腳,一道凌冽的寒霜自帳中飄出來。

又生氣了!

不就是不知道你在誰床上睡了仨月嗎?

至於嗎?

若是知道了……

“我還是回去跪著。”

烈焰腦補一下王玉琪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剎那……大打出手……

“烈焰!”

沈佳宜冷聲呼喚,“進帳伺候。”

“時大人,我主子沒醒。”

烈焰權衡一下,邊退邊說,

“必須跪等。這是師小姐的命令!”

沈佳宜閃身出現,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氣。地上迅速結了一層薄冰。

“我是誰?”

“時大人。”

沈佳宜沉聲詢問,聽聲音平靜無波。

烈焰梗著脖子,直言無諱。不是烈焰不怕死,而是,主子已經七竅生煙!

就差暴跳如雷。

若是師小姐聽到……鬧一場……打一架……陛下,一定開心極了。

都沒有。

她要給陛下的風流韻事——善後!!!

“是時政主政大人。值時星君地頂頭上司。”

烈焰頭低的像一個豆芽菜,形勢逼人不得不撤。

“罪魁禍首”馬上要到了,雙方見面……早撤……撤不了了!

“哈哈,時大人,你醒了。”

華車從天而降,王玉琪有如乳燕投巢,沈佳宜怒氣不休微微側身,她撲了個空!

身影落地,踉蹌一步,被隨後而至的藥王扶住,順手把她懷裡的小奶虎奪過去。

狠狠地瞪她一眼:

這個節骨眼上敢抱著小奶虎,你是不怕他一巴掌拍死?!

偏偏某人不知死活的看著沈佳宜,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不敢不醒啊,本官怕再睡下去,殿下把我和那倒黴的神帝合葬!”

沈佳宜看著笑顏如花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昏迷片刻,你就把白帆掛上了!

若是繼續裝下去,你會不會撤了白帆掛紅綢,先辦白事收弔唁禮,拿著弔唁禮給我操辦婚事。

朕相信,你乾的出來!